第8章 大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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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拉手進來的兩個女兒,王氏臉上的笑就沒斷過,招呼著姐倆到炕上來坐。
“快來,今天有新鮮的鹿肉呢。”
“啊?哪裏來的?”孟綺高興地脫了鞋子擠到王氏身邊。
“是你三哥哥的朋友獵來送他的。”
“那三哥和三嫂不來嗎?”孟綰洗了洗手,從丫頭手裏拿過小碟擺在王氏和孟綺麵前。
王氏拍了拍孟綺想要伸向小黃瓜的手,“學學你二姐姐,這也就是在家裏,在我屋裏頭,若是叫外人瞧見會怎麽說你。以後嫁去王府,也這樣可怎麽得了。”
孟綺拿起翠綠的小黃瓜咬了一口,“真好吃,是咱家暖棚的嗎?”
在又挨了王氏輕輕一下後,嘟著嘴道,“知道了,我哪裏能不知道的,您不是也說了嘛,這不是在您身邊嘛。”
王氏看著笑嘻嘻咬著黃瓜的小女兒,無奈地搖了搖頭,但又覺得欣慰,看來落冰事件對她的影響已然降到最小了。
“你三嫂要來服侍我,我沒讓,天冷路滑的,大個肚子來回走倒叫我擔心。讓秋霞又備了一桌,叫他倆帶著琴姐吃去。”
琴姐是孟維的長女,張氏現在已有了身孕,明年夏天,孟維就會迎來自己的第二個孩子。
王氏笑著接著道,“兩姐妹說什麽呢,這麽大半天的。”
“說以後怎麽對付婆婆呢。”孟綺嘻嘻地道。
王氏伸出手點著她的腦門,“你呀,又渾說,你二姐姐還好,的確要操心這些事。隻你那婆婆一個月裏見幾回,倒要你想法子對付她?”
孟綺咬著黃瓜手一頓,是呀,能見幾回?前世每次見好像都弄出不少事來,不僅僅是嫡婆婆皇後娘娘,還有瑞王的生母,剛剛被封的蓮妃娘娘。
想起蓮妃娘娘,孟綺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張精致,高傲,冷清的臉,歲月在她的臉上似乎沒留下什麽。看向自己時沒有一絲表情,瑞王瞧她的時候,與蓮妃娘娘像了個十成十。
“哦,對了,剛剛你三哥來的時候,說是繡姐的婚事定了下來。”王氏把肉放入鍋中。
“啊?什麽時候的事?”孟綺回過神來,一臉的驚訝。
“他是聽你二堂哥說的,是你祖父作的主,直接告訴的你二嬸,這會兒子你二嬸還在院子裏發脾氣呢。”
“祖父作主?祖父怎麽會管三姐姐的婚事?”孟綺問道。
王氏看著孟綺急急的樣子,撲哧一樂,“你什麽時候對繡姐的事這樣關心了。還有,我一直問你那天墜冰,繡姐到底與你說什麽了?”
孟綺把王氏夾到她碟子裏的肉吃了,又喝了口湯,“沒說什麽,真的,我墜冰與她無關的。”
實在不是孟綺不想告訴王氏,而她是真不知道孟繡與她說什麽了。雖然經過分析,她也感受到這世的墜冰,孟繡一定說過什麽,不然她不會好好回善知堂的路上卻轉去了水塘,可奈何她真的不知道,前世根本沒有這一碼子事呀,今生又沒人在身邊,在身邊的又全部胡說八道。
“娘,您還沒說三妹妹定的是誰?”孟綰問。
“對呀,對呀,是誰?”孟綺緊張的看著王氏。
前世,孟繡定的是二太太柳氏娘家的侄子,還是一個死了老婆的。
柳氏娘家原本就單薄,整個娘家就是因為柳氏給孟二爺做了續弦日子才好過的。
而讓孟綺厭惡的大嫂薑氏正是柳氏的親外甥女,而薑氏之所以能嫁給孟紹,也是柳氏與她姐姐,也就是薑氏的母親算計而成的。
那個時候,王氏已然為孟紹瞧好了一位貴家小姐,卻被柳氏橫插一腳,讓孟紹鐵了心要娶薑氏。王氏在與孟紹較勁兩個月後,無奈答應薑氏進了門,這也是薑氏與王氏不親的原因。
孟綺突然有種預感,若孟繡如前世一般嫁給柳氏的侄子,那根本不需要孟長峰出麵。
因為孟長峰根本不會同意這門親事,所以,前世,柳氏也是用了同樣的手段,讓孟繡不得不嫁給她那窩囊廢侄子。
“是你三叔的一個部下,聽說是極得你三叔賞識,無父無母的一個人,具體情況你三哥也不知道。”
孟綰了然,難怪柳氏會發脾氣,二房庶女的婚事卻由三房給定了,還直接通過孟長峰,柳氏怎麽可能咽下這口氣。
“我原本還想著,正月裏出去走走,給繡姐瞧瞧有沒有合適的。那是個可憐的,打小沒有姨娘,爹不疼哥不親的,你二嬸又是那樣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哎,嫁到西北也不錯,到底是你三叔手下的,知根知底,走得遠遠的,去經營自己的日子也不錯。”王氏感慨地道。
孟綰點了點頭,突然又似想起什麽,抬頭看孟綺。
孟綺不知道孟綰為何這樣看她,一臉不解。
“四妹妹是真的不記得那天三妹妹與你說什麽了嗎?”
