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要多謝王爺給他機會。”一邊說一邊從袖袋裏拿出一個荷包。
    “今天與三嫂為三哥祈福，也為您求了一個平安符，我可誠心誠意念了四十九遍平安咒的。”
    宋承澤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地接過荷包，輕輕解了上麵的係繩，拿出裏麵的平安符。外麵是梅花圖案的銀黃色的帶子，裏麵應該放著符紙，摸上去紗紗作響。
    孟綺看著宋承澤把身上的荷包解了下來，小心地把自己送與他的係了上去，心裏高興。
    元冬推門進來，把一個酒壇放到桌子上退了出去。
    孟綺拿走倒扣在壇子上的小碗，一股子濃香飄散開來，宋承澤驚訝地看她，“這麽香？上次的味道還沒這樣濃烈。”
    孟綺得意地揚起肉肉的小下巴，“那個時候火候還不到，自然不如現在的香。您嚐嚐，這個味道可是連皇上都嚐不到的呢。”
    宋承澤微微一笑，接過孟綺盛好的小碗輕輕喝了一口湯，然後一臉滿足地拿起筷子吃起裏麵的食材來。
    待他吃了一碗放下後，正瞧見孟綺眯著眼睛一臉期待的樣子，“如何？”
    宋承澤向她伸出大拇指，“很好吃，是我吃過的最為鮮美的，這麽多食材放在一起，居然沒有串味，甚至還可以吃出每道食材本身的味道，真是難得。”
    “與清水白菜比呢？”
    “嗯，就像你當時說的，這是兩道不同的菜，都是一個鮮字，但鮮的角度又不同。”宋承澤喝了一口黃酒，隻覺渾身溫暖異常。
    “您說，皇上會更喜歡哪道菜？”
    “父皇喜歡哪道現在並不重要，你不是已將這‘佛跳牆’的作法傳出去了嗎？”
    “嗯，我就是想知道，我當時這樣決定對不對。”
    “對，你的決定非常正確，依著父皇現在的情形，他會更喜歡清水白菜，隻是有一點......”
    “什麽？”孟綺看著宋承澤的表情，急急地問，“可是還需要改進哪裏？”
    “不是，一切都好，火候與味道都恰到好處，而且你也安排好了，到時候帶著湯汁進宮，尋了火爐再加熱後倒上去，就會與新鮮做出來一樣。我的意思是，這道清水白菜的名字太過普通，你有沒有想過起個別的名字？畢竟是父皇的生辰，寓意還是很重要的。”
    孟綺了然，沒錯，這吃食本身好吃是一回事，有個好名字更會錦上添花。
    看著孟綺的表情，宋承澤就知道這丫頭定是沒想到這一層，“不如，我給它起個名字？”
    “您有好名字，太好了，說說看，若是好聽，我便用著，全當您這陣子吃它的飯錢了。”
    宋承澤聽她這樣說，哈哈笑了起來，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你呀，半點虧也是不吃的。”
    孟綺對宋承澤這樣親密的舉動已不像最初那樣震驚和排斥了，但依然還不是很習慣，好在宋承澤也隻是順手那麽一下後就收了回去。
    “不如就叫花開富貴，如何？”
    孟綺的眼睛亮亮的，這個名字好呀，又形象，又生動，寓意還好。
    “您可真厲害，這個名字真好。”孟綺由衷地道。
    宋承澤又喝了一口黃酒，自己動手盛了一碗慢慢地吃了兩口，“你讓張女史送出去酒沒弄錯吧？”
    孟綺也吃了一口，“沒，我都做了手腳的，那裏麵都塗上了，包括這壇裏都有的。”
    宋承澤一笑，“倒是吃不出來。”
    “自然吃不出來，這藥隻會在超過半個時辰後，把食物本身的味道吸去，讓食物變得幹柴且不濃鬱，再久一點就會讓鮮味散的多一些。我想著，若是景王妃真的做了這道菜，等著從景王府裏端到宮裏，再上了皇上的桌，怕是一兩時辰都有了，到時候就會變成一鍋普通的菜湯了。”
    宋承澤看著孟綺得意的樣子，笑道，“若是四嫂不用這道菜呢？”
    “她用不用我都會叫她丟臉的，。”
    “哦？怎麽講？”
    孟綺衝著宋承澤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先不告訴您，您隻等瞧熱鬧就好。”
    宋承澤看著她神秘的樣子微微一笑， “張女史你準備什麽時候讓她消失？”
