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孟綺跟著孟芝走了先不提，這邊太子妃把端妃拉了過去，“你與咱們說說剛剛是怎麽回事？”
    端王妃雖然不敢去看端王爺的表情，但心裏卻有了計較，已然這樣了，能把孟氏踩得多狠就多用力。
    喝了口茶道，“你們都知道，因著在寒苑被禁足的事，六弟妹一直對我頗有敵意，處處針對我。剛剛你們走了回來，我因著掉了帕子走在最後，誰知道六弟妹見我在她身後故意放慢腳步，還走在曲廊中間不讓我過去。”
    端王妃看著坐在那裏靜靜聽著自己說著的眾人，連端王爺也放下把玩的鼻煙壺一臉的認真，想了想繼續道，“我想著今日是五弟妹大喜的日子，不欲與六弟妹發生衝突，就好言相勸，請她快些走，或是讓一下叫我過去。可六弟妹似沒聽到一般，甚至還站在那裏對著湖麵指指點點。
    “我正著急呢，孟庶妃過來問我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我就說六弟妹觀景來了興致，也不著急走了。孟庶妃就勸請六弟妹先走，誰想，誰想，六弟妹居然問起，問起……”
    看著端王妃一臉糾結的樣子，端王爺不耐煩地高聲道，“問起什麽？快說。”
    端王妃連忙應是，“是，她問孟庶妃那天回懷南侯府見到孟絹是個什麽情形，還問洪三爺待孟絹看上去好不好之類的話。孟庶妃聽六弟妹這樣講，就說這些事不該是六弟妹關心的，六弟妹有這個時間還是把心都放在王府裏，不屬於她的就不該再掛念，憑的讓王府和侯府再讓人笑話。”
    這話一出來，現場立馬安靜了許多，宋承澤更是一張臉煞白,景王妃也把不高興掛在臉上，孟綺再跋扈，也斷斷不會由著孟芝問出這樣的話來，必是這位端王妃自己胡編的。
    隻她是唯一的證人，跟在身邊丫頭的話自然不會有人去問更不會去信。所以，這位二嫂子說什麽就是什麽了。隻是她回回扯了三弟出來，需要她說是一回事，沒事總說又是一回事，倒想個法子讓她閉了嘴，或是不要輕易拿三弟說話才是。
    宋承澤則是在心中盤算，這端王妃的一席“證詞”，是出自她自己的胡言亂語呢，還是平日裏就受了端王的授意，但凡有了機會就要拿出來說上幾句？
    ――――――
    那邊，誠王府的兩位女史一步不離地跟在孟芝身邊進了孟芝住的院子。到了上房，眾人進得屋來，孟芝的丫頭連忙拿出孟芝的衣服，孟綺高傲地仰著頭對著誠王府的女史冷冷地道，“怎麽？你們沒聽到剛剛我們王爺的吩咐嗎？本王妃要親自侍候你們庶妃換衣。”她把“侍候”兩個字咬得極重。
    其中一位女史一福，“是，奴婢們自然聽到了，奴婢們隻站在這裏，不會多插手的，還要辛苦王妃了。”
    “你們聽不懂人話嗎？”孟綺厲聲道，伸出一根手指點著接話的女史，手指頭都要觸到她的眉心了，“你是什麽意思？本王妃要侍候你們庶妃更衣，你們巴巴地瞧著，是想著回頭把這過程與細節說給誰聽？”
    那位女史被孟綺的氣勢震住，轉頭看另一位，另一位也是滿臉震驚，她明白了孟綺的意思，換衣服可以，自是隻有兩個人，外頭瞧不見才能保全麵子。一位正兒八經的王妃怎麽可能當著下人的麵為另一府的庶妃更衣，將來若是傳出去一丁點細節來，她臉上自然無光。
    看著兩位女史走到上房台階下站定，孟綺去看元冬，元冬會意，上前對著孟芝的丫頭道，“瞧著這院子裏的花不錯，姐姐說說都是什麽花，我們王妃平日裏也是喜歡種花的。”
    那丫頭帶著孟綺向花牆走去，兩位女史對視一眼，一個盯著東屋的窗戶瞧，一人盯著元冬她們兩人看。
    孟綺透過窗紗，看著兩人站在正房台階下不動，直直地盯著這邊，雖然隔著窗紗並不能瞧見什麽，不禁冷哼，“你們這誠王府果然如同外麵傳的一般，銅牆鐵壁呀。”
    孟芝也哼了一聲，“無用的花架子。”一邊說一邊快速地脫著衣服，全然沒有被人瞧見而尷尬。“是孟綰給你帶的消息嗎？”
    “一半一半，我之先就想見你。”
    孟芝手上一頓，“你早就想到與我合作？”
    “是，因為咱們有共同的敵人，孟海。至於他為何是我的敵人，你的丫頭會告訴你。”
    孟芝一樂，“你做出的種種果然是掩人耳目，就如同我一般。”
    “沒辦法，咱們都在棋盤上，明晃晃地由著別人評頭論足。”
