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鄰居的再次拒絕，陳建國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三塊錢的豬頭跟兩塊錢的豬下水已經很便宜了，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再降價。
    看鄰居關上院子大門，失望的他隻能失望而歸。
    半個小時後，父子二人在家門口匯合。
    看著對方裝在袋子裏的豬頭跟豬下水，全都哭喪著臉。
    這可是將近二十塊的豬頭跟豬下水，在生產隊，一個成年人辛苦一年的分紅也就這麽多錢，要是全砸在自己手裏，那就相當於家裏一個壯勞力今年一年白幹了。
    對於隻有兩個壯勞力的陳建國家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巨大損失，足夠他心疼好幾個月時間。
    “爸……我這邊兒三塊錢一個豬頭都沒人買，要不我們還是留下自己吃算了，真要是兩塊錢一個豬頭賣出去，那也太虧了！”陳偉東心疼之餘，吞著口水說出自己想法。
    “想屁吃呢？”陳建國沒好氣回答……
    “你覺得你媽跟你媳婦兒會做豬頭肉嗎？”
    “做出來一股子腥臊味，下不了口，還不如賣了換錢，能少虧一塊就少虧一塊。”
    “生產隊一家一戶的問太慢了，好多人都想壓價買？”
    “我們去找隊長，讓隊長幫忙把大家集合到一起競價，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高價賣出去……”
    …………
    第二天早晨八點，生產隊一百多個社員如約出現在隊部門口，等著隊長安排生產任務。
    雖然昨天晚上的隊長答應幫他組織生產隊所有社員賣豬頭。
    但也僅僅同意在第二天生產隊安排生產任務時給他留十分鍾轉賣豬頭，並不同意專門為了陳建國賣豬頭而在生產隊開大會。
    不過能做到這一點兒陳建國已經很滿足了。
    “社員們……”陳隊長站在一百多個社員麵前開口道。
    今天沒有接到宴席，反正待在家裏也沒事兒幹，陳偉南決定上工掙點兒工分。
    雖然現在的工分不多，但蚊子少也是肉，對於正處於積累財富階段的陳偉南來說，能多掙一分就多掙一分。
    看到陳建國提著兩袋子豬頭跟豬下水站在陳隊長旁邊，陳偉南不用想就知道這個老家夥想要幹什麽。
    昨天早晨跑到縣城買豬頭跟豬下水，打算截胡屬於自己的豬頭跟豬下水，讓自己沒有豬肉給東家交差，進而斷掉自己做席掙錢的路子。
    沒曾想這老小子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僅沒有斷掉自己做席掙錢的路子，反而花了一二十塊買回來兩個豬頭跟豬下水。
    要是賣不出去，這些豬頭跟豬下水就會砸在陳建國手裏，死虧近二十塊錢。
    想到這兒，陳偉南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陳建國把豬頭跟豬下水輕易賣出去。
    他既然敢出手算計自己，那就要做好被算計的準備。
    隊長一通廢話結束後，陳建國就帶著他的豬頭跟豬下水上場了。
    當著一百多個社員的麵開始吹牛。
    說什麽他手裏的兩個豬頭的陳偉東如何如何辛苦買回來的。
    大家從他手裏買豬頭跟豬下水能占多大多大便宜……
    可惜無論他怎麽吹牛，豬頭就是豬頭，變不成大肥肉。
    麵對無人問津的一百多個生產隊社員，想要減輕損失的陳建國隻能開口降價：“豬頭四塊錢一個，豬下水三塊錢一副……”
    “這已經是最低價了，我虧了整整四塊錢，有沒有人要！”
    看著眼前再次冷場的一百多個生產隊隊員，陳建國沒有辦法，隻能咬著牙齒再次開口：“三塊錢一個豬頭，兩塊錢一副豬下水，不能再低了……”
    “鄉親們，這個價我已經虧了整整八塊錢，不能再降下去了……”
    “如果有社員想要，我陳建國一定會記住你們的恩情，不然這些豬頭跟豬下水就砸我手裏了。”
    看周圍已經有社員閃出一抹心動表情，陳偉南下意識就準備開口給陳建國上上眼藥。
    結果話還沒說出口，一個跟陳建國不怎麽對付的鄰居就開口了……
    “陳建國……”
    “你這豬頭是昨天早晨買的吧？”
    “這都過了一天一夜，不會已經臭了吧!”
    “就算沒臭，到了明天也不能吃。”
    “這麽大一個豬頭，我就算買回去也吃不完啊……”
    “而且豬頭也不新鮮了……”
    “要不我出五毛錢買半個豬頭回去，讓你少虧一點兒？”
    “李老三……你給老子閉嘴，我家的豬頭沒臭，還新鮮著呢……大家不要聽李老三胡說！”陳建國一聽就急了。
    要是真讓大家認為自己賣的豬頭已經臭了，就算降成一塊一個也賣不出去。
    那些想買豬頭，但又想壓價占便宜的鄰居紛紛開口：“建國……”
    “人家李老三說得也沒錯……”
    “你的豬頭確實昨兒早晨買回來的，現在天氣這麽熱，頂多再管今兒個一天就會臭了去，三塊錢一個確實太貴了。”
    “不過五毛錢半個豬頭的價也太低了，我出六毛半個豬頭怎麽樣？”
    陳建國快要被氣瘋了，特別想要發火，但話到嘴邊兒他又咽了回去，畢竟現在是他求著別人買豬頭，不是別人求著他賣豬頭。
    真要是把這些人給罵走了，六毛錢半個豬頭的價格都賣不出去。
    但這個價格遠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真要是以這個價格賣出去，跟白送沒啥區別。
    看著一百多個社員滿臉心疼祈求道：“六毛半個豬頭的價格還是太低了……”
    “大家夥兒能不能再多一點兒，我陳建國一定會記住大家的恩情……”
    “我出七毛買半個豬頭……”一個跟陳建國關係還算不錯的鄰居決定幫一把，突然開口。
    “我出八毛買半個豬頭回去打牙祭……”又一個社員開口。
    半個豬頭可以剔下來兩斤多豬肉，相當於四毛一斤，雖然比不上肥肉，腥臊味也重，但畢竟是豬肉，而且還不要票。
    不過價格再高的話他就不打算買了……
    看周圍鄰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就是沒人往上加價。
    陳偉南突然朝自己老爹道：“爹……”
    “你出價買下來……兩個豬頭四塊錢，兩塊一個……”
    “讓大家知道，就算大伯他們做再多對不起你的事兒，你作為弟弟的該幫還是會幫一把，趁機收割點兒名聲。”
    “今後陳建國還想在生產隊說咱家壞話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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