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芝已重新梳好了頭，見誠王妃進來就要上前行禮，誠王妃一把拉住她，“叫你受委屈了。”
    孟芝搖了搖頭，“怎麽會，是婢妾沒有處理好，倒讓王妃大喜日子添堵。”
    “又不是你的原因，堵也是那孟綺添的。隻是我想到一個為你報仇的主意。”
    “啊，剛剛瑞王妃已為婢妾更衣了，這不是已然報了嗎？”
    “這算什麽，總要讓她知道，到咱們府上撒野要付出什麽代價，你一會回到八角亭，若是瑞王爺問你什麽，或是咱們王爺提出什麽，你隻管這樣說......”
    孟芝一邊聽一邊睜大眼睛，這是誠王妃的主意還是王爺的？更或者是其他人的？原來這個孟綺被這麽多人惦記著。
    “這樣不好吧，畢竟她是王妃，再說，瑞王爺會同意嗎？”
    “你怕她恨你嗎？”誠王妃笑問。
    孟芝擺了擺手,“怎麽會，就算我不做什麽，依著今天發生的事，她依然不會善待我。”
    “那你就按我說的做，走吧，王爺很是擔心你，隻今兒不成，明兒叫王爺疼你。”
    孟芝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聽話地跟在誠王妃身後。
    坐在馬車裏的元冬看著微眯著眼睛的孟綺，想要說什麽卻礙著李女史坐在那裏沒有吱聲。
    李女史則是想著剛剛在八角亭裏發生的一幕，她們是先回來的，端王妃不知道與他們說了什麽，一臉得意地瞧著孟綺笑。
    倒是太子妃擔心地上來拉著孟綺的手說了半天話，孟綺對著太子妃完全沒有之先的樣子，低垂著頭很是委屈。不知道太子妃說了什麽，孟綺轉頭看瑞王爺。
    瑞王爺從孟綺回來就一直瞧著她看，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隻那樣瞧著，看得李女史心底都發毛，想著這兩人晚上回去怕又是一場戰爭了。
    沒一會，誠王妃帶著孟芝回來了，大家都紛紛上前表示了關心，誠王爺更是親自走到她跟前，為她正了正發釵。
    經過這樣一鬧這戲自然是沒法再看了，戲班子已經被打發走了，誠王妃笑著拉著孟芝的手問她，對瑞王爺剛剛的安排，她屬實要行禮表示感謝才好。
    隻還不待孟芝說什麽，隻見宋承澤走了過來輕聲道，“對不住，都是內子的錯，本王在這裏向你道歉。”
    孟芝連連擺手，“王爺折煞婢妾了，是婢妾沒有侍候好王妃，都是婢妾的錯。”說完對著宋承澤行禮。
    半天沒說話的端王妃見孟綺站在那裏，一臉的不服氣，笑道，“六弟，你這道歉隻是口頭上的呀。”
    誠王妃聽端王妃接話，怕她壞事，隻還不待自己說話，孟綺一立眉毛，“二嫂放心，回頭我就拉著成車的禮物來，到時候送了什麽過來，我一並寫張禮單給您過目，好叫您放心。”
    端王妃哈地一笑，“六弟妹這是顯示你們瑞王府財大氣粗嗎？”
    孟綺一挑眉頭，卻是回頭看向端王爺，“難不成二哥府裏很窮？”
    端王正把鼻煙壺放到鼻子下嗅著，看著妻子又跳出來說話，他心中更加憋火，這個女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剛剛瞧著她不知道與老五媳婦說什麽，沒一會老五媳婦就走了。
    這會，人家誠王妃還沒開口，她又開始巴巴地現眼，回頭得與母妃說一聲，現在是關鍵的時候，尋個理由禁了她的足，不叫她出來走動。可若是那樣，有些布置還需要這個蠢貨打掩護，這可真是愁人。
    正想著，卻不料孟綺轉向自己說話，一雙美目中全是挑釁與不屑。他怎麽就這麽喜歡看孟綺目中無人的樣子呢。
    聽得孟綺這一問，端王剛剛的壞情緒突然不見了，他微微一笑，走到宋承澤身邊，“瞧瞧你，平日裏也不帶弟妹各家走走，是不是端王府的大門朝哪邊開都不曉得。”然後對著孟綺聳聳肩膀，“二哥家裏窮不窮的，倒要請弟妹賞臉去看看，給做個裁定，如何？”
    端王妃看著端王與孟綺說話的這個態度，不知道的隻當暗藏玄機的對話，可她卻知道端王話裏的小興趣與小得意。
    “六弟，我倒是覺得隻送東西賠禮可不成呀。”端王妃高聲道。
    宋承澤一臉無奈地看著誠王爺，“今天是孟氏唐突，壞了五嫂的興趣，改日家中備酒，還請兄長們光臨。”
    然後又看向端王妃，“請二嫂賜教，還需如何做。”
