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真相,為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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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重傷殺了五人,後自己為何無事。這算是劉客情現在最大的疑惑。
    對於如此,鬼狐先生這樣解釋∶“陰陽家幻境,本就虛實相合,自成陰陽,他們算實,而你算虛,以太極來說,之所以他們的傷害真真實實,是因為他們站的白點位,你站黑點位,自然無事。”
    鬼狐先生又講∶“你可知,春華村為何嚴禁出村,還特設一亭,這是因為,出了村外,於你們而言,便是死路一條。”
    見劉客情有些不明白,他又一手指向地上。
    劉客情瞧去,那青石路中卻是什麽沒有,鬼狐先生又問“如若我要養魚,就偏偏須在這青石路上,我水又少,錢也不夠,該當如何呀?”
    劉客情思考起來,他若是要養魚,便是會挑塊好地方,將事情準備方便,又怎的是在青石路上。
    不加讓劉客思索,鬼狐先生便講“若是如此,放一瓷盆便好了,在盆中養魚即可,春華村好比這瓷盆,這外邊是極危險之地,但孰來放這盆?”劉客情也好奇,他猜“村中……大神?”
    鬼狐先生笑起來,用手輕輕拍了劉客情,又緩緩走幾步,“猜對了。”
    他手一揮,世界又化作一片空,單單隻有兩人站著。
    鬼狐先生大袖輕揚,墨汁如決堤之洪般噴湧而出,伏妖技,山河墨。
    腰間篫似離弦之箭,直直衝向那墨汁,墨汁瞬間如彩虹般絢麗多彩起來,橙紅之色,靛青之色,黃麥之色……流動起來,絮絮條條。
    鬼狐先生往前踏出一步,眼前瞬間變化出一小宅,周圍卻是荒漠,他接著說∶“若我告訴你,這瓷盆需要一細小枝條支撐,否則難保以後安穩,那麽肯定有人找起了這小枝,可什麽枝條撐得起這麽大的瓷盆,連著水魚,木枝,還是鐵枝,哼……若春華村來說,它是瓷盆,你就是一堅固不堪的枝條。”
    說完,劉客情恍然大悟般,意識到什麽,“我……是枝條”
    心中這般做想,那按乎理,村中人該是對他客心感謝,不說如村中大神那般德高望重,令全村人像見著個高山仰止的大官,這災星稱呼便是謬事。
    劉客情被這般對待,很委屈,眼中好似一抹悲情,卻不見得滿腹牢騷。
    “這並不是什麽好事,反而是件壞事,你若為這枝條,這瓷盤連著水魚,要終日壓在你身上,魚可自在,水可歡流,可你呢?”鬼狐先生側過臉問向劉客情。
    “若是……這樣……村子……要毀了!”劉客情後知後覺的想到,“鬼狐先生,我……”
    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麽,畢竟就算是殺了他,讓他上個刀山火海,他也不想永生在那廟中,看那看不完的房瓦了。
    “你難道該為這節細枝,撐起來一個本就撐不起來的瓷盆嗎?那又有誰考慮過你,你脖子上那麽多刀痕,他們要嫌棄,你就走在路上,他們甚至狗血淋頭的把你罵上一頓,你難道不覺得自己不夠可憐嗎?”鬼狐先生突然質問道。
    告誡起劉客情“天下人之命,須握於自手,而不是任人篡改,他們不是天,他們有什麽資格改變你的命運,如果我是你,現在便開始一劍屠了村,可我不是你,所以我希望你盡管自私,劉客情,不要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也不要活的太過小心翼翼,你記住,無論是誰,永遠沒有篡改你的命運。”
    “先生……我明白,所以……村中之事,我絕不……會管”劉客情嚴肅答道。
    鬼狐先生淺淺一笑,輕聲說∶“我希望如此,但自私不是做一大惡人,天下之事,合乎情理者,酌情而為。”
    “好啦,你進那個宅子裏看看。”鬼狐先生說道,一手輕輕推著劉客情的背,點頭示意。
    小步走入宅中,一打扮華麗金貴,卻讀書人打扮的人,赫然站著這人便是村中大神了,腰間佩一帶釣,簪星曳月,一旁便是劉東強。兩人交談著什麽。
    “大仙,這村子在這荒漠生存下在太艱難了,這兒是這唯一的綠洲了,但怪異天氣太多了,糧食收成太少了,您可否高抬貴手,施施法,就當救救大夥,”劉東強滿眼渴望地問。
    “我習一仙術,可隨意改人因果,隻不過……”那村中大神眺著眉,好似暗示什麽,嘴角微揚,露出一奸邪之感。
    劉東強趕忙低頭彎腰,作揖,低眉,恭恭敬敬地說∶“一些古物件,好辦,好辦,我保證。”三手指向天,真誠地說“一定找到,一定。”
    那村中大神滿意的笑了,一手放在劉東強肩上,拍了一拍,語重心長地說∶“我信你,不過若是成了,村中大權須交予我。”
    劉東強皺著眉,有些難為情,帶著疑問,卻難說什麽“這……。”
    村中大神看穿了他的心思,雙手背著,向一旁走到,“放心,我不會多管,到時封你個村長之職,也算風光。”
    那劉東強身子一鬆,頓時心滿意足,心情順暢極了,嘴角難壓地揚起。又客客氣氣作拱手禮,“那便,有勞大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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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狐先生走到劉客情旁邊,那時間好似停止,仔仔細細介紹起這位人人敬仰的大神和往事“八年前,玄家一七重天修士習得玄家禁術,轉祿功,這種功法對修土倒是沒什麽,但用於普通人身上,影響便大了,單是一個人轉祿,便可以大改一人氣運,而轉祿功這種功法是極耗靈氣的,還須獻一金丹,天道規則下,一人一生隻可施展一次,但若一次,便須將全村五百多人的氣運壓在一人身上,不過正常人怎做得到,半柱香便會死去,村中大神和劉東強秘密找起合適人選,直到你的出現,整整三日,身體隻是隱隱作痛,對他們二人那可是件大幸事,你切莫覺得這劉東強是當真是為了村中所有人求一大好庇佑,他貪心可大了,自己糧田養的極差,就想做些投機取巧的事,謀一職,算是有理吃得上百家飯。”說完一手掌一轉。
    眼前又站著一夫一婦,皆是布衫平民打扮,兩人而立大小,那婦女長得跟劉客情很像,尤其是那雙桃花眼。
    一旁是劉東強。
    “哥,算我求你了,哥!”劉東強祈求地說道。
    “你是混賬,平日不作為就罷了,你要害了客情嗎,有這個閑工夫,不如多忙忙你家那田,事事投機取巧,還是要腳踏實地為主。”那男子說道。
    他那臉型像極了劉客情。
    他非常氣憤,就著劉東強的鼻子罵,大手一擺。
    “嫂子……你幫幫我,這機會千載難逢啊!孩子還可以再有的……”劉東強又求向那婦女,但他狗肺狼心,哪個母親舍得自己孩子受苦,除非她是位冷血的毒婦。
    “說什麽屁話,你還是不是人,劉客情才多大,剛八歲!”男子拉著那女子趕忙走了。
    “等等!你現在做什麽,你走,你走我就死,你要我死給你看,啊!”
