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不能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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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氣氛出現了少許的尷尬,季向楠又趕緊打圓場,關切地問道:“阿深,晚晚,你們有沒有受傷?”
原本被傅倫塔的話說得滿臉漲紅,腦袋發白的林依晚一聽到季向楠的話,頓時回過神來,著急地報告著:“有有有!秦深他昨天被毒蛇咬到了!”
事不宜遲,她連忙催促著他們動身,“我們得趕緊下山,送他去醫院!”
做戲要做全套,雖然知道咬了秦深的蛇是沒有毒的,可是為了讓林依晚心裏更著急,他們必須得配合他的演出。
季向楠表情誇張地緊皺著眉頭,“怎麽?阿深被蛇咬了?那我們得趕緊下山!”
啊!不是吧?阿深被蛇咬了?那晚晚你有沒有幫他把毒液逼出來?”傅倫塔伸著兩隻手比劃著親吻的姿勢,唯恐天下地調侃道,“是不是用嘴吮吸著他的手心,一點點地把毒液吸出來?”
傅倫塔的戲謔是另一碼事,但林依晚還是捕捉到了裏麵關鍵的信息。
聽到他的話,林依晚回想起昨天竟然真的沒有先幫秦深把毒液逼出來,那毒液豈不是一直殘留在他的體內?難怪他皮膚上的淤青還沒有散去。
林依晚緊皺著眉頭懊惱不已,完全沒有理會傅倫塔後麵的笑話。
哦,不對!是不是阿深暈倒了,然後晚晚你對他進行人工呼吸,把他從鬼門關裏救出來?”
秦深實在是覺得傅倫塔今天的話兒太多了,不悅地動了動緊抿的薄唇,“倫塔,你可以閉上嘴歇一會兒了。”
沒事,我不累,精神好著呢。反倒是阿深你……”傅倫塔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肯定是昨晚太操勞,所以你累了。”
明明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人,卻總是滿嘴跑火車。連季向楠都看不下去了,“倫塔,你真的可以住口了。”
傅倫塔乏味地撇撇嘴,“好吧,既然你們大家都累了的話,那我就不陪你們說話了。”
……”明明一直都是你扯著我們說話好嗎?
因為擔心毒素會殘留在秦深的身體內,對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林依晚的內心非常忐忑。一路上,精致的眉梢一會兒舒張,一會兒緊鎖著,不斷地為他默默祈禱。
她低著頭,不時把擔憂的目光飄向秦深的身上,絲毫沒有心思欣賞沿途的風景。
剛走到山腳的地方,林依晚遠遠就看見南紅豆和殷茵他們已經在那兒等著他們了。
任何時候,南紅豆的問候總是第一個到達,“深哥哥,晚晚,你們沒事吧?”
林依晚滿臉憂愁地說道:“有,秦深他被毒蛇咬到了。”
南紅豆瞪大了眼睛,伸手捂著驚訝得合不攏的小嘴,“啊?那麽嚴重?那趕緊送醫院!”
沉默了許久的秦深突然開口叮囑道:“向楠,你先送晚晚回羊城。”
林依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是什麽?讓我回羊城?”
嗯。”不容置喙的堅定。
林依晚似乎很不想接受這樣的安排,不解地問道:“為什麽?”
因為你在也幫不了什麽。倫塔會送我去處理傷口的,你們都先回去吧。”
話雖是這麽說,可是……”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秦深的好友們已經表示十分讚同他的方案了。季向楠也跟著勸說道:“晚晚,我們先回羊城吧。倫塔會照顧好阿深的。”
周圍的人都在勸說著她離去,如果自己執意要繼續留下來的話,反而會顯得自己不僅主動,還會太矯情。
她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跟著季向楠的步伐離開秦深的身邊。
在她動身的同時,秦深也正和傅倫塔一行人朝反方向的地方走去。偶爾,她念念不舍地回頭,隻能看到一道漸行漸遠的身影。
一把溫潤的嗓音從身側傳來,“怎麽?很想跟上去看看阿深麽?”
