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之字，這可怎麽能讀的完呐。”
    “太嶽，你年紀輕輕·······”
    孔穎達呷了口茶，連連搖頭。
    張楚輕笑，並沒有過多解釋。
    反倒是李淵忍不住感慨道：“先秦之時，學術鼎盛，奇人輩出，到了漢朝，這種情況漸漸凋零，但仍是有不少奇人，隱居於山林之中，後人稱之為山門！”
    “漢高祖劉邦曾想廢劉盈，立劉如意，可後來，劉盈請得商山四老出世，漢高祖不敢再言，劉盈便一舉奠定了自己太子之位。”
    “商山四老，便是山門之人，能力之奇，令人咋舌。”
    “太嶽，應也是出自於山門吧。”
    張楚臉上露出落寞，接過了話頭：“太上皇所言甚是，諸子百家之著作，何嚐於萬萬也？隻是可惜，被始皇帝，一把火焚盡，我山門也曾鼎盛過，可到了現在，卻隻剩下我自己了。”
    對於自己的來曆，張楚很清楚，就算是說出來，恐怕也沒有人信，所以，最好的法子還是假裝山門隱修之人。
    既然李淵話趕話說到了這裏，張楚不介意把這件事徹底坐實。
    張楚聲音路下，眾人也都是有些落寞，倍感可惜。
    “此事，我儒學，也是有些責任的。”孔穎達開口，歎息一聲：“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山門凋零的速度更是加快。”
    “一些學問，永遠消失。”
    說著，孔穎達無比認真的望著張楚：“太嶽，老夫愈發能夠理解你所說的那句話了。”
    “如今，民學已成，天下文壇之事，再也不像是之前那般，一潭死水也！”
    “佛門，道門也愈發活躍。”
    說著，孔穎達還看了眼孫思邈：“聽說最近，神仙裏外之桃林內，時常也有道門子弟和佛門子弟出入，和民學學子，儒學學子一同辯論，探討，這很好。”
    “每一個學說，都有自己的立場，自己的視野，在碰撞中交流，在爭吵中融合，在探討中凝聚智慧。”
    “如此之事，老夫，當為陛下賀，為大唐賀！”
    “有如此後來者，我大唐，何愁不興？”
    孔穎達很是感慨，畢竟，神仙裏外的那一片桃林，乃是他親手所開辟，帶著人親自所栽種，等到明年春，萬物複蘇，桃花盛開，定是會成為長安一大盛景！！！
    其實，這樣的場景，若是在民學出現之前，絕對不會出現，更是孔穎達也更是不會允許的。
    長安有國子監，有儒學，便足夠了！
    可，從民學剛開始和儒學的爭鬥，到後來民學一步步所走出自己的路，讓孔穎達這位儒學巨擘一點點的改變了自己的立場。
    到了現在，他最期望的，卻已不是儒學如何，而是他期望看到不一樣的文壇，看到不一樣的大唐少年！
    正如在桃林時，張楚所言，美哉我少年大唐，與天不老！壯哉我大唐少年，與國無疆！
    他有預感，大唐，將會區別於秦漢，走出自己不一樣的路！
    李世民仰天長笑。
    “孔師說的好。”
    “朕，比誰都期待我大唐之未來！”
    “哈哈哈········”
    “太嶽，如此之情，當有美酒助興才是啊。”
    李世民重重拍了下張楚的肩膀。
    “陛下還能飲？”張楚立馬起身。
    “太嶽，這話說的，自然能飲！”程咬金一拍胸脯，剛才張楚他們說的話，他插不上嘴， 但說到喝酒，卻是迫不及待：“太上皇，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昨夜盛宴，喝的著實不過癮。”
    李淵長笑：“知節，別說你不過癮，便是老夫也不過癮。”
    “端著，僵著，沒大意思，要論喝酒，還要我們這般才好！”
    “是極是極！”
    “那好，既然來了北山縣，這酒，自然管夠，小子前去大食堂，讓他們送來好酒好菜。”張楚搓搓手：“今年大年初一，當是也要讓太上皇，陛下和諸公吃點不一樣的。”
    “我下去，親自準備。”
    “這酒麽·······”
    張楚看向了那圓門外，時不時偷偷伸出來頭瞧一瞧的程處默，秦懷道，房遺愛，尉遲寶林他們。
    “處默，你們過來，替為兄，陪好陛下他們咯。”
    張楚撫掌喚道。
    程處默他們有點拘謹的走了過來。
    他們其實一大早就到了，遠遠要比李淵，李世民等人早，畢竟不管是李淵李世民，還是程咬金房玄齡他們，下了宴會，多少還是要回去準備下禮節，布置好一些事。
    而他們，幾乎就是下了宴會便乘馬狂奔而來。
    隻是，李淵李世民他們到了之後，他們自然是在這裏坐不住，便拍拍屁股一溜煙的躲到其他地方去了。這心情，和過年家裏來了親戚，你隻想躲在自己的房間裏玩手機，然後恨不得撒泡尿都要等到串門親戚走了才好出去是一樣一樣的。
    不過現在被張楚如此點名，再躲著也不是那回事。
    “少年出英才，都是我大唐未來之柱石！”
    “坐！”
    “處默，給我們好好講講，這吐穀渾之經過！”
    說到這裏，李世民還有些不滿：“藥師也真是的，自吐穀渾回來後，便閉門不出，便是今日，也不來飲酒，難道朕，還容不下他？”
    “哈哈哈·······陛下，藥師這一走大半年，怕是想念紅拂女的厲害啊。”程咬金大笑。
    “這麽說，朕還真期待藥師和紅拂女能再有點動靜，玄齡啊，沒事你也傳授傳授藥師技巧。”李世民笑道。
    房玄齡一拍胸脯，這位大唐宰相，少有的露出了一絲猥瑣之意，並且很是驕傲：“陛下，別看老臣瘦，脫掉衣服，照樣一身疙瘩肉！”
    “哈哈哈········”
    眾人齊齊大笑，歡快至極。
    張楚則是在笑聲中，快步走向了大食堂，別說，這一口，他還真的饞了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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