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升麻克痘 一門死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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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中的伏羲聖人,掌控乾坤的智者,正於蒲團之上閉目靜修,周身散發著祥和而神秘的氣息。
    此時,洞外傳來童子清脆的通報聲:“老爺,楊戩求見。”那聲音在靜謐的山穀間回蕩,投入湖麵的石子,打破了平靜。伏羲聖人微微睜眼,目光洞穿時空,輕聲說道:“著他進來。”童子領命,複至外麵,引領楊戩入內。
    楊戩心懷敬畏,腳步輕盈卻又帶著幾分急切,緩緩步入洞中。至蒲團前,他整了整衣冠,倒身下拜,口中高呼:“弟子楊戩願老爺聖壽無疆。”
    拜罷,恭敬地將書信呈上。伏羲接過書信,展開細讀,隻見上麵寫道:“弟子玉鼎真人、廣成子熏沐頓首,謹書上啟辟天開地昊皇上帝寶座下。
    弟子仰仗三教演習靈文,自宜默守蒲團,豈敢冒言瀆奏。但弟子等運逢劫數,殺戒已臨,襄應運之天子,伐無道之獨夫,路至潼關,突遭餘德以左道之幻術暗毒害於生靈。
    茲有元戎薑尚暨門徒將士兵卒六十餘萬,驟染顆粒之瘡,莫辨為癰為毒,懨懨待盡,至呼吸以難通,旦夕垂亡,雖水漿而莫用。
    自思無奈,仰叩仁慈,祈大開惻隱,憐繼天立極之聖君,拯無辜之性命,早施雨露以慰倒懸,臨啟不勝待命之至。”
    伏羲看完書信,神色凝重,轉頭望向神農,沉聲道:“今武王有事於天下,乃是應運之君,數當有此厄難,吾等理宜助一臂之力。”
    神農微微頷首,目光堅定:“皇兄之言是也。”言罷,神農轉身,從古樸的丹匣中取出三粒丹藥,遞與楊戩,鄭重叮囑:“此丹一粒可救武王,一粒可救子牙,一粒用水化開,隻在軍前四處灑過,此毒氣自然消滅。”
    楊戩接過丹藥,跪地啟稟:“此丹將何用度?”伏羲耐心解釋:“此丹一粒可救武王,一粒可救子牙,一粒用水化開,隻在軍前四處灑過,此毒氣自然消滅。”
    楊戩又問:“不知此疾何名?”伏羲長歎一聲:“此疾名為痘疹,乃是傳染之病,若少救遲,俱是死症。”
    楊戩心中憂慮,再次叩首:“倘此疾後日傳染人間,將何藥能治?乞賜指示。”神農起身,目光溫和:“你隨我出洞至紫雲崖來。”
    楊戩跟隨神農,腳步匆匆來到崖前。神農目光在崖間搜尋,片刻後,彎腰拔起一草,遞與楊戩:“你往人間傳與後世,此藥能救痘疹之患也。”
    楊戩雙手接過,跪地懇切問道:“此草何名?”神農微笑道:“乃是升麻。”楊戩求得丹藥,又傳下升麻以濟後人,心懷感恩,離了火雲洞,徑至周營。
    入營後,楊戩見玉鼎真人,將求得丹藥並升麻之草可救痘疹之厄的經過備言一番。玉鼎真人不敢有絲毫耽擱,忙將丹藥化開,先救武王。
    廣成子亦趕來,悉心救治子牙。楊戩與哪吒則用水化開此丹,用楊枝蘸著藥水,在營中四處灑起。
    霎時間,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痘疹之毒遇到克星,一時全消。周營內被楊戩、哪吒在四麵灑遍,那些三山五嶽門人與凡夫不同,俱是腹內有三昧真火的,又會五行之術,不覺俱先好了。
    眾人回想起患病時的痛苦,個個切齒,人人咬牙,對餘德的恨意愈發濃烈。
    次日子牙見眾門人臉上俱有疤痕,心中怒火中燒,與眾人共議:“取潼關泄恨!”眾人齊聲厲聲大叫:“今日不取潼關,勢不回軍!”
