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你的，隻你說什麽時候用完她了，告訴我就是。”
    孟綺點了點頭，繼續道，“至於白氏，我已讓薑武去再驗證一下我的想法。若真是關家所為，那她的價值就沒有什麽了，到時候王爺想個穩妥的法子，隻要不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尤其是小林氏的注意就好。還有李滿倉，他與內宅那個聯係的人一直沒找到，我告訴汪成海，讓李滿倉弄一封書信回來與小喜子，看看能不能把這個人引出來。
    “最後是海嬤嬤，我還沒有想到更好的法子，好在現在知道了，先防起來，待一件件處理了又再說。”
    孟綺說到這裏，有些猶豫地看著宋承澤，“還有一件，希望王爺能幫我一下。”
    “你說。”宋承澤十分痛快地道。
    “就是那個報春。”
    “哦？你不放心她？一個丫頭，處置了就是了。”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海嬤嬤的人，還是她身後有威脅海嬤嬤那人的身影。隻她去了大少爺的院子，必定心思不純。”
    “你的意思是，她並不是想著好好當值，在墨哥麵前掙個體麵？”
    孟綺點了點頭，她現在還不能說她其實是懷疑報春借著宋柏墨的機會想上宋承澤的床。一個報春，一個小林氏，她們都是牽出更大的魚的好餌，先掛著才好。好在，剛剛自己說的那些，宋承澤是相信的，而且是毫無置疑的，這就讓自己很安心。
    這一晚，兩人聊了很久，劉媽媽一直不肯去睡，她盯著東屋一疊聲地安排著小廚房上燒水備著，興奮地想著怕是王爺今天晚上會宿在靜安園了。
    結果，宋承澤的確是睡在了靜安園，卻是西屋，劉媽媽失望的好似徹底歇了孟綺能與宋承澤圓房的心思了。
    第二天一大早，孟綰身邊第一得力的丫頭串兒來了。
    孟綺看著頂著今年第一場輕雪進得屋來與自己請安的串兒十分高興。
    “可是姐姐有話讓你帶來？”
    串兒長得不是很漂亮，卻是十分精明能幹，她原是在沁園侍候自己的丫頭，那個時候還隻是後罩房負責燒水的。孟綰還是叫蘇青的時候與她一同當差，兩人的關係很好，後來認回孟家二小姐後，直接做了孟綰的一等丫頭，極得孟綰信任和看重。
    “是，原本應該早就來的，但您太忙了，宮裏宮外的屬實不好那個時候上門。”串兒笑眯眯地道。
    元冬抬了繡凳過來，孟綺示意她坐下來說話，串兒擺著手道不敢。
    孟綺知道，打從孟綰出嫁，她先是因著誠王妃生日的事被禁足，又因著皇後娘娘生病的事去宮裏侍疾。而孟綰這才嫁進周家一個多月，自然也有好多事要忙，要適應。這個時候怕是捋順了，才打發串兒來見自己。
    “二姐姐還好嗎？周鈺待她好不好？”孟綺急急地問。
    “好，很好，二奶奶叫奴婢告訴王妃莫要擔心她，她與二爺很好。雖說剛到郡王府，但一切都是按她預想的方向發展。二奶奶讓奴婢告訴您，用您的話講，就算您聽到什麽也不必擔心，那些都是二奶奶能掌控的事。”
    孟綺聽得這話，放下心來，兩姐妹都是按著自己的計劃鋪展著，這就好。
    “奴婢今天來，一是向王妃報一下二奶奶的平安，二是有一項重要的事要與您匯報，是關於孟芝的。”
    孟綺聽得這話，眼睛一亮，去瞧元冬，元冬會意，連忙出了東屋，外頭傳來她打發眾人出去的聲音。
    串兒看著王府的上房乃至院子都被孟綺掌控，心裏也高興，想著回去告訴二奶奶，二奶奶也不必擔心了。
    “你說吧。”
    “是，二奶奶原本是想著她回門的時候與您親自說，卻沒得機會，怕她回侯府住對月時，您再不方便，索性讓奴婢來與您直說，莫要再影響了您的布置。”
    孟綺點頭，聽著串兒說著孟綺與孟芝見麵時的那些話與事，平靜的臉上帶著驚訝，然後是震驚，最後是狂喜。
    真沒想到，這個孟芝居然這樣厲害，短短的三年時間裏，居然探到了這麽多有用的消息。
    “二奶奶說，這些消息，她並沒有瞞著二爺，隻是她交待二爺不可先與王爺說，但若是王爺後續問起他，隻當是他才聽二奶奶提起就成。”串兒恭敬地道。
    孟綺明白，孟綰這是不想讓周鈺搶了自己在宋承澤麵前表現的機會。
    這的確是一個表現的機會，不，更或者說是真正走進宋承澤權力中心的機會。
    這麽久以來，她能感受到宋承澤對自己越來越重視，而且他身邊的那些人，包括宋祿與陸勁洲還有那些謀士對她的認可。但也僅僅是認可更或者是欣賞，但還遠遠沒到與他們可以議事的程度。
    但她相信有了這個消息，她一定會有機會參與進去。隻要宋承澤讓她參與進去，讓她能去外院的書房，她就算是真正在瑞王府占住了腳，也就是說她與宋承澤那個約定真正有了後盾。
