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當我是想多了，或許是我最近經曆的事情，讓我總下意識把人往壞的方向想，我在這裏跟你道個歉，之前是我的錯，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
    賀蘭雪微微頷首致謝。
    “沒事，之前是我想當然了，沒有考慮清楚，我聽說你把工作辭了，有找到新工作嗎？”
    宋景年微笑著搖搖頭，眼神關切。
    “還沒有，謝謝。”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別再跟我說謝謝了。”
    賀蘭雪神色有些茫然，不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對我說的謝謝已經很多，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聽完他的解釋，賀蘭雪眉舒展開來，嫣然一笑。
    “還不是因為你幫了我很多，我沒什麽能回報的，隻能再多說幾句謝謝表達我的感激。”
    “我知道，如果你要是真的想感謝我，以後別再對我說謝謝了，畢竟我們也能算得上是朋友吧？”
    宋景年不動聲色地繃直了脊背，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表情。
    賀蘭雪點頭。
    “朋友。”
    “以後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記得告訴我一聲，作為朋友我會很樂意幫你的忙。”
    宋景年露出如釋重負的笑。
    “好，我不會客氣的。”
    她輕勾下唇。
    “坐我的車，我送你回家。”
    “不用……”
    賀蘭雪下意識想拒絕，但宋景年接下來的話讓她無法拒絕。
    “我們不是朋友嗎？”
    瞬間啞口無言，她隻好尷尬一笑，上了車。
    來到家樓下，賀蘭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宋景年。
    “我先上去了，再見。”
    “再見。”
    宋景年深亮的眸子裏掠過笑痕，注視著她回去的身影。
    賀蘭雪剛一進門，沈舒意小跑過來，眨巴著眼詢問道：
    “媽咪，剛剛送你回家的人是誰？”
    那輛車明顯不是爸爸的。
    “是媽咪的一個朋友，媽咪今天不是去參加同學聚會了嗎？”
    賀蘭雪揉了揉她的頭頂。
    沈舒意思索了一秒。
    “所以他也是媽咪的同學，跟爸爸一樣？”
    “是同學，但他跟你爸爸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麵對她的追問，賀蘭雪一時間還真的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在她看來宋景年的身上比沈光宗要多幾分沉穩，還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反正兩人相差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不等賀蘭雪回答，沈舒意想到了什麽，揚起甜甜的笑容。
    “我知道了，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不是我爸爸。”
    賀蘭雪低笑一聲。
    “也對。”
    ……
    幾天後
    “導購，你把這件，還有這件都給我試試。”
    顧客的眼神掃過架子上的衣服，賀蘭雪上前取下來。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賀蘭雪，怎麽是你？”
    劉明珠瞳孔放大，充滿了不可置信，臉上流露出複雜。
    “這不是很明顯嗎？她在這裏工作，沒想到你竟然還真的放著豪門太太不做在這裏工作。”
    李曼眼神輕蔑地打量著她。
    “光宗知道你在這裏幹這個嗎？我想他是不知道的，畢竟這麽丟人的前任，我要是他肯定腸子都悔青了，當初為什麽會認識你。”
    “請你跟我來。”
    賀蘭雪微笑著衝顧客說道。
    被她無視的李曼氣不打一出來，上前推了賀蘭雪一把。
    “我在跟你說話，你耳朵聾了？”
    原本她還有些擔憂兩人隻是一時吵架，但現在親眼目睹賀蘭雪淪落在這裏當導購了，不就證明他們這次是真的黃了？那自己現在也沒什麽好顧及。
    賀蘭雪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她，禮貌回複道：
    “抱歉，非工作的問題，我並沒有義務必須回答你。”
    “沒義務是吧？這雙鞋你給我找一雙三十七碼的出來。”
    李曼挑眉，指向麵前的鞋。
    “我正在服務其他人……”
    賀蘭雪還想拒絕，可李曼顯然沒有給她拒絕的權利。
    “我就要你服務，不然的話我隻好跟店長反應一下了。”
    無奈之下，她選擇妥協。
    “小琪，你幫我一下。”
    賀蘭雪把衣服交給不遠處的小琪，將顧客轉交後，前去找尋李曼索要的鞋。
    當她把鞋找過來，李曼已經坐在沙發上，看向她的眼裏多了幾分得意的光芒。
    “幫我穿上。”
    賀蘭雪咬緊後槽牙，半跪在地上，為她穿鞋。
    一切都是為了工作。
    李曼高昂著頭顱，盡是囂張之態，享受其中。
    沒想到有一天，曾經高高在上的賀蘭雪竟然會半跪在地上，親自為自己穿鞋。
    哪怕光是想想就足矣讓她感到興奮，現在真的成為了現實。
    “不好看，我要換那一雙。”
    “這雙太老氣了。”
    “腳感不好。”
    ……
    每次賀蘭雪去往倉庫把鞋拿出來，李曼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一趟趟地折騰她。
    賀蘭雪額頭冒出汗珠，她的呼吸早已紊亂，胸膛上下起伏。
    “累嗎？”
    李曼半眯起眼睛。
    賀蘭雪看著滿地的狼藉，一想到等會要收拾就頭疼。
    “你選好要哪雙嗎？”
    她輕嘖一聲，拿出手機拍攝賀蘭雪此刻狼狽不堪的樣子。
    “賀蘭雪，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你的傲氣呢？怎麽現在蕩然無存了？”
    賀蘭雪隻是垂下腦袋，盡力隱藏自己的麵容，沒有回應李曼說的話，她還在忍耐。
    一旁的劉明珠見到這一幕，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道：
    “李曼，夠了吧。”
    “夠了？怎麽能夠了？要我說這還遠遠不夠。”
    話音一落，李曼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踩在賀蘭雪的手背上。
    “我在問你話。”
    賀蘭雪吃痛，倒吸一口氣，她麵容煞白，緊咬住下唇。
    “你幹什麽？”
    小琪嚇得變了臉色，上前一把推開李曼，把賀蘭雪扶起來，看向她紅腫的手背。
    “雪姐，你沒事吧？”
    賀蘭雪搖頭。
    “沒事。”
    她額頭的青筋暴起，還是竭力保持冷靜。
    “有你這樣欺負人的嗎？”
    小琪板著臉，義憤填膺道。
    李曼雙手環在身前，目光冷冷地盯著她，不屑一顧。
    “我就是欺負她怎麽了？跟你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