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餘德下山 五鬥毒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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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烽火連天的商周戰場,潼關宛如一座冷峻的巨獸,橫臥在要道之上,見證著雙方的生死搏殺。殷商大將餘化龍在與周軍的激戰中身負重傷,被抬回府中,氣息奄奄地臥在榻上。
    隻見餘德,心急如焚地走近臥榻之前,眼見父親這般模樣,眼眶瞬間泛紅,聲音顫抖地急忙問道:“父親,這是怎麽回事?”餘化龍強撐著一口氣,將前事細細備述了一遍。
    餘德聽罷,眉頭緊鎖,旋即又舒展開來,鎮定地說道:“不妨,這是那彈弓所傷。”言罷,他趕忙從囊中取出丹藥,又命人取來清水,小心翼翼地將丹藥用水化開,輕輕敷在父親的傷口之上。
    說來神奇,那丹藥剛一敷上,餘化龍的傷勢便好似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實時痊愈。餘德不敢有絲毫懈怠,又趕忙用藥悉心調治兄長餘先。
    當日的慌亂與驚險,隨著夜幕的降臨,漸漸被掩蓋。可餘德心中複仇的火焰,卻如熊熊烈火,越燒越旺。
    次日清晨,陽光尚未驅散潼關城頭的寒霜,餘德便已出關,徑直朝著周營奔去。他此番前來,隻為找薑子牙答話,那眼神中的決絕,要將周營燃成灰燼。
    哨馬見此情形,不敢有半分耽擱,如疾風般報入周營中軍。薑子牙聞報,從容不迫地整頓衣冠,率領眾將穩步出營。
    隻見對麵,一道童頭戴抓髻,身著麻鞋道服,手持利劍,大步走來。薑子牙微微拱手,神色平和地問道:“道者從哪裏來?”
    餘德冷哼一聲,眼中滿是恨意:“我乃餘化龍第五子餘德是也!楊戩用彈弓傷吾父親,哪吒用槍打傷吾兄,今日下山,特為父兄報仇。吾與汝等共顯胸中道術,以決雌雄!”說罷,撒步仗劍,直取薑子牙。
    旁有楊戩,反應機敏,瞬間舞刀迎上,刀光霍霍,似閃電劃過。哪吒亦是不甘示弱,提槍而出,刹那間顯出三首六臂,威風凜凜,戰神下凡。
    韋護、金吒、李靖見狀,齊聲高呼:“拿此潑道,休得輕放!”眾人一擁而上,刹那間,將餘德團團圍在中心。餘德雖身陷重圍,卻毫無懼色,周身湧起一團詭異的邪氣,試圖施展奇術突圍。
    楊戩何等機敏,一眼便看出餘德渾身邪氣籠罩,知曉他要用左道之術,當下把馬一勒,跳出圈子,反手取過彈弓在手,貫注神力,發出一枚金丸。
    那金丸如流星趕月,正中餘德。餘德隻覺胸口一陣劇痛,大叫一聲,借著土遁,狼狽逃走。薑子牙見此,微微搖頭,率領眾人回營。
    楊戩緊跟子牙入營,麵色凝重地說道:“餘德乃左道之士,渾身一團邪氣籠罩,防他暗用妖術。”
    薑子牙手撫胡須,若有所思:“吾師有言,謹防達、兆、光、先、德,莫非就是此餘德也?”
