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葉問天仰天長嘯。隨後眼睛發紅的盯著青衫男子。
    淒厲的嘶吼撕裂蒼穹，葉問天的黑發無風狂舞，冷汗混著血淚順著下頜滴落，在衣襟上暈開大片深色。
    他緩緩站直身形，眼底猩紅如燃燒的幽冥業火，周身源氣開始不受控地暴走。
    地麵以他為中心裂開蛛網狀的紋路，碎石懸浮半空，在狂風中簌簌作響。
    青衫男子瞳孔猛地收縮，一股刺骨寒意順著脊椎竄上後頸。
    那雙倒映著血色旋渦的眸子與他對視刹那，仿佛有無數尖銳冰錐順著靈台刺入識海，讓他下意識後退半步。
    作為武聖境強者，他早已能勘破生死、洞察先機，此刻心頭泛起的這抹寒意，竟比麵對宗主的雷霆之怒更令人毛骨悚然——那是靈魂深處本能的預警。
    他喉結艱難滾動，佩劍突然發出不安的嗡鳴。
    而此時空氣中彌漫的殺意凝成實質，竟在葉問天身周形成血色旋渦，每一道流轉的氣流都裹挾著能割裂空間的鋒銳。
    "我要你死！"葉問天的聲音像是從九幽黃泉傳來，沙啞中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話音未落，他周身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氣勢，破空境九重天的威壓在癲狂的怒火中瘋狂攀升，隱隱有突破桎梏的征兆。
    與此同時，混沌塔深處傳來龍吟般的劍鳴。
    那柄沉寂許久的龍淵劍劇烈震顫，劍身紋路間流淌的混沌之氣沸騰翻湧。
    劍柄處鑲嵌的古玉迸發刺目青光，整柄劍如活物般掙脫束縛，化作流光衝破塔壁，徑直飛入葉問天掌心。
    劍刃吞吐的幽光映照著他扭曲的麵容，殺意與劍意交織。
    龍淵劍入掌的刹那，葉問天周身炸開刺目青光，混沌之氣如旋渦般纏繞而上。
    他的瞳孔徹底化作豎瞳，嘴角溢出的鮮血順著劍脊蜿蜒而下，在劍身上綻成妖異的紅梅。
    狂笑聲中，他腳踏虛空，身形如鬼魅般瞬間出現在青衫男子麵前，劍鋒直取咽喉。
    青衫男子臉色驟變，倉促間揮劍格擋。
    兩劍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方圓百裏的空間寸寸龜裂。
    葉問天狀若瘋魔，招式毫無章法卻招招致命，龍淵劍每一次揮動都帶起數道空間裂縫。
    青衫男子且戰且退，額頭冷汗滾滾而落，他終於明白那抹不安從何而來——眼前的葉問天居然擁有天階源器！
    "去死！"葉問天突然棄劍，徒手抓住對方劍鋒，鮮血順著手臂流下，卻渾然不覺。
    他另一隻手成爪，狠狠刺入青衫男子胸膛。
    青衫男子瞪大雙眼，喉間發出咯咯的聲響，卻無力反抗。
    葉問天猛地發力，將他整個人舉過頭頂，龍淵劍倒飛而回，貫穿兩人身軀。
    青衫男子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身軀在強大的力量下寸寸崩解。
    葉問天佇立在血霧中，胸膛劇烈起伏，手中龍淵劍仍在瘋狂汲取著敵人的力量。
    良久，他緩緩垂下染血的手，眼神中瘋狂褪去，隻剩下無盡的空洞與疲憊。
    血霧尚未散盡，一道蒼老而帶著幾分嗔怪的歎息劃破死寂。
    虛空中泛起漣漪，玄老的虛影自混沌塔中緩緩浮現，雪白長須隨無形氣流輕擺，
    琥珀色瞳孔映著葉問天染血的身影，似憐憫又似無奈：“為了一個女子，竟不惜燃燒本源強行突破，這般瘋狂的舉動，當真值得？”
    話音未落，溫潤如春水的源氣自玄老指尖流淌而出，化作透明光繭將葉問天籠罩。
    那些被龍淵劍貫穿的猙獰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翻卷的血肉重新生長，幹涸的血跡也被溫和的力量盡數滌淨。
    葉問天蒼白的臉頰終於泛起一絲血色，卻仍死死攥著衣角，指縫間還殘留著蘇瑤消散前最後的溫度。
    玄老望著少年倔強的模樣，搖頭輕笑一聲。
    他寬大的袍袖無風自動，抬手隔空一抓，仍在嗡鳴著汲取殘餘源氣的龍淵劍頓時劇烈震顫。
    劍身迸發出不甘的幽光，卻在無形威壓下寸寸倒退，最終如被馴服的凶獸般，化作流光沒入混沌塔深處。
    塔門閉合的瞬間，塔身上古老的符文亮起，將躁動的劍意徹底鎮壓。
    玄老琥珀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周身源氣泛起不安的漣漪。
    他猛地抬頭望向天際，隻見雲層深處正傳來悶雷般的源氣波動，所過之處空氣扭曲成詭異的旋渦。
    “嗯？是那丫頭。”玄老驚呼一聲隨即瞬間進入混沌塔內。
    失去支撐的葉問天如斷線風箏般墜落，破碎的衣衫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他緊閉的雙眼還殘留著未幹的血淚，蒼白的麵容上猶帶癲狂後的疲憊。
    就在距離地麵僅剩百丈之時，一道虹光撕裂長空，來人輕紗翻飛間攬住少年的腰肢，溫熱的掌心貼著他後背緩緩渡入源氣。
    “還好，不算太晚。”女子淡淡開口道。
    隨即女子猛然看向遠方。
    “嗯？追上來了嗎？看來得趕緊離開這裏了。”
    隨即指尖符文流轉，蒼白的麵容因源氣損耗泛起病態的紅暈。
    她將一枚傳送符拿出，腳下亮起六芒星陣，銀藍色的光芒如潮水般吞沒二人身影，隻在原地留下幾縷尚未消散的源氣殘影。
    幾乎就在傳送光芒熄滅的刹那，虛空發出刺耳的撕裂聲，十餘道身影裹挾著肅殺之氣破界而出。
    為首的黑袍男子銀發如瀑，額間鑲嵌的赤玉泛著妖異紅光，他低頭凝視著青衫男子消散前留下的血痕，修長手指蘸起血珠在指尖揉搓，嘴角緩緩勾起危險的弧度。
    “不愧是混沌神體，竟能越階斬殺武聖。”
    黑袍男子的聲音低沉如暮鼓，尾音帶著令人心悸的顫意。
    他忽然仰頭大笑，猩紅瞳孔掃過狼藉的戰場，掌心凝聚的黑霧短時間內便將地麵殘存的戰鬥痕跡盡數吞噬。
    “葉問天，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說罷，眾人腳下浮現出漆黑的旋渦，眨眼間便消失在扭曲的空間裂隙中，隻留下呼嘯的山風，嗚咽著掠過滿地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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