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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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少年負手而立,白色廣袖被罡風卷起獵獵作響。
他身後,白發老者拄著古樸的龍頭拐杖,杖首鑲嵌的夜明珠幽幽發亮,拐杖輕點地麵時,竟在青石板上留下細密的冰紋。
老者垂眸半闔著眼,似是昏昏欲睡,周身卻縈繞著讓人不敢小覷的森冷氣息。
宗慶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他死死盯著少年,眼底翻湧著滔天怒意,若不是感受到身後那老者如芒在背的壓迫感,此刻怕是早已揮鞭而去。
“畢竟剛才那句話,就已經足夠那少年死很多次。”
“我乃宗氏一族五長老宗慶!閣下是誰,居然插手我宗氏之事,並且還口出狂言!”
他突然將鎖魂鞭甩在地上,震得碎石飛濺,“若是今日不給我個交代,休怪我宗氏不給你麵子!”
話音未落,老者手中的龍頭拐杖突然發出清越龍吟,寒意順著鎖魂鞭身爬上宗慶的腳踝,驚得他後退半步。
老者白發被罡風掀起銀絲亂舞,龍頭拐杖重重杵在地麵。
“哼!宗氏?好大的威風。”沙啞嗓音裹著霜雪般的冷意漫開,話音未落,方圓百丈的空氣驟然凝結,連飛濺的碎石都懸停在空中。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北原姓宗了呢!”
威壓如實質般鋪天蓋地壓來,宗慶喉間湧上腥甜,護體源氣在無形壓力下寸寸龜裂。
老者輕抬拐杖,杖首夜明珠驟然迸發幽藍冷光,遠處山脈竟傳來陣陣轟鳴,積雪簌簌滾落。
“勸你速速離去,不然待會就走不了了!”輕飄飄的語調卻讓宗慶脊背發涼,仿佛下一秒便會被碾碎成齏粉。
寒意順著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宗慶死死攥住鎖魂鞭的手微微發顫。
作為武尊境強者,他比誰都清楚,方才那股威壓絕非虛張聲勢——老者周身流轉的暗金色符文,分明是武尊中期。
可若是此刻退去,不僅千年威名盡毀,更會動搖宗氏在北原的根基。
而這時白衣少年足尖輕點碎石,衣袂掠過斷裂的古木殘枝,帶起一串破空銳響。
葉問天與寧道遠斜倚在嶙峋石縫間,前者道袍破碎如絮,掌心赫然烙著猙獰的掌印,後者者衣襟浸透暗紅血漬,蒼白麵容下隱隱泛著詭異的青黑。
葉蕭拄著長劍勉力起身,長發間沾著凝固的血痂,渾濁的眼卻突然亮起。
“是你這小子,當初你被那人帶走,沒想到如今已經這麽強了,問天這小子見到你估計會很開心。”
而白衣少年正是當初被神秘人帶走的無名。
他話音未落,無名已半跪在葉問天身側,指尖凝著淡黑色源紋探入其心口,眉頭瞬間蹙成死結。
“前輩,如今我先治療問天的傷勢,這裏便交給我了。”
無名話音冷硬如鐵,玉白指尖劃過儲物戒,一枚流轉著氤氳霞光的丹藥赫然出現。
丹藥入喉刹那,葉問天緊鎖的眉峰微微舒展,無名卻未作停留,轉身時長發飛揚。
“天老,不能讓他走!”骨節分明的手指直指遠處神色陰晴不定的宗慶。
被喚作天老的白發老者輕叩龍頭拐杖,杖首夜明珠映出他眼底轉瞬即逝的憂慮。
“少主,宗氏盤踞北原數千年,族中武尊境強者不下五指之數,雖然聖殿不懼,但是為聖殿招惹如此大敵不是明智之舉。”
暗金色紋路如活物般在無名周身遊走,他忽地轉身,銀發飛揚間眼底翻湧著不容置疑的鋒芒:“天老,我記著師尊他老人家說過——”
話音未落,空中驟然響起一道驚雷,似是應和少年的話語,“在這北原我想做什麽便去做,出任何事,他老人家給我兜底。”
老者握著龍頭拐杖的指節驟然發白,杖首夜明珠泛起劇烈漣漪。
“師尊”二字如重錘砸在他心口,記憶深處那個白衣勝雪的威嚴身影與眼前少年漸漸重疊。
當年同樣是這樣凜冽的語氣,同樣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如今竟在少年身上重現。
喉結滾動間,他深深一揖,白發拂過青石板:“是!少主!”
