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小子，你這是……你這是吃的什麽？”
    董大爺滿臉驚奇。
    他湊近仔細看了看，隱約從油紙上，看到了‘果子麵包’四個字。
    老頭微微一呆，根本就不明白這是什麽玩意。
    不過從隱約飄來的香甜味道，他知道這肯定是好東西，還是縣裏根本就沒有賣的好東西。
    “麵包和汽水。”
    曹朝陽笑了笑，卻根本沒有分的意思。
    他拿著吃了幾口麵包，又仰頭喝了一大口汽水。
    “汽水？麵包？”
    “曹家小子，你這是哪弄來的？咱縣裏可沒有賣的。”
    董大爺更加好奇了。
    縣裏的百貨商店裏，最多有些老式的點心，有芝麻的桃酥，那就是頂好的東西了。
    麵包？這東西縣裏可沒有。
    旁邊，張姓營業員也滿是好奇之色。
    不過跟曹朝陽發生過衝突，他緊繃著臉，什麽話都沒說。
    “從北京那買來的，董大爺，我剛從北京回來呢。”
    “北京？首都？！”
    董大爺呆了一呆。
    京城離民聯縣，實在太遠了，他根本就不敢想。
    上下打量著曹朝陽，他忍不住問道：“曹家小子，你怎麽去北京了？你到哪幹什麽去了？你不是鄉下的嗎？”
    董大爺滿腦袋的疑問，他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一個鄉下小子，去北京首都，這實在太出乎他的預料了。
    他一個縣城裏的工人，去的最遠的地方，那也就是省城呢。
    旁邊，張姓營業員，也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你能去北京？你買的起去北京的火車票嗎？！”
    曹朝陽嘴角帶著諷意。
    他瞥了眼張姓營業員，卻沒有搭理這人的意思。
    重新看向董大爺，他笑著道：“董大爺，我愛人就是北京人，你上次不是都見過她嗎？”
    “我跟我愛人結婚了，搬到北京那邊生活了。”
    曹朝陽突然又想到了什麽。
    他伸進麻袋裏，抓出一把水果糖，塞到董大爺手裏，“董大爺，這是我的喜糖，您嚐嚐，可甜了。”
    “啊？”
    “噢噢。”
    董大爺張大了嘴巴，整個人都跟做夢似的。
    一個鄉下小子，娶了一個北京姑娘？
    搬到北京生活？
    這……
    這……
    剝開糖紙，他塞到嘴裏一顆糖。
    感受著濃重的甜意，他這才漸漸回過神來，“哎呦，曹家小子，你可真行啊，什麽好事都讓你遇到了。”
    旁邊，張姓營業員也回過了神。
    他看著曹朝陽，整個人都羨慕嫉妒死了。
    這種好事，他怎麽就遇不到呢？
    真是老天爺不長眼！
    “那什麽，曹家小子，你既然都搬到北京生活了，那西邊打獵什麽的，就不再去了吧？”
    “沒，董大爺，我這次回來，就是要去西邊打些旱獺。”
    曹朝陽笑了笑。
    他瞥了眼張姓營業員，故意大聲道：“董大爺，上次我去祁連，又打了兩頭熊，那兩張大熊皮，還在我家裏呢。”
    “土撥鼠的皮子，我也攢了不少，還有藏狐皮、兔猻皮。”
    張姓營業員聽到這話，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兩張熊皮，還有這麽多土撥鼠皮，這要是賣到他的皮毛部……
    恐怕今年的收購任務，都能完成小半了。
    “對了，董大爺，我還有張猞猁皮，這是我在西邊的林子裏打的，那皮子在我家裏，都還掛在牆上呢。”
    “什麽？猞猁皮？”
    張姓營業員一聽到這個，再也忍不住了。
    相比於皮毛的珍貴程度，這猞猁皮可是比熊皮都要好。
    他立馬往前走了幾步，湊到曹朝陽身前，頗有些尷尬道：
    “曹……曹同誌，你那些皮子留著也沒什麽用，要不送到我們收購站來？”
    “對啊，對啊，曹家小子，你這皮毛一直放著，都容易放壞了，還是送到我們收購站，換成錢吧。”
    董大爺站在一旁，開口幫著腔。
    曹朝陽什麽話都沒說，隻是默默搖了搖頭。
    “為什麽呀？”
    張姓營業員見狀急了。
    “那不成，我怕我那好好的皮子，再有人瞎了眼，給我定成二級品、三級品，那我多吃虧啊！”
    “嗬！”
    曹朝陽沒一點掩飾，故意陰陽怪氣的說著。
    瞥了眼皮毛部的張姓營業員，他直接故意後退了兩步，不想與這人挨的太近。
    旁邊，張姓營業員臉上忽青忽白。
    曹朝陽這話，簡直就是指著他的鼻子罵。
    “姓曹的，你……你別囂張，你有皮子不賣給縣裏收購站，你這是不支持縣裏的任務，你拿到別的縣賣，你這樣……這樣是不對的！”
    “喲，大帽子這就給我扣上了？”
    曹朝陽滿是不屑。
    他吐了一口唾沫，這才嘲諷道：“老子可不是拿到別的縣賣，老子是拿到京城賣。”
    “姓張的，我賣到北京的收購站，那是支持全國的任務，你敢說我做的不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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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張姓營業員張了張嘴，卻根本什麽話都說不出。
    知道是沒法收到曹朝陽手裏的皮毛了，他狠狠瞪了曹朝陽一眼，接著轉身就走。
    “狗眼看人低的狗東西，故意針對我的皮毛，好好的一級品、特級品，你給我定二級品，真當收購站，是你家開的啊？”
    “老子不賣你了，老子拿去京城賣的更貴！真以為自己是什麽玩意呢？”
    曹朝陽繼續陰陽怪氣著。
    上次的事情，可是把他氣得不輕。
    如今有了報複的機會，他可得好好出口氣。
    他可不是那種別人朝他扔泥巴，他拿泥巴用來種荷花的人。
    他可小氣著呢，非得用力扔回去不可！
    “你……”
    張姓營業員停下腳步。
    他回頭看向曹朝陽，臉上難看得厲害。
    “曹家小子，好了，好了，快別說了。”
    “小張同誌，咱走了，收購站還有事要忙呢，咱快走吧。”
    董大爺無奈得很。
    連忙勸了曹朝陽一句，隨後他快步走到張姓營業員前，拉著這人的胳膊，快步走向收購站。
    “呸，我又不是求著他賣！他不賣更好！我才懶得收呢！”
    “一個靠老婆的人，還神氣起來了，什麽玩意！”
    張姓營業員張嘴罵著。
    “你都沒老婆靠呢，老子就神氣，我氣死你！”
    曹朝陽不甘示弱。
    “哎呦，你們倆快別說了！”
    董大爺害怕兩人打起來。
    他用力拽著張姓營業員，趕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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