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衛正讓馮衛西回村裏喊人，他攔著馮國富脫衣服的動作，說道，“我哥已經下去了，咱們在岸邊幫忙拉人。”
    馮衛南剛接觸到河水，就打了一個哆嗦，他咬了咬牙，把身子完全浸到水裏朝著馮青青所在的地方遊去。
    紅紅已經再次跳進了水裏，用爪子抓用嘴咬，想把馮青青朝岸邊拉。
    馮青青想讓它放棄，可是這小家夥像是不知道累一樣，一直在不停地撕扯。
    “紅紅放開，我來。”馮衛南的身體露出水麵，他打了個寒顫，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他多想了，他抱著馮青青朝回遊。
    紅紅也跟著跳進了岸上，沿著岸邊跟著兩人。
    “哥，這邊。”馮衛正拿著一根粗棍子伸進水裏。
    馮衛南夠了幾次沒有夠到，剛才他應該把毛衣也脫掉的，現在所有的厚衣服都成為了負擔。
    “用這個。”馮國良和馮衛北合力抱過來一根棍子。
    馮衛正急忙丟掉手裏的棍子，接過新棍子。
    馮衛南拉住棍子，馮青青也雙手抓住，然後兩人就被幾人合力拉了上去。
    剛被拉上岸，馮青青身上的那股勁就泄下去陷入了昏迷。
    “哥，你先把棉襖穿上，我把青青背回去。”顧不上馮衛南，馮衛正背著馮青青就朝岸上爬。
    “國良，衛北，你們兩個留下來看著衛南哥。”馮國富丟下一句，脫下自己衣服搭在馮青青身上，扶著跑。
    “衛南哥，快點把濕衣服脫了，把棉襖棉褲套上。”馮國良雖然著急，也不得不留下來照應。
    “這是怎麽了？”馮大洋跑過來，看到被背在馮衛正身後的馮青青問道。
    馮國富抽空回了一句，“青青掉水裏了。”
    “哦哦。那你們趕緊回去。”馮大洋愣愣地看著三人走遠，他在跟著馮國富還是繼續朝河溝子的方向走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被想見到那個小東西的心思占據了上風。
    馮衛西一口氣跑回馮青青家，一進院就喊了起來，“嬸子，你趕緊去看看吧，青青掉河裏了。”
    “啥？”馮母一驚，她站起來準備朝外麵跑，想到家裏還有兩個小的，又停住了腳步，她對跟在他後邊的馮衛西說道，“衛西，你在家裏幫我看著你兩個弟弟。”然後她回屋抱了一床薄被子。
    “哎，哎，嬸子你快去吧。”馮衛西拍了拍自己的頭，立刻去抱站在院子裏的馮小四馮小五。
    走到路上碰到幾個人正在自留地裏拔草，看到馮母慌慌張張的經過，有人喊道，“桂英，出啥事了？”
    馮母，“我家青青掉河裏了。”
    “哎喲！咋掉河裏了，當家的你快跟過去看看。”
    說話間，附近的幾家都放下手裏的東西跟了上去。
    “國富。”馮母一眼就看到了從幹河底爬上來的幾人，急忙把被子搭在馮青青背上。
    “嫂子，快點回去燒點熱水，給孩子洗洗。”馮家望一邊背著馮青青一邊說，他本來想來水潭這邊撒兩網的，沒想到就碰到了馮衛正三人。
    眼看著馮衛正要跑不動了，他急忙把馮青青接了過去。剛跑兩步，就碰到了迎麵跑過來的馮母。
    馮母扶著馮青青，語無倫次地吩咐馮國富，“對，對，國富，快去喊你大爺爺來咱家。”
    “我去。”馮衛正跟馮國富擺了擺手，朝自己家跑，他剛才背著馮青青，後背的衣服也被浸濕了，現在感覺外麵的冷風一直從那裏吹過來，他正好回家換換衣服。
    “青青怎麽樣呀？”後麵跟上來的幾人問。
    “別問了，趕緊送回家給孩子換衣服。”
    “就是，這大冷天的，掉河裏可不是玩的。”
    “快抱回家捂捂。”
    ......
    馮青青整個人都昏沉沉的，她隻知道自己被馮衛正背著跑，然後好像有很多人在她耳邊說話，說了什麽，她也沒有聽清，她不想睡著，但是她又身不由己。
    她感覺自己被塞進了被子裏，被她娘抱在懷裏不停地揉搓，但是她還是冷，全身都冷，冷到骨子裏，她一直在打哆嗦，怎麽也停不下來。
    過了好長時間她感覺全身開始變的暖洋洋了，她舒服地動了一下身子。
    “娘，熱水來了。”馮國富站在大棚外喊了一聲。
    “給我。”馮衛妍跑過去接過馮國富手裏的水桶，吩咐道，“熱水不能停。”
    馮國富點頭，疾步朝廚房走去。
    廚房裏，馮國良正一邊用袖子抹眼淚，一邊添火，馮小四馮小五乖乖地坐在他旁邊，他們也被嚇到了，這會兒也不敢鬧。
    “國良，加大火。”馮國富在鍋裏又添了一些水。
    半下午的時候，馮青青開始發高燒，沒有預兆，溫度一下子升了上去，臉都是滾燙的，守在旁邊的馮母急忙喊馮國富去找馮大爺爺。
    “發燒了？”馮大爺爺推門進來，後邊跟著提著藥箱的馮衛東。
    “嗯，39度5。”馮母回複。
    “我給她輸液。”馮大爺爺檢查了一會兒，又號了號脈，把藥瓶給馮青青掛上去。他知道會發燒，所以一直在準備著，馮國富一去喊，他立刻就來了。
    掛上水，他也沒有急著走，而是坐在旁邊等一會兒。
    “衛南，衛正咋樣？”馮母問道。
    馮衛東，“他們沒事，小夥子火力旺，本來他們也想來看看的，我奶不讓他們出來，說是別再招風了。”
    馮母點頭，“還是在家裏捂兩天。”
    她接著說道，“這次多虧了他們兩個，特別是衛南，大冬天跳進河裏救我家青青，等青青緩過來了，我們得好好感謝他。”
    馮大爺爺，“你到時候多給他做幾頓肉就行了，那孩子喜歡吃肉。”
    馮母一口答應，“好，我家裏的兔子和雞都能吃了，等到時候我請他們來吃飯。”
    馮青青感覺忽冷忽熱的，耳邊還有人一直在說話，她不耐煩地嘟囔了一句，“好吵。”
    周圍立刻安靜了，過一會兒她就感覺一隻長滿繭子的大手附在自己的額頭上。
    本來不舒服的額頭好像被安撫住了，她忍不住蹭了蹭那隻大手，她很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子很重，不管怎麽努力她也沒有成功。
    然後她又睡了過去，睡著之前，她嘴唇動了動，喊了一句，“紅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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