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認真備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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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綺適應的速度讓大家十分驚訝,劉氏帶著孟絹都做好笑話她的準備了。想著必熬不上一天就會打退堂鼓或是耍小脾氣的,卻沒想孟綺結結實實受了下來。
王氏聽著郭媽媽說那位管姑姑拿著板子打孟綺的手時,捂著嘴巴,“多,多厚的板子?”
郭媽媽用手比量了一下,“應該是這樣的吧,老奴也沒瞧見,伺候茶水的丫頭進去換茶時瞥了一眼。”
王氏拍著桌子,“怎麽可以這樣,做錯了再教就是了。綺姐那麽聰明,一準能學會的。原想著隻是做做樣子,怎麽卻真打上了。”
看著王氏激動的樣子,孟綰連忙上前道,“娘不必著急,四妹妹沒喊疼,就證明她受得住。且女兒想著,這也許是那位管姑姑故意為之。”
“哦?怎講?”
“您想呀,這無論做什麽,‘下馬威’都是要有的。女兒想,許並不是四妹妹學的不好,怕是她們想樹立威信,打壓四妹妹氣焰,回頭也能交差不是。”
王氏點了點頭,“就算她們要討好名聲,也不該真打你妹妹的手呀,我都舍不得的。”
孟綰坐到王氏身邊,挽起王氏的手臂笑道,“四妹妹何時是個肯吃虧的性子,她既然受得住,就證明她心裏自有章程。娘沒發現,四妹妹這陣子變了好多,懂事不少,那天與女兒聊天,好似變了個人一樣呢。”
王氏驚喜地抬頭,“真的?你們那天聊的什麽我一直沒問你。”
孟綰抿嘴一笑,“四妹妹與女兒分析了她與洪哲事件事情的始末,她現在是真的相信洪哲在利用她,且三嬸她們在推波助瀾了。”
王氏道聲阿彌陀佛,孟綺能認識到這個就非常好了,最起碼不會再對著洪哲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去嫁瑞王。
“所以呀,娘不必擔心,女兒倒是覺得能得宮裏這兩位嬤嬤嚴厲教導是好事。就算四妹妹是侯府小姐,規矩不會太差,但離著宮裏的要求自然還有一截。這個時候嚴厲一些,將來去到宮裏就會降低犯錯的機率。而且,待她們回去複命,尤其是這兩日,瑞王府的女史還在跟前,回去與瑞王一說,四妹妹認真學習,虛心受教,瑞王對四妹妹的印象必會大不同的。”
王氏這個時候才露出一點笑模樣來。
郭媽媽鬆了一口氣,笑著接話道,“二小姐說的再正確不過了。四小姐連打手板這樣的事都能受住,那心胸,那品行還有什麽可說的。倒讓她們瞧瞧,那些傳聞是不是真的。”
王氏嗬了一聲,“你們說的沒錯,是我想左了。且綺姐那個性子,正需要好好磨磨她。”說完又有些心情低落地道,“若是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受了委屈咱們還能幫著說句話。可那是天家,咱們就是使再多的銀子也伸不進去手呀。”
孟綰想著桑嬤嬤和那位管姑姑,吃喝怎麽都行,新做的鬥篷也欣然接受,隻是銀子和珠寶首飾卻堅決不肯收的。
“所以呀,讓四妹妹好好跟她們學,這樣將來在宮中才能少犯錯,少讓她們拿捏。娘以後還是不要再打發郭媽媽去瞧了,左不過在咱們自家裏,又是咱們大房的院子,出不了太大的差子。若是日日讓人去瞧,雖說打著送東西的旗號,時日久了,難免讓她們再有其他想法。”
王氏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我聽你的,秋霞,回頭告訴綺姐院裏的,伺候的精細一些,誰都不許讓四小姐不稱意。”
孟綰在心裏歎了口氣,就您這個教育法,孟綺出息成這樣已是奇跡了。
日子過的很快,瑞王府的兩位女史基本上隔上五天來一次,住上一晚。
孟綺坐在書案前,手裏拿著毛筆,把今天兩人說的瑞王府的情況進行了整理。
張女史著重說明了瑞王爺的兩任妻子和幾個孩子。
瑞王爺娶過兩任妻子,第一任林氏,父親原是一個五品小官,因著女兒選秀被敬安帝指給了瑞王,娘家被賜了一個子爵位,即永康子爵。
