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國富看到了，也從兜裏掏出二十塊錢，剩下的二十塊錢留作他們回去的花費。
    馮衛正拿出十塊錢，他娘說他們年齡小，沒有讓他們帶太多錢，這一路花銷太大，能勻出來十塊就不錯了。
    “我看到那個攤位是賣羊毛衫的，青青你去那裏。”馮衛西眼尖，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人抱著一件羊毛衫從人群裏擠出來。
    “先問問價格，太貴就算了。”馮衛東補充了一句，百貨大樓的羊毛衫二十多塊錢一件，這裏價格太貴他們就不買了。
    依照之前的經驗，馮青青一進去就先搶幾件。
    還沒等她掏錢，就聽到營業員的喊聲，“一人兩件，拿多了不賣。”
    好吧，這年頭還玩限購。
    既然這樣，青青把手裏的羊毛衫展開，想大致檢查一下，結果剛準備動作，就被營業員手裏的棍子敲了一下，“你這孩子把衣服放下，這可不是你能拿著玩的。”
    被平白無故地打了一下，馮青青很想發作，但是想想現在的環境，她喊破嗓子，估計也沒有人理她，她抿了抿唇朝著營業員大聲喊，“姐姐，不是說一人兩件麽，我也是人吧？”
    營業員，“......”
    “噗，”旁邊正在挑衣服的一個婦人突然被逗笑了，她低頭問，“小丫頭，你家大人呢？”
    馮青青轉了轉眼珠，脆生生地回道，“我娘去搶毛線了，我爹不敢擠，就讓我先進來排隊。”
    婦人了然地點頭，剛才她也想讓她丈夫幫她開道，還沒等兩人付諸行動，站在他們前麵的一個老太太挺了挺自己的胸脯，問他們是不是想耍流氓，嚇得她丈夫急忙退回去了。
    一件瑕疵羊毛衫十五塊錢，馮青青在旁邊婦人的幫助下選了兩件。擠出人群的時候一直很堅挺的扣子被擠掉了一顆。
    鞋子也被人踩掉了一隻，她好不容易才在幾個熱心人的幫助下把自己的鞋子找回來，擠出人群，自己形象更加狼狽了。
    “哈哈，青青，你這模樣也太搞笑了。”馮衛北指著她笑的前仰後合。
    “笑什麽笑，有本事你去試試。”馮青青捂著嘴咳了一聲，剛才為了找鞋子，喊太大聲了，把嗓子都喊啞了。
    “就是，啥本事沒有，還有臉笑青青。”馮衛正敲了敲他的頭，把馮青青懷裏的東西接過去。
    馮衛東距離兩個小時越來越近，大家搶得也越瘋狂，他怕一會兒人群把幾人衝散了，彎腰把馮青青抱起來，帶頭朝出口走。
    從淮國舊出來，又去旁邊的商店買了一些吃的，幾人就返回招待所。
    第二天早早吃完早飯去外灘逛了一圈，幾人又上了火車。
    “不行了，一會兒我要好好睡一覺。”馮青青歎了一口氣，她感覺自己的腿都快抬不起來了。
    “嗯，我也是，太累了。”
    太陽一照，人就發蔫，這兩天他們為了多看一些地方，都沒有好好歇歇，一下子累虛脫了。
    都想著到火車上再休息。
    “我們的包廂在這裏。”馮衛民和馮國良跑在最前麵，朝包廂裏一看兩人愣住了，包廂的下鋪已經躺了一個人。
    兩人再次抬頭看了看包廂號，確認沒有錯。
    “你們兩個幹啥呢？咋不進去？”馮衛南從身後踢了兩人一下，看到包廂裏的人，頓住了腳步，吐槽到，“你們兩個還能幹點啥，包廂都能找錯？”
    “你看清楚，這就是大娘走錯地方了？”
    “我可沒走錯地方，這就是我的位置。”廖老太撩了撩眼皮，又閉上眼睛。
    “怎麽可能？這一個包廂的位置都被我們買下了。”馮衛南拿起自己的票舉了舉，說，“大娘，你把你的票拿出來，咱們對對，火車票還能賣重複呀？”
    “我可不敢把票掏出來給你們看，萬一你們把我的票搶走了怎麽辦？”廖老太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子，說，“你們別吵吵，我要睡覺。”
    這個車是始發車，廖老太經常坐這趟車，也蹭過幾次硬臥車廂，所以這次她趁人不注意又偷偷溜了過來，沒想到剛躺下這幾個蘿卜頭就來了。
    不過她也不怵，因為她已經看到沒有大人跟著，這幾個蘿卜頭能有什麽用？
    她感覺這波趟又穩了，正在心裏洋洋得意，就聽到馮衛東說，“衛南，你去找乘務員。”
    廖老太一下子坐了起來，“找啥乘務員？你們還想搶我老太太地位置不成？”
    “你講不講理呀，你要是有票就拿出來。”馮國良叉著小腰朝著對方喊，“沒有票就趕緊走人。”
    “就是，你不去坐自己的位置，幹嘛要占我們的位置？”馮衛北學著馮國良的樣子附和。
    “要是她沒有買臥鋪票呢？”站在最後麵的馮青青幽幽地說了一句。
    “好呀，你逃票？”馮國良睜大眼睛，理直氣壯地說道，“不行，你這是占公家的便宜，我要報公安把你抓起來。”
    馮青青，“......”
    沒有買臥鋪票，也不是隻有逃票這一個選項呀？
    廖老太沒想到碰到幾個小刺頭，這會兒被幾人懟出了火氣，她一拍大腿，眼淚就流了出來，“哎喲！我老婆子活了這麽大的歲數，還被幾個小娃子教訓了，沒天理呀。”
    “都說尊老愛幼，我老婆子腿腳不好，坐著歇會兒腳怎麽了？你們年輕力壯，站一會兒又累不死人。”
    “又是你這個老太太，你怎麽又跑進來了？”王大有從其他車廂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過道裏的馮衛東幾人，聽到哭聲，他就猜到是誰了。
    這個老婆子每個月要去閨女家一趟，每次來回都是坐他們這趟車，瞅到機會就偷跑進硬臥車廂，他們攆了幾次，她還會偷跑回來，他們煩了，沒有客人投訴，他們會睜隻眼閉隻眼，可是這老婆子越發得寸進尺了，現在都欺負到孩子頭上了。
    “那個，同誌，我就歇歇腳，這不是還有那麽多空床位，讓他們去其他床位休息就行了。”看到王大有，廖老太的哭聲戛然而止。
    “這個包廂都是他們的，沒有空床位。”王大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勸道，“你定了硬座吧，去的晚了，小心人家把你的位置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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