    傍有黃飛虎,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前日四將輪戰四日,果然是餘達、餘兆、餘光、餘先、餘德。”薑子牙聽聞此言,大驚失色,臉上仇容滿麵,雙眉緊鎖,正尋思無計。
    且說餘德負傷敗回關內,徑直進府。他強忍著傷痛,服下丹藥,不一時,身體便已痊愈。
    可心中的仇恨,卻如跗骨之蛆,讓他徹夜難眠。餘德切齒深恨:“我若留你一個,也不是有道之士。”待到晚飯後,餘德將四位兄長召集而來,神色冷峻地說道:“你們今夜沐浴淨身,我用一術,使周兵七日內叫他片甲無存。”四人對視一眼,雖心中有些許忐忑,卻也依言各自沐浴更衣。
    至一更時分,萬籟俱寂,唯有潼關城頭的寒風呼嘯。餘德神色肅穆,從密室中取出五個帕子,按青、黃、赤、白、黑顏色整齊鋪在地下。
    緊接著,又取出五個小鬥兒來,一一分發給兄長,鄭重叮囑:“一人拿著一個,叫你抓著灑,你就灑;叫你把此鬥往下潑,你就潑,不用張弓射箭,七日內死他幹幹淨淨。”
    兄弟五人俱站在此帕上,餘德口中念念有詞,開始步罡鬥法。他祭出先天一氣,將符印高高祭起,刹那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餘德趁著這股風勢,祭起五方雲,身形騰空而起,直向周營飛去。
    抵達周營上空,餘德宛如鬼魅,站立空中,將手中五鬥毒痘,如天女散花般,四麵八方潑灑而下。毒痘所落之處,被死神輕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餘德一直忙碌到四更,才心滿意足地返回潼關。
    且說周營眾人,俱是肉體凡胎,如何經得起這等邪術。一時間,三軍人人發熱,眾將個個不寧。薑子牙在中軍大帳,也自發熱,額頭汗珠滾落,臉色蒼白如紙。
    武王在後殿,更是自覺身疼難耐,眉頭緊皺,冷汗浸濕了衣衫。六十萬人馬,陷入了一場噩夢,俱是如此。三日後,一概門人眾將,渾身上下俱長出顆粒,疼痛難忍,莫能動履。
    營中煙火斷絕,往日的喧鬧不複存在,隻剩一片死寂。唯有哪吒,因乃蓮花化身,不逢此厄。楊戩知道餘德是左道之人,故此夜間不在營中,各自運度,因此上不曾侵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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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過了五六日,薑子牙的病情愈發嚴重,渾身上下俱是黑的。此痘形按五方,呈青、黃、赤、白、黑之色,詭異至極。
    哪吒與楊戩站在營帳外,望著滿目瘡痍的營地,憂心忡忡。哪吒率先開口:“今番又是那年呂嶽之故事。”
    楊戩點頭,神色凝重:“呂嶽伐西岐,還有城郭可依,如今不過行營寨柵,如何抵擋?倘潼關餘家父子衝殺過來,如何濟事?”二人心中甚是焦悶,卻又無計可施。
    再說餘化龍父子六人,在潼關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周營。隻見周營煙火全無,空立旗旛寨柵,一片死寂。
    餘達麵露喜色,興奮地說道:“乘周營諸將有難,吾等領兵下關,一齊殺出,隻此一陣,成功卻不為美?”
    餘德卻擺手冷笑:“長兄不必勞師動眾,他自然盡絕也,使旁人知我等玅法無邊,不動聲色令周營兵將自然滅絕。”父子五人齊聲稱妙,那笑聲在城頭上回蕩,透著刺骨的寒意。
    看官,此正是武王有福,不然若依餘達之言,則周營兵將死無噍類。話說楊戩見子牙病情危急,心下著慌,與哪吒共議:“師叔如此狼狽,呼吸俱難,如之奈何?”
    話猶未落,隻見半空中玉鼎真人跨鶴而來。楊戩、哪吒趕忙迎接,玉鼎真人至中軍坐下。真人神色凝重:“原說先來,如今該會萬仙陣了。”
    話未絕時,又聽得廣成子真人自空中來至,楊戩迎迓,拜罷,廣成子起身入內營來看子牙。見子牙如此模樣,廣成子搖頭歎息:“雖是帝王之師,好容易……”
    廣成子歎息不已,遂命楊戩:“你再在火雲洞走一遭。”楊戩領命,借著土遁往火雲洞而來,如風雲一樣,看看來至山腳下。
    好山,真無限的景致!有奇花馥馥,異香依依,勢連天界,名號火雲。青青翠翠的喬鬆,龍鱗重迭;猗猗挺挺的秀竹,鳳尾交加;蒙蒙茸茸的碧草,龍須柔軟;古古怪怪的古樹,鹿角丫叉。
    亂石堆山,似大大小小的伏虎;老藤掛樹,似灣灣曲曲的騰蛇。丹壁上更有些分分明明的金碧影,低澗中隻見那香香馥馥的瑞蓮華,洞府中鎖著那氤氤氳氳的霧靄,青巒上籠著爛爛熳熳的煙霞。
    對對彩鸞鳴,渾似那咿咿啞啞的律呂;雙雙丹鳳嘯,恍疑是嘹嘹喨喨的笙笳。碧水跳珠,點點滴滴從玉女盤中泄出;虹霓流彩,閃閃灼灼自蒼龍嶺上飛斜。真個是福地無如仙境好,火雲仙府勝玄都。
    楊戩看罷景致,心中雖驚歎,卻不敢擅入。少時,見一水火童子出來,楊戩上前稽首:“敢煩師兄借傳一語,楊戩求見。”童子認得楊戩,忙回禮:“師兄少待。”童子回言畢,進洞府來啟老爺:“外麵有楊戩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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