    “如何做與她何幹，當事人還沒說什麽呢，她憑什麽......”孟綺的話還沒說完，隻聽宋承澤冷冷地道，“孟氏，有些話我想著在這裏說不好。”
    孟綺看著宋承澤看過來的目光，想了想閉了嘴，卻扯著手裏的帕子，一臉不高興。
    端王妃心情又好了，“今天這事可大可小，照我瞧呀，若是六弟妹是真誠的話，不若仿著我當初的情形如何？”
    “你今天表現的很好，讓那孟氏出了醜，記你大功一次。”誠王妃躺在貴妃榻上懶懶地道。
    孟芝半跪在那裏，手裏的玉錘輕輕地敲在誠王妃的腿上，“王妃謬讚了，婢妾這樣對孟氏一半還是源於私心。不敢瞞王妃，也不說那些好聽的話哄騙您。婢妾是怎麽到王府來的您是最清楚的，又是怎麽讓孟家弄的家破人亡的，王妃是知情的。婢妾父親去世那段時日，要是沒有王妃，如今婢妾是個什麽樣子還不知道呢。平日裏雖得王爺與王妃的青眼回去了幾次，但哪次有今日這樣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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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王妃翻了一下身子，她就是喜歡孟芝這種有話就說，從來不拿喬做派的樣子。這府裏的女人，尤其是年紀輕輕就被送進來的，有幾個是心甘情願的，回頭問起來都是一副感激八輩祖宗的樣子。
    誠王妃是一個也不信，那一個屋裏住著，隔著一段時間就會有下身被撕裂送出去的。治好的是命大，一張草席卷出去的也不是沒有。就是這樣，問屋裏其他人，都還強裝著笑臉說高興，說願意，哪個能信？
    所以，對於孟芝這樣的反倒讓誠王妃喜歡。明明白白地說出自己被送進來的無奈，又把對孟家的記恨寫在臉上。最為重要的是，孟氏的身份讓她有了打手，尤其是對著那些有兒子的小妾，孟氏著實沒少幫她辦事，而孟氏又沒有一兒半女，她能依仗的隻有自己。
    “痛快就好，那孟海是孟氏的三叔，一枝兒上的果子，哪裏分好的壞的。”誠王妃道。
    誠王妃身邊侍候的嬤嬤見王妃高興，想了想上前道，“庶妃娘娘今日表現的這樣好，王妃定要賞些什麽才是。”
    孟芝去看那嬤嬤，後者給了她一個領會的微笑。
    誠王妃點了點頭，“沒錯，你去瞧瞧今兒收的禮中有沒有好的頭飾或料子，隻管拿回去穿戴。”
    孟芝連忙道，“平日裏從王妃這裏得的已然盡夠了。且婢妾日日在府裏，最多就是從院子到王妃這裏來，哪裏用得著那麽多首飾和衣服的，沒得叫她們眼紅說您偏心。”
    那嬤嬤轉了轉眼睛笑道，“老奴倒有一個好主意。”
    “哦？說來聽聽。”誠王妃抬頭去瞧她。
    “不如王妃給庶妃一個恩典，明天不是孟家二小姐出閣嘛。這瑞王妃已被瑞王爺禁了足，斷是不可能回去的。若是咱們庶妃能回去送嫁，這可是明晃晃打瑞王妃的臉呢。”
    誠王妃坐了起來，對呀，自己的嫡親妹妹不能回去送嫁，旁支的庶妹卻是特意回去，外頭再散布一下，把今天的事添些油醋，這不又是一個攻擊瑞王府的好法子？
    “還是你想的周到，就這樣定了。”誠王妃擺了擺手，示意孟芝不要再敲了。
    孟芝一臉不安地站了起來，“這怎麽好，今年都回去一回了，再回去，怕府裏的人……另則，王爺那裏不知道怎麽想的，莫要因為婢妾的事，再讓王妃為難。”
    誠王妃站了起來，“王爺那裏你不必擔心，自有我去說。你沒瞧見你今天與孟氏對上，王爺多高興，多解氣。放心吧，你明天去懷南侯府，王爺隻有更高興的。至於府裏，哼，我就是要讓你去孟家，就要讓那些明裏暗裏與我不對盤的瞧瞧，誰是這誠王府內宅說得算的。”
    孟芝心中高興，連忙跪下謝恩。
    出得誠王妃上房東間，孟芝在無人看到的角落，把一個荷包塞進剛剛那嬤嬤的手中。那嬤嬤推著，“庶妃這是何意，您幫了我那麽大的忙，這隻是幾句話的事。”
    孟芝笑著繼續往她手中塞，“一碼歸一碼，你也知道能回懷南侯府刺激他們是我最高興的事，如今你為了我爭取了這樣的機會，回來我又會開心好長時間，有什麽比開心更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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