龍頭拐杖重重頓地,激起方圓十丈塵埃,森冷威壓如潮水般漫向宗慶,驚得後者周身源氣一陣紊亂。
暮色被驟然迸發的威壓撕成碎片,天老銀發無風自動,龍頭拐杖重重杵地時,地麵如蛛網般裂開蔓延的冰紋。
渾濁老眼驟然泛起凜冽金光,他看向麵色驟變的宗慶,沙啞嗓音裹著寒霜:“剛才讓你走你不走,現在你便把命留下來吧!”
話音未落,恐怖氣息如海嘯般轟然炸開。
方圓百丈內的空氣扭曲變形,懸浮的碎石竟在無形壓力下寸寸崩解。
宗慶瞳孔驟縮,護體源氣瘋狂運轉卻仍止不住四肢發顫。
“武尊中期!”宗慶喉間溢出不可置信的嘶吼,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罡風裹挾著碎石呼嘯盤旋,天老白發狂舞如銀龍,龍頭拐杖橫掃間,虛空竟被劃出一道幽藍裂隙。
宗慶嘶吼著揮出鎖魂鞭,鞭身迸發的赤紅能量在觸及老者衣角的刹那,如殘雪遇沸湯般轟然消散。
天老屈指輕彈,一道暗金色符文破空而至,直接將宗慶震飛百丈開外,重重砸進多個山體之中,碎石崩裂間,他咳出的鮮血在空中凝成猩紅血霧。
宗慶掙紮著撐起身體,護體源氣早已千瘡百孔,胸前宗氏圖騰黯淡無光。
他剛要祭出底牌,天老手中拐杖突然龍吟震天,杖首夜明珠爆發出刺目強光,整片天地瞬間被染成森冷的幽藍。
隻見其周身符文化作鎖鏈衝天而起,在高空凝聚成巨大的暗金色法印。
宗慶驚恐地望著那足以碾碎山嶽的恐怖威壓,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肝膽俱裂的嘶吼被轟鳴的天地之威徹底吞沒。
法印轟然墜落的刹那,方圓百裏的源氣瘋狂匯聚,似要將他連靈魂都絞成齏粉。
暗金色法印裹挾著毀天滅地之勢轟然壓下,宗慶周身皮膚寸寸皸裂,鮮血混著碎石飛濺。
他絕望地閉上雙眼,卻在法印觸及天靈蓋的刹那,空間突然扭曲出蛛網般的裂紋。
凜冽寒氣順著裂紋滲出,刺得眾人睜不開眼,待光華散盡,一道玄灰色身影踏著破碎虛空緩緩走出。
來人周身縈繞著雲霧狀的紫色本源之力,金絲繡著紋路的廣袖輕揚間,竟將漫天威壓攪成齏粉。
衣擺處暗紋流轉如星河倒懸,紫色源氣每震顫一下,地麵便炸開丈許深的溝壑。
與宗慶沾滿血汙的服飾相比,這華服上流轉的符文,分明是用千年玄鐵與天外隕晶所繡。
“家主!”宗慶如蒙大赦,單膝重重跪在半空,護體源氣潰散的他險些跌落。
來人不發一言,掌心翻湧的紫色能量如黑洞般吞噬四周源氣,隨意揮出的掌風便將天老凝聚的法印轟成碎片。
山風卷著法印殘骸呼嘯而過,眾人這才看清,那破碎的符文竟在空中凝成“宗”字,昭示著來人無可撼動的身份。
隻見其周身威壓如淵,轉頭時眼尾猩紅血絲暴起,骨節分明的手掌裹挾著破空銳響,重重扇在宗慶臉上。
這一巴掌帶著本源之力,宗慶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半張臉瞬間腫脹變形,幾顆牙齒混著鮮血噴濺在焦土之上。
“混賬東西!”怒吼聲震得方圓十裏鳥獸驚飛,宗慶蜷縮在地,連求饒的氣力都被這聲嗬斥震散。
下一秒,隻見其周身氣勢陡變,玄灰色華服無風自動,竟恭恭敬敬朝著天老抱拳行禮。
他微微躬身,語氣中帶著恰到好處的謙卑:“晚輩宗申拜見聖殿天老前輩!犬下無狀冒犯前輩,還望看在我老族長與聖殿老殿主百年交好的份上,高抬貴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