    那劉東強拿出一小刀,顫顫巍巍的放在脖子上,麵目猙獰,極為凶狠,怒吼道“你倒是好啊,娶著個媳婦,還生了個子啊,我好不容易好日子到了,今天你敢走,你……你敢走!”
    劉東強急的紅臉,又詭異的笑道∶“哈哈哈,嫂子,哦,不,暮容倩,當初該是看上我的,你個鬼狐狸精,啊。”
    那女子隻是瞪了一眼,便清冷淡淡的說道“劉東強,我從未喜歡過你,哪怕是一星半點。”
    又一手搭上男子肩,那男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好似很多心事壓在心頭,“你要死,沒人攔……你。”
    那劉東強瘋了般笑,猛的往前一躍,一刀刺向男子,嘴裏大喊一聲,那兩人背著身上,自然看不到,那刀猛的刺向男子背脊,結結實實紮了,又大喊一聲,臉上滿是凶狠,猙獰,好似一頭捕食的野獸。
    男子痛的大喊一聲,立馬反應過來,一把推開那女子,“你……你!你幹了什麽!”
    那女子哭喊出來,道∶“你,劉東強,你對你親哥哥下手,你真是一頭野獸啊!”
    又接的一刀,那男子卻無法掙紮,像是定住了一般,女子很驚訝,暗處的村中大神走來,調侃道∶“你倒是個狠人啊,哼哼。”再輕輕抬手,那女子竟身體頓感沉重,不禁跪在地上,吐出鮮血,“你……你!”
    劉東強一手掐著男子脖子,放肆笑道“忘了告訴你,我跟村中大神早就謀劃好了,這事當真由不得你了……”
    放倒了男子後,又大步一走,走到那女子身邊,一手捏著她的臉,“你還是那麽漂亮啊,啊……哈哈”
    女子用力將頭一扭,哭地喊∶“畜生!”眼神盡是悲憤。
    劉東強好似被激怒了,眼露凶光,一刀紮去,臉上盡是冷漠,惡狠狠的說∶“再見了,我心愛的姑娘……”
    劉客情全程看著,腦中好似什麽東西湧出,痛苦的他青筋暴起,咬著牙。
    “記憶回溯之痛,乃天下之極。”鬼狐先生說道,一張黃符點去,劉客情頓時懵住了,這……這時,他心中恐懼地懷疑。
    頓時碩大的眼淚流出來,好似晶瑩的珍珠,洗淨了他這些年的痛苦,以前若說是痛,卻是身體上的,這次,發自肺腑,苦,好苦,明明不感到痛的。
    “哼,你也應該猜到了,這二人便是你爹娘,你爹叫劉燼,娘叫暮容倩,這劉東強按輩分來說,算你叔叔,八年前,劉東強想讓你受這五百人口的厄運,這樣他便可風生水起,過上寄人籬下的安穩生活,你父母當然不同意,讓八歲的你平白受罪,結果,你看到了,他們又找到屋內的你,施法讓你和那些與你父母相識的人失了憶,再以山上那座辟邪廟為引,將轉祿功施於你身,劉東強又假裝獻殷勤的大善人,送些維持生機的靈藥給你吃,又請著村中大神,在廟中下一不死符,一生機符,一斷念符,讓你想死都死不成。”鬼狐先生聲音響起,雙眼朝劉客情瞧去。
    自己受了的罪,算是件天大的不幸事,已是萬分痛苦,撕心裂肺,尚若你仍存一絲溫情,放在一個對你算關心的人身上,這便也沒什麽,但若那你一絲溫情的寄所,卻是將你當了替罪羊,你這罪本該算他頭上,欺騙,憤怒,連著強烈的背叛感和失落,充斥著你,卻又感覺自己可笑不堪,蠢成這樣。
    這大抵便是現在的劉客情了。
    萬事一夢落入,你分不清眼前虛實。
    鬼狐先生大手一揮,眼前之景又化了墨,收入手中去。
    已是夜晚了,周圍很昏暗,“劉東強就在廟裏,去吧!”鬼狐先生的話像有什麽魔力,攝人心魂,那劉客情好似中了邪,一步步走著,朝向破廟中。
    “去吧,劉客情,他就在廟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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