    知道孟綰在慎郡王府還不錯，一切都是按著她的計劃發展，孟綺放下心來，賞了串兒，又讓她帶了王府的小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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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外頭飄起了雪花，孟綺突然不想等宋承澤進內宅，她少有這樣著急的時候，讓元冬喚了汪成海進來。
    “你去外院尋張德成，讓他問問王爺，我想這個時候去外院見他可不可以，就說我有要緊的事與他說。”
    宋承澤剛剛從宮裏回來，皇後娘娘經過青蛇事件後，好的比上回嚇到時要快了許多。皇上卻是在今天早朝的時候暈倒了，但時間並不長，皇後親自去了承天殿，想要讓兒子們進來侍疾被皇上否了，還借著她的病陰陽了皇後，弄得皇後白了臉，卻又不敢多說什麽。
    但今天於宋承澤來說卻是收獲很大的一天，因為皇上終於同意了讓嶽震去四川，這是從春天裏就一直在爭取的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宋承澤心情特別好，回了外院書房，先是吃了一碗麵，然後讓張德成召集眾人商議具體事項。
    隻是其他人還沒到，張德成進屋來道孟綺想到外院來尋他。宋承澤正喝著茶想著怎麽安排嶽震的事，讓誰跟了他去，到了四川要如何與秦大人溝通。又想起嶽震夏天時去林家走那一趟，被人暗算，差點丟了性命的事，他一直懷疑是老五所為，但現在分析下來，卻又不像，他總覺得自己的身後有一雙手推著，無形的力量讓他有時感覺呼吸困難。
    他想著今天皇上突然說起嶽震的事時，眾人驚訝的樣子，尤其是太子的表情讓他很是意外。因為從始至終，太子是知道對嶽震的安排的，而且太子也為這件事努力過，不止一次地與皇上說起四川布政使這個位置的重要性。
    而誠王與端王雖然意外，卻沒有自己想的那樣，畢竟在外人看來，嶽震與他們的關係和自己是一樣的，倒是景王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相對於老二和老五，宋承澤更不喜歡老四，不僅僅是他算計孟綺，還有自己的婚事。其實最開始被他們算計讓自己娶了孟綺時，他是恨的，他想過一百種麵對孟綺的局麵。但他屬實沒想到是今天這樣一個結局，他無比慶幸，當初娶孟綺時，他是抱著那種心態，而不是極端的，讓眾人去嘲笑她。
    他在這裏亂七八糟想的時候，孟綺已進了院子。透過敞開的窗戶，他看著孟綺披著一件玖紅的鬥篷進得院來。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到她的肩頭，鬥篷裏小小的一張臉帶著淺淺的笑，一邊走一邊與張德成說著什麽，引得張德成一張老臉笑開了花。
    宋承澤突然就覺得心情莫名好了起來，他出了屋子站在正房台階上等著孟綺，臉上帶著溫柔的笑。
    孟綺正與張德成說著話，一抬頭瞧見宋承澤站在那裏，家常的青灰色棉袍穿在他的身上卻有種玉樹臨風的感覺。讓她想起孟綰那句話也不全對，孟綰說人靠衣裳馬靠鞍，要她說，宋承澤就是披片麻袋在身上也是英俊的。
    就這氣度，這長相，這身份，那洪哲連他的腳後跟都不如，她前世是怎麽就瞎了眼呢。
    “給王爺請安。”孟綺站在台階下輕輕下拜。
    宋承澤一抬手，“進來吧，這雪越發的大了，有什麽急事我回去就是了，何苦跑這一趟。”
    孟綺一邊上台階一邊笑道，“有一件大事要與您說，我等不得晚上了。”
    孟綺因著宋承澤同意她到外院書房來十分高興，提起這個時候她其實是有試探的成份在裏頭。她比誰都知道這個外院的書房有牢固，不是宋承澤親近的人是想都不要想靠近的，更別說登堂入室了。
    宋承澤掀開棉簾示意孟綺先進去，“哦？好事？”
    “自然是好事。”孟綺站在書房正房的中堂裏等著宋承澤。
    宋承對指了指東屋，“咱們屋裏說話。”
    孟綺更加高興，前世今生這還是她第一次進書房的東屋，端王那次她直接去的是西屋。
    孟綺脫下鬥篷，環顧四周，宋承澤這書房的東屋很大，很寬敞，一架多寶閣把東屋分成兩個部分。裏麵應該是內室，平日裏宋承澤不回內宅應該就是睡在這裏。
    外間的當中放著一張花梨木大書案，案上放著一摞名人法帖，並幾方硯台，不同材質的筆筒擺在書案的右手邊。書案靠近口門的一邊有一個鬥大的汝窯花瓶，插著滿滿的各種畫軸。另一邊則是一排書架，直通到房頂，被各種書塞得滿滿的。
    臨窗有著暖炕，上麵放著炕桌，一對紫紅色的迎枕隨意地放在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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