    孟芝拿著巾帕擦著身上的水，“成交，我會把誠王府的消息傳遞給你，你負責為我尋機會對付孟海，我隻有一個要求，若是那天到來，我要親手結果了他。”
    孟綺有些吃驚，一方麵是孟芝的爽快，一方麵是她的狠辣。再一想，孟芝的父親死在這件事上，孟芝的心情也就可以理解了。
    “你爭取能見我二姐一麵，我會讓她與你聯係，她出入比我要方便。隻是你身邊總是有這樣的人嗎？”
    孟芝已穿上小衣，聞言冷笑一聲，“平日裏不這樣，隻出去或是府裏來人的時候。誠王爺別的本事沒有，隻兩樣，一是對府裏眾人看得牢，也就是外頭傳的好似經營的鐵桶一般。再一個就是，嗬嗬，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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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綺先是沒反應過來，看著孟芝突然黯然下去的目光，明白過來，她輕輕走上前擁住孟芝，“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會為你報，包括孟海和誠王爺，他們一個個都跑不了。”
    孟芝先是一僵，然後靠在孟綺身上，“我就知道你可以，看來你與洪哲的事也不是那樣簡單，你居然可以為瑞王做到這個份上。”
    “我不是為了瑞王，我是為我自己。”
    孟芝直起身子，由著孟綺拿起紗衫為她穿上，“我的婚事一半是宮裏另一半就是被他們三房算計的，所以，我不會放過他們。”
    孟芝係著搭扣，“隻是你讓我聯係孟綰，隻怕我出去的時候都是這樣一個情形，怕是連話都說不得幾句。”孟芝苦笑道。
    “沒關係，我想到這一點了，我的丫頭已然把一支釵子給了你的丫頭，那支釵子......”
    孟芝張大嘴巴，不可置信，“你居然想的這樣周全？”
    孟綺又為她整理了一下衣裙，“一切都是你配合的好，我也沒想到你那樣聰明，咱們第一次合作居然這樣默契，若得了機會，定要把酒言歡。”
    孟芝露出一個微笑，上前把孟綺抱入懷中，“會有那一天的，咱們以前都被人算計，老天爺總不會一直不給咱們開眼吧。”
    孟綺剛想再說什麽，隻聽外頭有人道，“庶妃娘娘可好了？”
    孟芝鬆開孟綺，自嘲一笑，“你瞧，就好像這誠王府有天大的秘密一般，生怕我告訴你一星半點。”
    孟綺對著外頭大聲道，“你們進來一個梳頭的。”
    兩人站開一些距離，互相點了點頭，從彼此眼中都看出了堅毅。
    孟綺對著迎麵而來的誠王府的女史道，“你們好好瞧瞧，穿的合格不合格，別再回頭參本王妃一本。”
    先前進來的女史一禮道，“王妃言重了，咱們都是下人，自是主人如何安排就如何做的。”
    孟綺點了點她的頭，“好，你這樣的走狗，我喜歡，忠心一條。”說完轉過頭對著孟芝道，“我們王爺隻叫本王妃與你更衣，卻沒說梳頭，本王妃可以走了吧？”
    孟芝坐在梳妝台前，她貼身的丫頭走了進來，打開梳妝盒拿出梳子給孟芝順著頭發。
    “自然，多謝王妃，隻是您更衣這手法屬實不熟練，回頭還是要多練習的。”
    孟綺道聲“你”，隨即哼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剛剛走出來，卻瞧見誠王妃進得院來，孟綺意思地行了一禮，也不待誠王妃多說什麽，與她擦身而過走出孟芝的院子。
    “好大的脾氣。”跟在誠王妃身邊的嬤嬤冷聲道。
    誠王妃卻不在意，“她今天丟了這樣大的臉，自然不高興。隻是一看就是個不受教的，我原本還想著她一個王妃給一個庶妃更衣也算是對這件事有個交待了，隻看她這個樣子，倒是便宜她了。”
    “王妃要如何？”
    “不是我要如何？而是咱們王爺要如何，而這些與我無關，自然需要咱們庶妃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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