林依晚回過頭看著這雙滿是戲謔的眸子,言不由衷地搖搖頭,“沒有,我不想。”
在傅家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任何的外姓人都不能在傅家留宿超過一晚。”
為什麽?”
沒有詳細的解釋,但是傅家人向來都這麽做。”
季向楠忽然主動跟自己講起這件事,肯定是想幫秦深解釋。但她疑惑地是,“這跟秦深讓你先送我回去有什麽關聯?”
秦深是在傅家的後山受的傷,傅家就有義務要照顧好秦深。而我們這群不再有資格留在傅家的人,就必須得先行離開。”
那他剛才為什麽不跟我說明白?”害得她失落了好一會兒。
他這不就是讓我來給你解釋了麽?”
似乎找不出什麽破綻的地方,林依晚隻好鬱悶地歎了口氣,應道,“哦……”
瞧見她深信不疑的表情,季向楠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暗想道:阿深,我夠兄弟了吧?為了幫你忽悠晚晚,我可是耗死了不少的腦細胞編這樣荒謬的理由……
昨天被大雨淋濕的衣服雖然已經用柴火烘幹了,可身上還是黏糊糊的,非常難受。
季向楠考慮周全地送林依晚先去前兩天去過的金沙匯那兒洗漱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再回羊城。
從佛城到羊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可是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季向楠還是盡量能讓坐不慣車的林依晚感覺舒適些。
坐上了季向楠的座駕,林依晚就閉上眼睛,保持點精力。
從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她的肚子早就已經餓扁了。可是她跟季向楠還不熟悉,沒好意思向他提出吃飯的要求。
忍受著暈車的惡心和饑餓的反酸,她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保加利亞公寓。
季向楠用力地踩下了製動踏板,還沒有拉上手刹,林依晚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解開了安全帶,“好了,你送我到這兒就行了。謝謝你。”
季向楠故意露出一副難過的表情,指責道:“晚晚還真是跟阿深一樣沒有良心。”
林依晚沒搞懂他話裏的意思,不解地問道:“怎麽?”
我大老遠地專程送你回家,你都不邀請我上去喝杯咖啡……哎,我終於見識到什麽叫過河拆橋了。”
他邊說話的時候,邊擺著一副我見猶憐的表情,要是別人看見了還以為自己對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
林依晚強忍著不適,裂開一張敷衍的笑臉打哈哈道:“我這不是怕你太累,別耽擱你的時間,讓你早點回家休息嘛?”
好啦!路上小心,再見!”
不再跟他客套那麽多,林依晚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進公寓裏,似乎生怕晚一點就會被身後的人叫住了腳步般。
隻不過是離開了三天晚上,她卻感覺自己曆經了三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
跟秦深之間的四十八小時的約定無疾而終,卻因為在山上的遭遇而延長了他們彼此相處的時間。
這三天發生的事情那麽多,那麽亂,真的讓她感覺很疲憊。
她原想徑直地走進臥室好好大睡一頓,恢複大傷的元氣神,可是嚴重抗議的肚子製止了她的行動。
在冰箱裏找到尚未用完的麵條,簡單地用清水煮開,加了點油鹽,草草地填飽肚子,她便在柔軟的被窩裏倒頭大睡,連鍋也沒有清洗。
為了成功地留在貝奇幫宋怡報仇,這段時間以來她都努力地去跑業績。她就沒有哪天輕輕鬆鬆地睡過一場好覺。
現在,業績無憂,壓在心頭的大事終於可以緩口氣了。怎麽躺在床上,緊繃的神經卻依舊緊張的工作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很多遍,林依晚不耐煩地坐起來把被子摔到一邊。
好吧,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他的情況吧。”
林依晚習慣性地把手伸向床頭櫃的位置,想要把手機拿過來。可是紅棕色的櫃麵上除了一盞正在休息的台燈以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左邊的沒有,右邊的也沒有。
林依晚緊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嗯?手機呢?我的手機去哪兒了?”
她認真地回想著自己應該會把手機放在家裏的哪個位置。似乎從打開門的那一刻到現在,她都沒有見著手機。
記憶沿著線索回到了三天前,那天晚上在金沙匯門前,秦深把她的手機沒收了。
走的時候,他好像還沒有把手機還給自己!
