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質疑梁山大排名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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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由宋江主持。宋江開言到:“今天是咱梁山一個十分重要的日子,咱們選的這個日子是黃道吉日,大會的內容就是要宣讀天書,公布上天賜給咱們的每一個頭領的軍銜和上天給咱們排好的座次。這天書大家都知道了,咱們攻打東平府和東昌府回來之後,親眼看著天帝大開天眼賜給咱的。”
宋江說到這裏,大龍在下麵就想:大家都親眼看著上天賜給的?真是這麽回事嗎?大龍想起來了。那天當時他發現,一開始公孫勝穿著法衣,還在宋江和吳用的身旁,可等人都差不多齊了的時候,公孫勝竟然離開了,大龍覺得好奇,目光就一直追隨著他。
大龍自從聽說了公孫勝的事跡後,就一直覺得他特別神奇特別厲害,簡直比天兵天將還要厲害。因此,隻要有機會就想接近他觀察他。當時,他發現公孫勝往山後那個高崗上去了。那裏是梁山的亂葬崗子,平時少有人去。大龍以為公孫勝大概是去大便就收回了目光。不多會兒,就看到從公孫勝所在的山崗上方天空降下來大火圈,也許是有風的緣故,那火圈在下降的過程中先是變成了大火球,然後又斜著飄落到了離眾人所在地不遠的柏樹叢中,沒了蹤影。在宋江的號令下,大家去找那個火球,大龍也跟隨而去,無意中發現公孫勝又從那山崗上下來了。後來,大家在柏樹叢中發現那火球竟將地上砸出一個大坑,鑽進了地下。接著就是宋江下令挖土掘坑,挖出了那塊石頭和石頭下的“天書”。現在宋江再講這話,大龍用他那善於奇思異想的大腦前後一聯係,就認為,既然公孫勝會做法,都能請到天兵天將,那什麽天眼火球的,還有什麽天書,會不會是公孫勝搗的鬼呢?若是公孫勝搗鬼,那一定是老爹指使,老爹讓他怎麽倒,他不就怎麽倒嗎?那就是說老爹公孫勝和吳用三個人在愚弄眾人,在操縱這件事情。可大龍隻是自己在那裏瞎猜亂想,說給任何人聽,都會覺得他在說胡話,自然誰都不會信他。再說,這樣的話要是傳出去,他老爹這個寨主還能這麽還能當得成嗎?宋江這個在天下江湖名聲大震的及時雨也好,宋公明也好,這形象不就坍塌了嗎?那還不等於塌了梁山的天?大龍啊大龍,你可不能做這等傻事兒。如果真有那一天,老爹完了蛋,你宋大龍會連狗屎都不如;反過來隻要有老爹在,你宋大龍什麽事兒都好辦,什麽話都好說呀。
宋江在上邊講著,大龍在下麵憋著氣聽著,心裏胡思亂想著。直到辰時六刻,宋江才宣布說:“黃道吉日的吉時已到,下麵宣布上天給咱們各位頭領排定的座次。上天已經欽定咱們梁山上三十六顆天罡星,七十二顆地煞星,對應咱們各位頭領。下麵就請軍師吳用宣布這一百零八顆星宿。”
當吳用捧著那天書念出第一顆星天魁星及時雨宋江的名字時,滿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吳用繼續往下念,當念完一百零八顆星地狗星段景柱後,吳用宣布說,“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合共一百零八顆星宿所對應頭領的名單宣讀完畢。”
大龍聽到這裏,直聽“吱”的一聲,一股電流從前腦門竄到了後腦勺,眼前霎時金星亂竄,腦門上有個聲音對他,說:“一百零八將沒有你,也沒有你的妹妹雲娘。”
他使勁搖了搖頭,看了看雲娘。雲娘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像一座美人雕像,那表情簡直就是書本上所寫的呆若木雞。他明白,此時雲娘心裏肯定也不好受,就使勁撐住桌子,站起身來,他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晃了兩晃,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一個大聲咳嗽的聲音。他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那是他老爹的咳嗽聲。顯然,老爹看到了他的動作,在給他暗號,讓他安靜。他又搖了搖頭,重新坐下去。但這一坐卻覺得屁股底下像失了火一樣,又像坐在鏊子上,生痛生痛的。他咬著牙,不想再看那台子上的三個人,而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兩隻腳。他忽然看到自己的兩腳中間,像是站著他的老爹,他真想抬腳把這個人一腳踩下去。他在心裏質問自己,你這樣做對嗎?他是你老爹呀,你沒聽到嗎?他是上天欽定的天魁星,那可是一百單八將的第一名,你能違背天意嗎?你不能,你違背不了,你違背天意的結果,就是你遭天譴。想到這裏,大龍使勁眨了眨眼睛,想再看一看說這話的是誰?看了看腳底下,什麽都沒有。可他卻分明聽到了另外的一個聲音。這聲音滿是謙遜親切坦蕩的味道,他不禁斜了斜眼睛,眼光飄向台上,原來是他老爹在講話。他老爹講道,“宋江本為小吏,不想卻應了這天魁之星。承蒙眾弟兄抬舉,做了這梁山寨主,深感慚愧......”