    再說餘化龍與餘達等,俱聽了餘德言語,以為周兵將自行病死,故而不以周兵為意,逐日飲酒作樂,隻等那周營兵將全軍覆沒的“喜訊”。
    不覺就是第八日,餘化龍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對諸子言:“今日已是八日,不見探事官來報,我們可上城一看。”五子齊聲道:“上城看看才是。”那時,他們離了帥府,大步登上城頭。
    這一望,卻讓他們大驚失色。隻見周營比起初三四日光景截然不同,起先營中毫無煙火,死氣沉沉,如今卻反覺騰騰殺氣,烈烈威風,人人勇敢,個個精神,旌旗嚴整,金鼓分明,重重戈戟迭槍刀。
    餘化龍忙問餘德:“這幾日周營中已有複舊光景,此事如何?”餘達從旁埋怨:“兄弟你不從吾言,致有今日,豈有人是自家會死得盡的?”
    餘德默然不言,心中暗思:吾師傳我此術,響應隨時,豈有不準之理?其中必有原故。乃對父兄言:“事已至此,遲疑無益,此必有人在暗中解了。諒他一時身弱,也不能爭戰,不若乘其不備,一戰可以成功,遲則有變。”
    餘化龍聽說,雖心中忐忑,卻也隻得領五子殺出關來,徑奔周營,妄圖趁周將身弱之機,一舉取勝。
    餘德身著道服,仗劍在前,如風馳雨驟而來,喊聲大振。薑子牙與眾門人諸將正要出營,恰逢其時。
    楊戩目光冷峻,高聲道:“匹夫恃強欺敵,是自取死也。”子牙穩坐四不相,哪吒引道,眾門人左右擁護,一齊殺出營來,大呼:“餘化龍,今日是汝父子死期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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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吒氣得滿臉通紅,怒目金剛,氣衝牛鬥;楊任腹內生煙,雙眼燃燒的炭火;韋護咬碎鋼牙,手中降魔杵嗡嗡作響;李靖更是殺意滔天,欲平吞他父子。
    眾人奮勇爭先,餘家父子迎上前來,刹那間,周營中眾門人圍住了餘家父子。
    未及數合,哪吒現了三首六臂,登起風火輪,天降戰神。潼關城上軍士見哪吒這般模樣,嚇得一聲喊,散了個幹淨。
    餘化龍父子見哪吒上關,身子被眾人裹住,不得跳出圈子,一時慌了神。就在此時,金吒瞅準時機,一劍正中餘光頂上,餘光慘叫一聲,翻下馬來。
    餘達見兄弟受傷,睚眥欲裂,大呼:“匹夫傷吾之弟,勢不兩立!”來戰金吒,又被韋護祭起降魔杵,把餘達打死,倒在塵埃。楊任將扇子一搧,餘先、餘兆二人化作飛灰而散。
    餘德見兄弟已死四人,心中大怒,仿若發瘋的猛獸,直奔子牙殺來。子牙身體方才好,諒戰不過,急祭打神鞭於空中,正中餘德,將他打翻在地。早被李靖一戟刺死。金吒見哪吒上城,也飛進城來。
    餘化龍見五子陣亡,潼關已歸西土,心中悲痛欲絕,在馬上大呼:“紂王臣不能盡忠扶帝業,為主報深仇,臣今拚一死而報君恩也!”言罷,餘化龍仗劍自刎而亡。後人單道餘化龍父子一門死節,其悲壯之情,一首雄渾的悲歌,在天地間回蕩。
    話說餘化龍自殺,子牙驅人馬進關,出榜安民,清查庫藏。子牙憐餘化龍父子一門忠烈,命左右收屍厚葬。凡軍士未得平複的,俱放在潼關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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