林依晚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她怎麽就忘記了這一回事兒的呢?
沒有他的手機號碼,她聯係不到秦深,怎麽把自己的手機取回來?
算了,說不定他待會想起來了,就會拿給自己吧。反正應該不會有什麽人找自己,暫時不用手機也沒有什麽關係。
既然天意都不讓她做個好心人問候一下他,那就算了吧,省點氣力。
有了這個心理安慰,林依晚再次把頭沾著枕頭的時候,瞬間就入睡了。
林依晚原本打算在家裏好好睡一天,第二天起來再去上班。結果,還沒有進入第二天的淩晨,一陣孜孜不倦的門鈴聲就打斷了她的美夢。
煩人的鈴聲穿透厚重的被子傳入她的耳朵裏,讓她沒法假裝聽不到繼續睡下去。
精致的眉頭緊鎖著,濃密的上睫毛緊貼著下眼瞼,隻是露出一條細小的縫隙透過貓眼窺探來人的身份。
李明君。
林依晚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在混亂的思緒中找到了對應的名字。
她糾結地思索了幾秒,然後轉身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房間。
雖然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麽事,但她暫時不想浪費力氣跟他周旋。有什麽要說的,明天睡醒起來再跟他聯係就好了。
季向楠送了林依晚回羊城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佛城。
從佛城到羊城,再從羊城到佛城,來回是一段不近的距離。季向楠剛到佛城醫院的時候,秦深已經換上了一套新的西裝。
瞧見他這幅疲憊的模樣,季向楠擔心地皺了皺眉頭,“阿深,你真的要現在出院?”
秦深對芒果的敏感程度,他們又不是不知道。雖然有時候傅倫塔很鬧,但也不敢拿芒果來捉弄他。
現在,他竟然為了讓自己暈倒的症狀逼真一些,啃下了那麽多的芒果。能從嚴重的休克中蘇醒過來,已經是萬幸了。
秦深微微頷首,表明自己的決心。
站在一側的傅倫塔無奈地開口解釋道:“阿深的家庭醫生更了解他的病情,醫生建議他回去治療。”
看秦深的臉色就感覺他目前的情況不容樂觀。不用問醫生也知道,他現在並不適宜舟車勞頓。
讓醫生過來不行麽?”
傅倫塔露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戲謔道:“你知道阿深回羊城的主要目的並不是這個。”
秦深並沒有理會他的揶揄,隻是一心關注著某人的情況。
她有沒有懷疑什麽?”
季向楠給了他一個“你放心”的眼神,“沒有,有我出馬,就算是鬼話也能騙得了神仙。”
幹涸的唇瓣毫無血色,但仍勾出一抹欣慰的微笑,“那就好。”
抱著手臂站在一邊待久了的殷茵忍不住開口打斷他們的對話,“邊走邊說吧,待會阿深就撐不住了。”
剛才他們隻是聯合起來,先把林依晚哄走,其他的人在她離開之後,就趕緊著急地送秦深過來醫院這裏。
為了幫秦深瞞住林依晚,所有人可真是費勁了心思。
第二天,叫醒林依晚的不是鬧鍾,也不是夢想,而是不斷抗議的肚子。
昨天隻是吃過一個麵,早就餓得不行了。隻是她硬是賴在床上,忍到不能再忍了,才艱難地掀開被子爬起床。
簡單地煮過早餐,慢悠悠地填飽肚子,她才洗漱換好衣服出門上班去。
感覺很久沒有到公司報到了,說不定她去到的時候,突然被通知她已經在貝奇除名了呢。
林依晚坐在公交車上,想到這個荒誕的畫麵,嘴角勾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隻是短暫的淺笑瞬間即逝,不知道秦深現在的情況如何呢?回去公司的時候,得看看能不能找到殷茵或者季向楠的電話。
通過他們,或許能得知秦深的情況吧。
有了這個想法,林依晚頓時就後悔自己選擇了乘坐公交車。實在是太慢了,她得趕著回貝奇幹一件大事。
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人不在,別人依舊還在蹦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