林氏是林家嫡長女,與瑞王爺相敬如賓,日子過得倒也安靜平和,隻可惜是個沒有福氣的,生兒子的時候難產去了。
因為孩子太大,在肚子裏好長時間生不下來,這也導致瑞王的長子宋柏墨並不是一個太聰明的孩子,資質平平。
眼看著長女丟了性命,林家人著急了,一家子因為這個女兒做了瑞王妃才得了子爵位,若是失了這門親,單靠一個奶娃子,那還不得把親斷了呀。
於是,林家想著再嫁一個進來替了長女的位置,好保證林家這份榮華的長久。可憐,林家再沒有年紀合適的嫡女,沒辦法選了最漂亮的一位庶女進來。
剛開始,瑞王並不同意,一是林氏才去沒多久,二是妹妹替了姐姐,瑞王心裏還是不能接受的。隻林家卻說,不為別的,隻為照顧大少爺,奶娘再好,婆子再盡心,哪裏有自己的親姨好呢。
林家打的算盤是,先讓人進來,甭管給個什麽名份,隻等林氏喪期滿一年再扶正,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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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氏如願進了瑞王府,也如願把宋柏墨帶在身邊撫養。隻是眼瞧著大林氏去了滿一年,林家正想著尋個中間人說和這件事呢,卻沒想半路出來個“程咬金”。
這位“程咬金”就是正三品山西按察使龔家,因著龔大人在山西大旱中的表現,讓敬安帝很是滿意。當得知龔家有一女雲英未嫁,也不知道誰出的主意,一道聖旨賜婚給瑞王做了續弦。
龔氏是一個大美人,連女人見了都會多看兩眼的那種。性子柔和,弱柳扶風的,讓人我見猶憐。
龔氏嫁給瑞王倒也琴瑟和鳴,比與林氏那會兒更顯恩愛。而瑞王自是知道林家的算盤,原本他是答應林家的,奈何與龔氏的婚事是皇上賜的,他也做不得主。
於是,上報宗人府,將小林氏由初入府的庶妃提成了側妃。
這龔氏哪樣都好,就是子嗣艱難。嫁給瑞王兩年,藥一碗一碗地喝,卻沒個動靜。
倒是她嫁進來第二年,宮裏選秀被皇上賜給瑞王的庶妃吳氏先她前頭生了瑞王的庶長女,叫宋弄玉。
龔氏更是著急,京郊的大小寺院都讓她走遍了。娘家也是著急,各種符呀,香呀,藥呀什麽的往京裏送,終於懷上了。
龔氏對這胎寶貝的不得了,老老實實在呆在院子裏哪裏也不去,有時連宮裏有事都要瑞王給她請假。
瑞王是不讚同的,太醫明確地說過,過了三個月就該多走動才是。可龔氏堅持靜養,瑞王也沒有辦法。
隻是,讓大家都沒想到的是生產時還好好的,卻在兩個月後居然產崩了,纏綿病榻半年之後撒手去了,留下了瑞王的嫡次子宋柏染。
龔家原也想效仿林家再送個女兒來,而且還是嫡女,且比姐姐還要漂亮,隻瑞王拒絕了。
就這樣,二兒子由著奶娘趙氏照看,平日裏李側妃多看顧一二。
側妃李氏是與瑞王一起長大的,是瑞王奶娘的女兒。瑞王的奶娘臨去時,拜托瑞王收了她的女兒,幫著照顧她。
瑞王因著打小的情意答應了。後來瑞王封王後,瑞王為李氏請封了庶妃,等著生下一個兒子後又請封了側妃。是個安靜懂事的,且了解瑞王的生活習慣和愛好秉性,很得瑞王放心。
可惜,這個兒子還沒過周歲就沒了,說是胎裏帶來的熱毒,留不住的。至此,李氏再沒得孕。
李氏在林氏去的那一年裏,幫著打理瑞王府的事宜。後來龔氏嫁進來,又幹脆利落地交了出去。龔氏去後,瑞王還想讓李氏繼續管家,這個時候小林氏卻站了出來,爭權的意圖十分明顯,連帶著吳氏也總是抱著女兒在瑞王跟前晃。
李氏就勸瑞王,不如把府裏的事務三個人分一下,這樣誰都有份,也不會見天地煩瑞王了。
就這樣,瑞王府內宅在沒有王妃的情況下,現在是三人共同管理著。
瑞王還有一侍妾白氏,是林氏的陪嫁丫頭,林氏懷孕的時候開臉伺候的瑞王。
原瑞王就不同意,是林氏堅持,在瑞王喝醉的時候上了瑞王的床。統共沒伺候幾回,沒有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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