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紅紅咋沒跟回來？”馮母抬頭問馮國富。
    “我們也沒注意，那會兒隻顧著青青了。”馮國富撓了撓頭。
    “你快去找找，別凍壞了。”馮母急忙催促，把馮小四的小被子遞給馮國富，“拿著小棉被過去。”
    紅紅跳進水裏救閨女的事，她也知道，但是當時她的心思都在閨女身上，壓根就沒考慮紅紅，說起來，紅紅還是閨女的救命恩人呢。
    “我跟著去。”馮衛東站起來接過小被子。
    兩人沿著河邊找，沒有發現紅紅的身影，馮國富有些擔心地說道，“不會凍壞藏哪裏去了吧？”
    他想說凍死了，但是這句話他不敢說出口，要真是這樣，青青得多傷心呀。
    “不會，紅紅是野物，極端天氣他們也能應付。”馮衛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咱們再找找。”
    兩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距離，馮國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突然指著前邊岸邊說道，“大哥，那好像是青青的棉襖。”
    “肯定是紅紅拉上來的。”馮衛東緊走幾步。
    他猜的沒錯，紅紅看到人都走了，跟著跑了幾步放心不下那兩隻野雞，就跑回去守在野雞旁邊，等它睡了一覺醒來，發現還沒有人來，它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順著河水朝下遊跑了一段距離就看到那件被水衝走的大紅棉襖，它連拉帶拽把棉襖拉上岸，又守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冷，它又返回到野雞旁邊蹲著。
    好在，這一次總算有人想起它了，聽到馮國富的喊聲，紅紅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它鑽出草叢朝著站在河邊的兩人“嗚嗚”叫了兩聲。
    馮國富第一次看到這麽狼狽的紅紅，毛發粘在身上，看著有些萎靡不振，他伸開被子把紅紅兜起來。
    紅紅的小爪子點了點，馮國富這才看到那兩隻野雞還有那十幾顆野雞蛋。
    “青青這是養出來個守財奴。”馮衛東笑著說，“還是要錢不要命的？”
    馮國富點了點紅紅頭，糾正道，“不對，要肉不要命。”
    “紅紅咋樣？”馮母看到被馮國富抱在懷裏露出一個頭的紅紅問。
    “應該沒事。”馮國富把紅紅放在馮青青床頭的籮筐裏，揉了揉它的頭，紅紅直起身子看了馮青青一眼，才安心地卷起身子。
    馮國富返回到院子裏，就看到馮母正提著一隻野雞朝馮衛東手裏塞。
    “嬸子，我不要，留著給青青補補身體。”馮衛東一邊推辭一邊朝門口走。
    馮母，“兩隻呢，正好一家一隻，你現在不拿，一會兒我讓國富給你們送過去。”
    馮國富，“就是，衛東哥，你拿著吧，正好嚐嚐青青不要命換回來野雞肉是不是更香。”
    馮母嗔怪道，“胡說什麽呢？”
    馮國富反問，“要不是為了逮野雞她能掉河裏？”
    他們都猜馮青青攆野雞的時候不小心踩空才掉進河裏的，要不然解釋不通。
    “誰掉河裏了？”馮父推著自行車進門就聽到了這句話。
    “爹。”
    “叔。”
    “孩子他爹。”
    “嗯，誰掉河裏了？”馮父把自行車放好繼續問。
    “青青，青青掉河裏了。”馮國富立刻搶答，“她自己去逮野雞，滾河裏了。”
    “咳咳咳！”房間裏傳來一陣咳嗽聲，馮青青感覺自己的喉嚨要冒煙了，誰一醒來就聽到外麵人的吐槽能忍住不反駁，反正她忍不住，她想反駁，還沒開口，就是一聲接一聲的咳嗽。
    院子裏的人都朝她的屋裏擠，隻有馮國良認命地拉住馮小四馮小五，他娘說了，青青感冒了，不能讓小四小五朝前湊，要是兩人也染上病，她可照顧不來。
    “水。”馮青青咽了咽口水，勉強撐著說了一句。
    馮母急忙從暖水壺裏倒了一些水，馮青青頓頓頓喝了幾口，隨即又是一陣咳嗽。
    馮母把碗遞給馮父，順了順她的背，小聲問，“怎麽樣？還有哪不舒服？”
    “我回去喊我爺。”馮衛東說。
    “國富，你拿著野雞和你衛東哥一塊去。”馮母抬頭囑咐了一句。
    這次馮衛東沒有推脫，他擺了擺手，說，“不用，我自己拿回去就行。”
    見他答應下來，馮母也就不再糾結了，她現在的心思完全放在懷裏的女兒身上。
    “青青，你感覺怎麽樣？下次可不能一個人去河邊了，你說這冬天掉到河裏能是玩的？”馮母對著馮父說，“你把那隻野雞褪毛，晚上咱燉雞湯喝。”她想了想說道，“再殺一隻雞吧，青青想吃雞肉丸。”
    要不是為了雞肉丸，這孩子也不會去河溝子那裏逮野雞了，早知道會這樣，她早就把雞殺了。
    馮父答應一聲，揉了揉馮青青的頭發，說，“青青聽話，看把你娘嚇的。”
    馮青青翻了個白眼，她都多大了，能不知道哪裏危險，這不是意外麽？想到意外，她虛弱地看著馮母問，“那兩個知青呢？”
    “啥知青？”馮母一頓，疑惑地問道。
    “他們真的跑了？”馮青青又咳了兩聲，憤憤地說道，“要不是他們搶我的野雞，我怎麽會被推到河裏？”
    “啥？”馮母更不明白了。
    她看向馮父，好像在問閨女是啥意思呀？
    馮父卻是臉色一寒，彎著身看著馮青青問道，“青青，你不是自己掉河裏的？你是被知青推下去的？”
    馮青青一邊咳嗽一邊點頭，“對，就是那個女知青，她搶我的野雞，我不願意，然後她推了我一下，我沒站穩，就掉河裏了。”
    兩人爭執中，她掉進河裏的，雙方都有責任，隻是責任大小的問題，可是那兩個知青看到她在河裏掙紮卻能無動於衷，馮青青也不想放過他們了。
    “國富見到那兩人了麽？”馮父問。
    馮國富搖頭，“沒有，紅紅來報信，我們才知道青青掉河裏了。”
    “這...這咋有這麽狠心的人呐。”馮母想想當時的場景，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咱家孩子才多大呀，他們不下去救人，起碼得幫忙喊喊人吧，咋能不聲不響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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