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就占了，我不稀罕，我感覺這個位置挺好。”廖老太眼睛躲閃了一下，怕被人看出異樣，馬上又支棱了起來。
    “同誌，要不要查查她的票？”馮青青感覺廖老太的表情不對。
    “老太太，你要是在這樣胡攪蠻纏，我就叫乘警了。”廖老太經常搭這趟車，他們也熟悉了，知道這老太太每次都是買硬座的票來蹭硬臥。
    但是對於這樣老年人，他們也沒辦法，隻能威脅，以前老太太也會被他們勸走，之後再偷跑回來，今天老太太不配合了，看了站在旁邊的馮衛東幾人一眼，王大有又明白了，這是感覺這群孩子好欺負，賴上了呀。
    一聽到查票，廖老太的反應更大了，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你們幾個孩子，占了一個包廂，這是資本家的作風，我要舉報你們？”
    “奶奶，我們八個人占六個床鋪，怎麽就是資本家了，你要這樣說，是不是坐臥鋪的都是資本家了？”馮青青大聲反駁。
    “對呀，老太太怎麽說話呢，我們可不是資本家。”
    “要是做臥鋪都是資本家，就不應該設置臥鋪車廂。”
    “就是，這老太太咋啥都敢說。”
    “這種人，總想著占便宜，就應該抓起來。”
    看著廖老太還坐的四平八穩的，馮衛東直接說道，“同事，你還是叫乘警吧，可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我們家八代貧農，不怕查。”
    “我家十八代貧農，更不怕查。”廖老太朝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下。
    “行，那就叫乘警。”王大有轉身要走。
    廖老太又哭了起來，“可憐我兒子早死，媳婦跟人跑了，就留下一個孫子，還指望著我照顧，現在我還被人針對，哎喲，這日子沒法過了，連一個位置都有人跟我搶。”
    又來。
    不過聽到老人說死了兒子，媳婦跑了，還真有人跳出來，南南從隔壁包廂走出來說道，“小哥，要不然你們就把位置讓給這個老太太吧，你們都是一家人擠擠就行了。”
    嗬，出來個慷他人之慨的，馮青青眨了眨眼睛，對著南南甜甜地笑了一下，說道，“姐姐心真好。”還沒等南南高興，她又說道，“那姐姐，把你的臥鋪讓給她吧。”
    南南臉色一變，立即回道。“憑什麽？那是我們自己掏錢買的？”
    “哦，姐姐認為我們的座位就是白得的了？”馮青青拍了拍手，“姐姐好聰明，懂得慷他人之慨！”
    南南指著馮青青，“你......”
    “南南，進來。”南岸坐在包廂裏打斷她的話。
    南南哼了一聲走進包廂。
    “大娘，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們就去找乘警了，你這人覺悟不行，愛占國家的便宜，要是通報到地方，你得接受教育，隻你一個人受到懲罰也沒啥，最多也就是多挑幾天大糞，就是怕會影響到你寶貝大孫子。”馮青青小大人樣地搖了搖頭，“哎呀，這以後要是想當兵，想當官就難咯。”
    “你嚇唬誰呢，老娘可不是嚇大的。”廖老太盤著腿坐在那裏，斜眼瞪著馮青青，“你這麽大個女娃子敢跟我這樣說話，也不怕我提腳把你賣了。”
    “哎喲，竟然還是個人販子？”馮青青驚呼，朝後跳了一步，藏到馮衛東的身後，歪著頭看著王大有說，“叔叔，快把她抓起來。”
    “你胡說什麽呀，誰是人販子？”廖老太也慌了，她站起來嘮叨道，“不就是想攆我走麽？我走還不行，你這小黑妞，長得不怎麽樣，還這麽牙尖嘴利，小心長大了嫁不出去。”
    人身攻擊？她不就是在海邊曬了幾天，黑了幾個色號麽，咋就冒出來個小黑妞的外號。看到馮衛東幾人都低著頭笑。
    馮青青生氣地懟了回去，“你才是小黑妞，你全家都是小黑妞。”
    得，這句話像是戳中了笑點，附近的幾個包廂都有笑聲傳出來。
    “你……”廖老太抬手就要往馮青青的臉上招呼，王大有眼疾手快，連忙上前一步將他攔住。
    “老太太，您可想好了啊！我可是公職人員，您這一巴掌落下來，那性質可就變了，到時候可不是單純的批評教育了。”王大有不緊不慢地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
    廖老太冷哼一聲，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但還是氣鼓鼓地瞪著幾人。
    “好了，你的車票拿給我看看，我把你送過去。”王大有給她留了個台階。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聽到王大有要看她的車票，廖老太提著包裹就朝前麵的車廂走。
    “咦？急什麽？不會真的逃票了吧？”馮青青在她背後說了一句，廖老太溜的更快了。
    馮青青朝著王大有眨了眨眼，提醒道，“叔叔，你們中途不查票麽？”
    王大有揉了揉她的頭發若有所思，查票也有漏洞，何況廖老太經常坐他們這趟車，他們就分家放鬆了，看來要給同事提個醒，著重關注一下這個老太太。
    送走王大有，馮青青想到廖老太口中的小黑妞還有些不忿。
    馮衛東拍了拍她的頭，安慰道，“別擔心，過段時間就捂回來。”
    “誰擔心了？”馮青青不承認，她有異能，還沒被人這樣說過。
    “嗯，是我擔心了。”馮衛東敷衍道。
    幾人爬到床上，馮衛南按照之前的做法把衣服掛在門口遮擋。
    睡到半夜，突然聽到隔壁有聲音傳過來。
    “同誌，女同誌，好心的女同誌，我腿腳不好，能不能讓我在你床上躺一會兒。”廖老太猛推了南南幾下。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南南被突然闖入眼簾的黑影嚇了一跳，她啊了一聲，騰的一下坐了起來，蜷縮著身子縮在床角，喊道，“你是誰？別過來。”
    “怎麽了？出事了？”
    “誰去喊乘務員？”
    “不對，快找乘警。”
    “你幹什麽呢？”南岸從床上跳下來抓住了廖老太的手。
    車窗外射進來的燈光忽明忽暗地落在廖老太的臉上，看著有些恐怖，但是南岸也認出了這個人，廖老太是和他們一起上車的，為了搶在前麵，還撞了他一下，隻是沒想到她都被隔壁趕出去了，現在又偷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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