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後，祁連山大草原上，氣溫一日比一日低。
    時間到了十月初，草原上已經是枯黃一片，就連之前已經融化了的雪山上，此時都已經落了新雪。
    這天早晨，曹朝陽帶著大黃狗、小藏狐，又去了六隊外的草場上。
    來祁連山大草原上，已經快有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裏，他除了打旱獺之外，便一直在打聽熊膽的消息。
    可惜除了從隔壁公社收了一個大熊膽外，他再無收獲。
    前幾日，他更是找了一圈熟悉的獵人們，可今年的藏馬熊，像是一下子打沒了，李根生幾人一樣是沒有打到。
    “祁連山這邊沒有，青海、西藏那邊，藏馬熊肯定多。”
    曹朝陽往西北方望了望。
    可惜他根本沒去過那邊，更不認識本地的藏民，恐怕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也不知道紮西尼瑪有沒有收獲，自從上次見到他，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他的消息。”
    曹朝陽邁著步子，心中琢磨著。
    他如今的希望，可全在紮西尼瑪身上了。
    再等幾天，要是紮西尼瑪還沒消息傳來，他也到了要回去的時候。
    不然下了雪後，想走都沒法走。
    一陣冷風吹來，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抬頭望了望天上，今兒天氣陰沉沉的，他總覺得這草原上的第一場雪，會隨時落下來。
    “嗷嗚~”
    “嗷嗚嗚嗚~”
    不遠處，小藏狐和黃毛藏獒正在捕獵鼠兔。
    不過六隊附近的草場上，鼠兔都被它們禍害了不少。
    它們跑來跑去，忙活了半晌，才捉了四五隻。
    兩個小家夥湊在一塊，美美的啃食著。
    曹朝陽麵帶笑意。
    他走到兩個小家夥身前，給它們梳著身上的毛發。
    這個秋天，黃毛藏獒與小藏狐真是貼了大秋膘。
    兩個小家夥身上胖胖的，他估摸著十天半個月捕不到獵物，它倆都餓不死。
    “大黃、二哈，旱獺馬上就要冬眠了，你倆多去捉些吃，不然等它們冬眠了，你們想吃都吃不了。”
    “我在老許那，放了些狼肉幹，還有些大骨頭，你們冬天要是餓了，老許會給你們東西吃的。”
    曹朝陽一邊給兩個小家夥梳著毛，一邊絮絮叨叨。
    過幾日就要走了，他還挺舍不得。
    不過現在的旱獺，都快要冬眠了，藏馬熊也一直沒消息，他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
    風呼呼的刮著，他帶著兩個小家夥逛了一圈，隨即回了六隊。
    到了村子裏，他隻見六隊的社員們湊在一塊，劉隊長正給大家夥，分著曬幹了的油菜秸稈。
    馬上就要到冬天了，這隊裏誰家都缺柴火，這些幹了的油菜秸稈可是好東西。
    “馬大民，你家五口人，這一堆是你家的。”
    “老許，這幾大捆是你的。”
    曹朝陽快步走上前。
    老許分的油菜秸稈不少，他主動抱起一捆，幫老許往家裏拿。
    到了村口的馬圈裏，陸春嬌已經收拾出來一個放秸稈的地方了，她連忙招著手，讓兩人放下。
    “春嬌妹子，你這肚子可真是大啊，最近天氣冷，你可得小心著點。”
    “朝陽哥，俺注意著呢。”
    陸春嬌笑著點了點頭。
    曹朝陽看了她一眼，還是有些咂舌。
    這懷了雙胞胎就是不一樣，那肚子可真是大得厲害，他瞧著都覺得有點嚇人，可真是太辛苦了。
    拍了拍手上，他轉身幫著老許，又抱了兩趟。
    此時馬圈裏放柴火的地方，已經堆了很多油菜秸稈和幹草了，在兩者一邊，還摞著高高的馬糞。
    不過草原上的冬季，實在太漫長了。
    光這些柴火、馬糞，也不知道夠不夠用。
    曹朝陽瞧了瞧，回頭對著許行問道：“老許，你這些柴火，夠燒一冬天的嗎？”
    “春嬌到時候生了，可不能凍著她和孩子，這屋裏可得燒得暖和些。”
    “朝陽同誌，我正想著這事呢。”
    “我準備叫著郭大爺一塊，去趟北邊的雲杉林裏，拉些柴火過來。”
    許行搓了搓手，看了曹朝陽一眼。
    頓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朝陽同誌，你能帶著槍，陪著我們跑一趟嗎？現在天氣不好，我們怕遇到野熊、野狼什麽的。”
    “行，我就陪你們跑一趟。”
    曹朝陽樂了。
    他現在就盼著能遇到藏馬熊呢。
    至於灰狼……
    那還是算了吧。
    他上次打的狼肉，都沒吃幾次呢，就留下了兩張大狼皮。
    轉身回到村裏，郭大爺已經用發下來的油菜麥秸，燒火做起了早飯。
    曹朝陽湊上前，說了一下老許要去撿柴火的事。
    “老許跟我說過了，正好我家裏柴火也不多了，多拉點回來，冬天我留著取暖用。”
    郭大爺抓起一把油菜秸稈，又塞進爐子裏。
    這些油菜秸稈，燒火用的快得很，還是正經的柴火取暖才行。
    至於馬糞，隊裏也分了些給他，不過也是不夠用。
    這兩年隊裏開了些荒地，這些馬糞還要當做肥料用，實在是緊張得很。
    “郭大爺，那我就跟著你們去一趟北邊的林子裏，正好看看能不能遇到好東西。”
    “對了，過些日子，還得您駕著馬車送我回去。”
    曹朝陽說著，很是不好意思。
    從這到曹家窪，路程可不近。
    特別是現在天氣還冷，這一路上可不好受。
    不過他也沒辦法，這次來草原上，他打的旱獺不少。
    光那些旱獺皮，他自己一個人就沒法帶回去。
    “郭大爺，那張狼皮您留著，到時候做個褥子墊在身下，睡著可舒服了，等您到了曹家窪，我再給您找一車白菜，您拉回來留著慢慢吃。”
    “朝陽，這……我都不好意思了。”
    “郭大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曹朝陽很是真誠。
    每次來到草原上，他都沒少麻煩郭大爺。
    要是不送些東西，他心裏都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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