    “她今天已然風寒厲害了許多，元冬專門為她請了大夫，又開的藥，總要再喝上幾副。我想著，現在處置目標太明顯，等著皇上的萬壽節之後吧。”
    宋承澤嗯了一聲，“我知道了，其餘的不必你管了，我會讓董海去做。”
    孟綺開心地點頭，“有您在身後真好，我都不必擔心事情是不是辦得圓滿。”
    “哦？為何？”
    “因為您會為我收拾爛攤子呀，對不對？”
    宋承澤看著孟綺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裏全是滿滿的信任，突然覺得胸膛裏漲得滿滿的，一種從未有過的被人信賴與依靠的感覺油然而生。
    “與李滿倉接頭的人引出來了嗎？”宋承澤不敢再瞧孟綺的眼睛，他隻覺多看一眼就會讓自己口幹舌燥，急急地換了話題。
    “還沒。”孟綺失望地搖了搖頭，“是個聰明的家夥，兩次都沒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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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承澤喝了一口黃酒，“莫著急，是狐狸，尾巴總要露出來的時候。再說，你現在要處理白氏與張女史，若是這個時候再多個人，會分散你的精力，且一下子處理太多也容易引得他人注意。”
    孟綺嗯了一聲，“不過也不是全沒收獲，那小喜子往東邊院子去的次數多了起來，雖說每次都是正當理由，但那些活計往常並不是他去做的。汪成海也有意把那邊的活派給他，怕是也快了。”
    兩人吃過晚飯，宋承澤為孟綺披上鬥篷，一同出了碧波堂的正房。
    “您與母妃說了嗎？”孟綺問。
    “嗯，母妃說既然你打聽到這樣的消息應該錯不了，人就先放在靜安園裏，待蘭心張口的那一天，若是用得上再接到宮裏去，理由也好說。”
    孟綺讓宋承澤把那個叫春兒的，臉上有痣的丫頭的情況告訴了蓮妃，她隻說這個丫頭與莊娘子有關，怕是會對調查莊娘子有助力。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沒與您說。”
    “什麽？”宋承澤推開碧波堂的大門，“可是又有什麽發現？”
    孟綺點頭，“我發現李女史也不對勁。”
    宋承澤站住，他現在對王府這裏些女人們已然不象最開始知道一個個不簡單時那樣驚訝了，但還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
    “我瞧著你這幾次每次都把她帶在身邊，還以為你準備用她。”
    “原本是那樣想的，我也的確是考驗了她幾次，都是讓我滿意的。但上回去宮裏，她卻......”孟綺把李女史丟了腰牌的事說了，“所以，我想在皇上這次萬壽節的時候再查驗一下她。”
    “你要如何查驗，可需要幫忙布置？”宋承澤問。
    孟綺心底高興，對於宋承澤這以後對自己無條件的信任與幫忙，她是十分開心的。
    “不必，我隻是想用用母妃的人，看看她有沒有趁著這次進宮與什麽人接觸。依著她上回的情形來瞧，八成是坤寧宮的人。”
    “你懷疑她是五哥的人？”
    “嗯，上次她陪我進宮，她一個女史，能去的地方有限，除了我讓她去了一趟母妃那裏，她自己是不可能亂走的。而她在坤寧宮的小廚房上丟了腰牌，那就證明她見的一定是坤寧宮的人。所以，我分析，誠王的麵更大一些。”
    宋承澤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也不必這樣費腦筋，若是證實她可疑，如同張女史那樣處置就成了。”
    孟綺搖了搖頭，“她可比張女史厲害多了，怕是傳出去的消息也比張女史的多，總要從她口中探到有用的信息才成。而且我還想著再借著她引著她身後的吃個大虧。若不然，這麽多年，倒便宜她在府裏往外遞的那些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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