孟綺剛想點頭,突然反應過來孟綰為何有此一問了。不對呀,自己剛剛墜了冰沒多久,三房就給孟繡尋了婆家。而自己墜冰的由子一定與孟繡有關,雖然根本不知道她說過什麽,但一個慫恿是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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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跟在身邊的小丫頭也說,明明要到正院來,與孟繡聊了幾句後才去的那水塘。
這樣看來,難不成孟繡是幫了三房?幫三房陷害自己?三房設了局在那裏等著,自己這邊一落冰,那邊為了不嫁瑞王而尋死的消息就傳了出去。
孟綰瞧著孟綺低頭不語,筷子扒拉著碟子裏的肉,呼出一口氣來。甭管孟綺因為什麽變化這樣大,隻她長腦子就成。
如果還是以往那個性子,又如何在瑞王府立足呢。回頭再幫她收拾爛攤子可沒有在懷南侯府這樣方便的。
“四小姐,奴婢打聽到了。”元月紅著臉進得屋來。
“去暖暖手,莫把寒氣過給小姐。”元冬輕聲道。
元月把手放在薰爐上,嘴上不閑著,“三小姐定的那位叫吳正達,是三爺的一個副將,聽說是位百戶呢,自己下麵帶著好多兵丁,十分能打仗。”
元月把手放到耳朵上暖了暖後接著道,“二太太從鬆鶴園回去就把三小姐叫過去了,足足跪了兩個時辰,手都被二太太用藤條抽出血了呢。若不是二爺回去了,二太太就要找由子罰三小姐去院子裏跪著呢。”
劉媽媽哎喲一聲,“這叫什麽事呀,自己不給三小姐尋婆家,三爺給尋了,她又不高興,難不成三小姐真成了老姑娘,她臉上就有光了?”
孟綺沒有聽她們之間再說什麽,而是把吳正達這個名字不停地在嘴邊念叨。
怎麽會這樣熟悉,好似聽過,而且不止一次兩次。
“這吳正達是真的厲害,聽說鎮北王上回請軍功的折子裏還單獨提起過他呢。三太太身邊侍候的說,也許明年再打一個勝仗,做個僉事都是有可能的呢。”元月繼續道。
“啊?僉事?”元冬接口道,又想了想,“劉媽媽,僉事是幾品?”
劉媽媽停下鋪被子的手,想了想道,“應該是四品吧?”
“四品?這麽說三小姐嫁過去就是官太太呢?三小姐可真有福氣,若是這位吳正達再厲害一些,回頭為三小姐請封恭人,三小姐也是當家夫人了呢。”元月高興地道。
幾個人說的正熱鬧,卻見孟綺呼地站了起來,還帶倒了她身下的繡凳。
“四小姐,您怎麽了?”元冬急急上前。
孟綺一擺手,示意她們不要說話,她慢慢走到窗前,她想起來吳正達是誰了。
剛剛元月提起鎮北王,讓她想起吳正達來。
前世,瑞王坐上那個位置的功臣之一就有這個吳正達,還封他為鎮北侯。
她那個時候是躺在莊子上,這些事都是元冬打聽來說與她聽的。
她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為何要把她從瑞王府移到莊子上去。因為瑞王要做皇上了,他不可能封她這樣一個皇後的,所以,自己得倒出位置來。
而把自己移到莊子上去是最好的法子,待瑞王安穩之後,不管她是什麽情況,京裏都會傳去瑞王妃薨逝的消息。
現在想想,原來的鎮北王是敬安帝的親弟弟,在敬安帝坐上那個位置的過程中出了大力氣的。好好的怎麽會把這個頭銜給了別人,雖然一個是王爺,一個是侯爺。
這樣看來,孟繡的確是幫著孟絹算計自己了,而這個婚事就是孟絹給孟繡的報酬。
嗬!這報酬未免也太高昂了吧。
孟綺冷笑,也不能說高昂,畢竟這個時候那吳正達隻是一個小小的百戶。如果前世他是瑞王的人,那就證明他並不是孟海真正的心腹。所以,孟海為孟繡尋的這位夫婿也隻是在應付孟繡而已。
她用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試圖想起更多。可前世,自己先是把目光放在瑞王府後宅那個小天地裏,每日裏與瑞王的側妃和庶妃鬥法。
然後又因著幾次在宮中失儀,被皇後娘娘教導,甚至連不食人間煙火的自己的親婆婆蓮妃都把自己叫去苦口婆心地說了好多次。
再後來,是什麽時候,自己與洪哲又有了交集,被他滿臉淚痕哄騙,接二連三做了錯事。
直到最後一次讓瑞王盡失顏麵的那件事發生,一切才劃上了句號。
現在想想,自己被那兩個婆子按在湖水裏,其實一點也冤,她是被洪哲灌了什麽迷糊湯才導致了自己那樣一個下場。
劉媽媽與元冬元月瞧著站在那裏輕輕捶打自己腦袋的孟綺不敢上前。四小姐這次醒來,仿佛變了另外一個,一個好似她們從來都不認識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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