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看到馮念弟還笑著和旁邊的那兩說話呢。”馮國富立刻否定，聽說拐子拐人會把人迷暈，哪有像馮念弟那樣的？
    幾個人正在討論馮念弟的時候，馮念弟也在悄悄和旁邊的楊槐花說馮青青，她上火車的時候看到了被抱起來的馮青青，但是她不知道馮青青也看到了她，她現在正興奮著呢，想著楊槐花把馮青青拐走就好了。
    “我那老鄉長得可好看了。”馮念弟竭力推銷。
    “在好看也是個丫頭片子。”楊槐花撇了撇嘴，她顛了顛手裏的小男孩，說，“我還是喜歡小子。”小子更值錢。
    馮念弟眼珠子一轉說道，“我那老鄉肯定不是自己出門的，她家裏還有兩個哥哥，兩個弟弟，長的都很好看，嗯，比你懷裏這個還好看。”
    聽馮念弟意思，那幾個男孩的年齡都不大，楊槐花就有些心動了，她把懷裏的孩子遞給馮念弟，拉著田土根朝車廂交接的地方走。
    “咋了？你還真心動了？”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田土根問楊槐花，馮念弟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但是她的小心思哪能瞞過他們這些老江湖，一看就是和那家不對付，想讓他們幫忙報複回去。
    “你別忘了，咱們可是答應老大了，要把這小崽子送的遠遠的。”
    “我不知道？但是咱們跑那大老遠，隻送這一個小崽子，你不感覺很虧麽？”
    “那不是還有一個傻丫頭？”
    “確實挺傻的，現在還當跟著咱們去享福呢。”楊槐花朝老實地坐在位置上馮念弟笑了笑。
    馮念弟立刻回了她一個更大的笑臉。
    “傻子。”楊槐花收回視線，繼續說道，“那丫頭不是說有幾個男孩麽，你先去看看好不好下手？要是好下手，咱就再幹一票，不好下手，咱們找其他目標。”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楊槐花像沒事人一樣回到座位上，田土根朝著身後的車廂找了過去。
    馮念弟看到隻有一個人回來，就知道自己的計謀成功了，她暗自得意。
    上次那麽弄都沒有把馮青青弄死，這次看她還怎麽逃，不隻是她，還有她兄弟也要跟著遭殃。
    他們家日子不是過得好麽，要是幾個孩子丟了，看他們還能笑得出來麽？
    “看什麽呢，是不是想你老鄉了，跟著你叔去看看。”楊槐花拍了拍她的頭，“和老鄉敘敘舊就趕緊回來。”
    馮念弟答應一聲，趕緊站起來。
    且說馮念弟從家裏偷跑出來後，就先去了鎮上，又蹭車到了市裏，她本來想著先找個活幹幹，掙了路費就去大城市闖闖，但是她沒有介紹信，算是黑戶，隻能每天跟著住在橋洞下麵的那群野孩子後麵要飯。
    “給我！”有一個年輕的女人走到她旁邊，彎腰在她麵前的破碗裏放了一分錢，那人剛離開，她旁邊蹲著的一個男孩子就跑過來把她的錢抓走了。
    “你還我。”馮念弟急忙去奪，可是又有幾個孩子跑了過來，他們一起把她按在地上打了一頓，見她不再反抗了，其中一個孩子朝地上呸了一口，“想白住我們的橋洞，沒門。”
    “就是，每天一毛錢，你這都住幾天了，可是欠了好幾毛錢的租金了，要是交不上，你就重新找地兒吧。”另一個孩子跟著附和。
    那群小乞丐一哄而散，馮念弟縮著身子蜷縮在牆角，身子一顫一顫的，看著像在哭泣，實際上她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衣襟，確定那裏的錢還完好無損，她才放下心來，那是她從家裏偷出來的本錢，是她的底氣。
    從那天後她就在沒回過橋洞，而是在大街小巷裏轉悠，白天的時候翻翻垃圾桶，除了找吃的，有時候還能扒到有用的東西，到廢品收購站換點錢。
    手裏有了錢，她就不想在居無定所，每天晚上找個屋簷下一躺就是一夜了，她想找個房子住。
    哪怕打地鋪也行，起碼不會在雨夜的時候無處可躲。
    她在城郊轉悠了幾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敲開別人的門了，人家看她一個小姑娘，全身髒兮兮地，直接攆人，就在她以為無望的時候，又碰到了橋洞下的那群小乞丐。
    那天幾個小乞丐端著鍋在前麵跑，一個老婦人杵著拐杖罵罵咧咧地跟在後麵。
    她眼睛一轉，就當先跑到橋洞那邊等著，等待的時間很漫長，就在她以為那幾個孩子不會回來的時候，看到幾個人從岔路口分散著跑過來。
    “石頭哥，快點，我都快餓死了。”土豆搶先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擺手招呼端著小鍋的林石頭。
    “來了，來了，那老太婆也太難搞了，攆了咱們幾條街。”林石頭把鋼筋鍋放在幾人中間，掀開蓋子，深吸了一口氣，“好香。”
    看著幾人分吃肉，馮念弟咽了咽口水，悄悄地退遠後，順著路跑回去，在遇到老婦人的地方頓了頓，朝著一個方向找了過去。
    走到一家的院牆外就聽到院子裏罵罵咧咧的聲音。
    她正準備敲門，沒想到院門從裏麵打開了，中年男人田土根走了出來，看到門外的馮念弟，他皺了皺眉，粗聲粗氣地問道，“看什麽看，再亂看把你眼睛挖了。”
    馮念弟嚇得朝後退了一步，貼著牆壁站好，那個中年男人徑直從她麵前走過。
    看著打開的院門，馮念弟咽了咽口水，在心裏給自己打氣，然後她才伸頭朝院子裏看，見到那個老婦人正坐在一個凳子上生悶氣，她小聲喊道，“那個，我想問一下，你們是不是在找偷東西的那幾個小孩？”
    “你認識他們？”老婦人眯了眯眼問道。
    “不算認識，我剛才看到他們抱著一個鍋跑橋洞下邊去了。”看到老婦人的表情，馮念弟有些退縮，不過想到前段時間的那頓打，她又壯了壯膽子說道，“我想著你家丟了東西，應該很著急，就來和你們說一聲。”
    “橋洞？”老婦人朝屋裏喊了一聲，“胡三，你跟著這小姑娘去看看，肉被吃了就算了，得把咱家的鍋拿回來。”
    叫胡三的年輕人手裏玩著一個小刀，似笑非笑地走出來，“我倒要去看看，是哪個膽肥的，敢和爺搶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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