後邊的話,大龍聽不下去了,也不想聽了。還在這裏坐著幹什麽?人家是一百零八將,就他和妹妹,既非天罡也非地煞,並且沒有任何軍銜,他們成了多餘的人,多餘的人坐在這裏,豈不是自找難看自取其辱自找難受?他想立刻就走,可又走不了。這個忠義堂隻有前門和後門,自然是不能從前門走,而後門不到散會是不開的,因此剩下的時間大龍就一直如坐針氈,艱難地熬著。宋江還講了不少,講的什麽 ,大龍一句也沒聽清。後來,大概是宋江講完了,大家便一起走出了忠義堂,大龍聽到都去那專門祭天的祭壇上,再由公孫勝率領,開始祭天。所有一百單八將,每個人都是一副神聖的表情和莊重的神色。大龍左顧右盼,最後他趁著眾人都在那裏聚精會神,聽著公孫勝念祭語的時候,拉著雲娘的手說:“走,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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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娘其實也早就待夠了。從打宣布名單沒有她,她就覺得心裏又辣又熱又痛,嘴裏像服了砒霜一樣,此刻大龍一拉她,就什麽都不管不顧,跟著大龍就離開了現場。兩人踉踉蹌蹌像被惡虎追著一樣,拚命的跑回了家。
謝小強跟各位頭領的警衛一樣,大會一開始,他們就都各自找地方去自由活動。小強根本沒想到大龍會在這個時候逃離現場,因此當隨著大家來到祭天現場看熱鬧時,謝小強卻發現沒有了大龍的影子。
大龍不見了,他去了哪裏?為何突然失蹤了?這是什麽時候呀,大龍竟在這時離開了,這還了得?他的背上頓時湧出了滿滿的一片大汗,瞬間就把衣服濕透了。去了哪裏呢?去了哪裏?幸好謝小強的腦子好使,他誰也不問,轉身就往大龍家裏跑去。
謝小強心急火燎一路狂奔,跑到了大龍家。大龍的房門大敞著,小強顧不得打招呼,一頭就紮進了屋子裏。
大龍拉著雲娘跑回來之後,水仙一看大龍的臉色,被嚇了一跳。二夫人是那種不太看顏色的人,看到大龍和雲娘跑進來,先自尖叫道:“哎喲。這可是六月天下大雪稀罕事呢,怎麽這個時候跑回來了呢?”
大龍聲色俱厲嗡聲嗡氣的吼道:“閉上你的臭嘴,滾一邊去!”
二夫人被嚇了一跳,既委屈又生氣,轉身就跑進了裏間。這邊水仙隻說:“看你們跑的,出汗了吧?快坐下坐下,我給你們泡茶,喝點茶,壓壓火,有什麽事兒別急,慢慢來,哈?天塌了不還有地接著嗎?”
一邊說著,水仙已經泡上了大龍最喜歡喝的龍井茶。還沒倒上呢,小強就一頭撞了進來。大龍一看是謝小強,就問:“你怎麽又來了?”
謝小強說:“我的將軍在哪裏,我就得在哪裏啊。保護我的將軍安全,維護將軍的利益,保證將軍平安順利的生活、工作是我的職責呀。我必須時刻跟著我的將軍。”
水仙一邊給大龍和雲娘端上茶,又給小強倒上,說:“謝大哥你快坐下,看這一身汗,快,先喝茶去去火。”
謝小強看這情形,隻好先坐下。三人都喝上茶了,大龍就問謝小強:“你來沒別的事吧?”
謝小強說:“啊,沒有,我跟著去看祭天,沒看到你和雲娘將軍,就覺得你們一定是回家來了,所以我就追來了。”
大龍看了雲娘一眼,說:“哼,你那個警衛呀,就是個木頭。愚的很,啥事都不懂。不信你看著,他不會來找你的。”
雲娘不想說話,就隻“嗯”了一聲。謝小強說:“兩位將軍回來,大寨主不知道吧?”
大龍氣哼哼地說:“幹嘛讓他知道?我們是編外的,沒有名次沒有軍銜,什麽都沒有。在那裏幹嘛?沒意思。”
謝小強輕聲說:“祭天,可是天大的事,關乎對上天是不是恭敬是不是有心,你沒看,總寨的大頭領一個都不少,誰都不敢絲毫懈怠?幸好是在祭天的時候離開一會兒,問起來就說是去茅廁。你們快喝點茶,咱們快點回去吧?可不能在這等天大的事上出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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