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
    曹朝陽望著張姓營業員遠去，又狠狠罵了一句。
    當初自己拿著那麽多皮毛，賣給這個王八蛋，給他完成了不少的任務。
    沒成想後來就因為自己不想賣熊皮，這個王八蛋就坑他皮毛的等級，真是沒有一點誠信。
    輕哼一聲，他吃完手裏的麵包、汽水，隨即又背起了麻袋。
    到了縣城的百貨大樓前，他雇一個馬車，準備坐著回曹家窪。
    “同誌，麻煩您快點。”
    “好嘞，你坐穩了。”
    “駕！”
    “駕！”
    一個五十多歲的瘦老頭，揮舞著鞭子，趕著驢車跑了起來。
    出了縣城，周圍的莊稼地裏，滿是綠意。
    各個公社大隊的社員們，扛著鋤頭，拿著農具，正在地裏忙活著。
    曹朝陽好奇的看了一眼，隨即閉目養起神。
    驢車的速度不是很快。
    一個小時後，他坐著驢車，到了李橋公社。
    “同誌，往哪邊走？”
    “往南，沿著那條路一直往南，盡頭就是曹家窪了。”
    曹朝陽伸手指了指。
    他正想放下手，就見南邊的路上，迎麵騎來了一輛自行車。
    車上騎著的人，正是張寶成。
    此時他穿著一身工人的藍色衣服，在他自行車後座上，賈雲芳也在。
    兩人大聲吵著，像是在爭著什麽。
    “咦？可真是巧了。”
    曹朝陽嘴角微微勾起。
    他真覺得今兒可真是有緣分，什麽人都被他碰到了。
    從驢車上坐直身子，他大聲道：“張寶成？賈雲芳？你們兩個吵什麽呢？”
    不遠處，張寶成嚇了一哆嗦。
    就連騎著的自行車，都差點歪倒。
    他急忙扶了扶，自行車這才穩定了下來。
    抬頭看去，瞧見驢車上的曹朝陽，他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曹朝陽，你怎麽回來了？可真是晦氣！”
    “就是，我們愛吵什麽，就吵什麽，關你什麽事呢？”
    賈雲秀啐了一口。
    不過話是那麽說，她還是急忙探出腦袋，上下打量著曹朝陽。
    都大半年沒見了，現在的曹朝陽，跟她印象裏的曹朝陽，有些不一樣了，讓她看著微微一呆。
    “咳咳！”
    張寶成感受到了威脅。
    他用力蹬了一腳，自行車立馬越過驢車，騎向縣城的方向。
    “嗬！”
    曹朝陽望著兩人遠去，微微搖了搖頭。
    張寶成現在是工人，吃商品糧，可賈雲芳不是。
    她跟著男人進城裏，可戶口還在隊上呢。
    現在全指著張寶成一個人的定量，他估摸著兩人的日子，一定不是很好過。
    重新坐在驢車上，他好奇的打量著周圍。
    “軲轆~”
    “軲轆~”
    驢車很快到了羅張大隊前的土路上。
    高高的大煙筒，冒著濃鬱的黑煙，羅張大隊村前的空地上，摞著一排排的紅磚、紅瓦。
    曹朝陽扭頭看了過去。
    羅張大隊裏的房子，都是磚瓦房，瞧著比曹家窪的要好很多。
    說實話，在這個年代，還是磚窯更掙錢。
    “娘呀！這什麽豬呢？怎麽這麽胖？”還一身白毛？”
    “老頭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白的豬，這比人都白了。”
    驢車上，大爺驚訝的說著。
    曹朝陽一怔。
    也顧不得看羅張大隊了，他連忙回頭，望向前邊的土路上。
    在驢車前邊不遠的地方，一頭大白豬，扭著屁股，正慢慢的往前走。
    在大白豬身後，還有一個趕豬人。
    那人身子很瘦，身上的汗衫都打著補丁。
    他手裏拿著鞭子，正在空中揮舞著。
    “徐二！”
    曹朝陽驚喜不已。
    他連忙跳下驢車，快步走上前。
    “誰？誰叫我呢？”
    徐二流子拿著鞭子，急忙回頭。
    “朝……朝陽？”
    揉了揉眼睛，徐二流子還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曹朝陽來到身前，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了，他這才回過神來。
    “哎呦！朝陽！真是你啊！”
    徐二流子太高興了。
    他急忙伸出手，抱了抱曹朝陽。
    兩人重新分開，徐二流子驚喜的問道：“朝陽，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得過年時候回來呢。”
    “秋天我肯定得去趟西邊的高原，那的大旱獺都肥了，我指定不能錯過。”
    曹朝陽滿臉笑容。
    重新看到徐二流子，他也高興著呢。
    扭頭看了眼扭著屁股的大白豬，相比於他離開的時候，這個白豬又胖了不少，兩邊的屁股上全都是肉。
    “徐二，這頭白豬得有兩百斤了吧？”
    “有了！前幾天，我和老楊他們在隊部稱過，足足有兩百一十二斤呢！”
    徐二流子說著，整個人還滿是自豪。
    畢竟這頭白豬，是他和老楊照顧到大的。
    “兩百一十二斤？這可真是不小了。”
    曹朝陽吃了一驚。
    這才九月初，這頭白豬就有兩百一十二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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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養到過年，非得有三百斤不可。
    三百斤的肥豬，那可真是不小了。
    這身上的肥肉，得熬一大鍋豬油，指定香得很。
    “徐二，你趕著它來這邊幹嘛？”
    “配種唄，給羅張大隊的豬配種，配一頭豬好幾塊錢呢，它現在可是隊裏的寶貝！”
    額……
    曹朝陽哭笑不得。
    不過把大白豬當做種豬，也是一件好事。
    抬頭瞧了瞧，大白豬沒醃過，那兩個蛋蛋，還真是不小。
    “徐二，它配過幾次種了？”
    “那可是不少了，上個月就配了五頭豬。”
    “朝陽，你不知道，咱隊裏的這頭大白豬，可搶手了，要不是大隊長不讓配太多次，它一個月能掙二十多塊錢呢！”
    徐二流子滿是自豪，同時又有些酸溜溜的。
    他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可還不如頭豬呢。
    想著隔壁大隊的寡婦，他整個人心裏變得癢癢的。
    “徐二，到驢車上吧，咱坐著回去。”
    “不了，不了，我還得趕著豬呢，朝陽，你先回去吧，我慢慢走就成，這路上正好放一下豬。”
    徐二流子擺了擺手。
    曹朝陽見狀，連忙爬到驢車上，掏出一瓶北冰洋汽水，扔給了他。
    “徐二，待會回去了，別忘了去找我，咱今晚上，好好喝一頓。”
    “成！”
    徐二流子興奮的點頭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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