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誰在背後暗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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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麗堂皇的別墅裏,佟來錫靠坐在舒服的沙發上,閉目養神地聽著手下的人匯報工作。

    市長,少爺他今天去了三元裏難民巷。”

    緊閉的雙眸聽到“難民巷”這個字眼,頓時睜開了眼睛,發出蒼鷹般銳利的光芒。

    以他對自家兒子的了解,佟樂緯絕對不會主動去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而他現在會去那種地方,肯定是有什麽不懷好意的人帶他去。

    佟來錫沉著嗓音,極力地壓抑著胸腔內隨時迸發出來的憤怒,“誰帶他去?”

    手下的人如實地稟告道:“黃虎。”

    黃虎?”佟來錫眯著眼睛,眸底閃過一絲狠光,“嗬,好一個黃虎!”

    佟樂緯的親生母親是黃家的人,他跟那些低等人保持著聯係,自己向來也盡量是一隻眼開一隻眼閉。沒想到,那些俗人竟然帶自己的寶貝兒子去那種地方。

    佟來錫緊握著拳頭,恨不得馬上把黃虎撕成碎片。

    相對於黃虎把自己的兒子帶壞,他更關注的是,佟樂緯有沒有如期地去跟季家的人維持關係。

    在盛怒之下,佟來錫還是保持著清醒的腦袋問道:“少爺今天有沒有見過季向楠?”

    沒有。”

    很好。”

    此時浮現在佟來錫臉上的微笑恐怖得讓人不敢大口地呼吸半息氣。

    讓他消失。”佟來錫覺得還不解氣,緊接著又補充了兩個字,“馬上。”

    是。”

    領到新任務的手下準備離開房間,門口突然想起了三下輕微的敲擊聲。

    得到允許,門外的人走進來恭敬地雙手遞上一封包裝精美的請柬,“市長,秦家派人送來了一封邀請函。”

    秦家的人也會主動聯係自己?難道是害怕被我找到他們的把柄,來求自己?佟來錫挑了挑眉,嘚瑟地掃了一眼雙手呈上的信封,隨即又把目光投向身側的人。

    跟在老板的身邊越久,就越能輕易地知悉他的想法。隻是一個簡單的眼神,唯首是瞻的mì shū便識趣地拆開信封。

    迅速而仔細地把信封裏麵的主要幾個關鍵詞鎖定,語氣一如既然平靜地匯報道:“秦氏集團的董事長邀請您參加下個月秦深的婚禮。”

    秦家這麽做很明顯是置於他的麵子不理!緊握在手心的瓷杯幾乎被捏碎,佟來錫的怒氣似乎壓製到了極致,隨時都要噴發出來。

    秦深結婚的對象是誰?”

    邀請函裏沒有說。”

    去查!”

    手下的人不敢怠慢,很快就把消息傳回來了。

    秦家沒有把新娘的名字公布出來,但是最近待在秦深身邊的人隻有一個叫林依晚的女人。”

    在腦海裏,把每一個達官貴人的女兒一一過濾,並沒有找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佟來錫不耐煩地問道:“她是誰?”

    樣子和姓名跟林家已經去世的大xiǎo jiě一模一樣,可是她是一個孤兒,目前在貝奇集團上班。”

    林家的寶藏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佟來錫聽到林家,頓時眼睛都發亮了,“她的樣子真的是跟林家的那位一模一樣?”

    是,但是不確定她是不是同一個人。她的性格和行為舉止與我們之前調查過的林家大xiǎo jiě完全不一樣。”

    陰險的眸子渙散著焦距,似乎在算計著些什麽,“去請她過來。”

    漆黑的夜容易滋生陰謀,也容易隱藏晦暗。

    黃虎的旁門左道很多,有人想要對付自己的消息剛傳出來不久,就落入了他的耳朵裏。

    佟家的人除了佟樂緯,其他人都不是一些什麽好鳥。黃虎早就察覺到佟家的人不待見他們黃姓一家。

    不過,那又怎麽樣?想讓自己永遠閉嘴的人多得是,他佟來錫還插不上隊呢。

    黃虎知道自己的姨夫要對付自己,不但沒有畏懼,反而壯著膽子直接找shàng mén來。

    我聽說姨夫最近在生我氣?”

    佟來錫最看不慣黃虎這幅自以為是的模樣,他冷著臉並不打算開口搭理這種下等人。

    不過,我想姨夫看完這些東西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黃虎隨手把一遝zhào piàn扔在桌麵上,嘚瑟地靠著沙發,“這些zhào piàn色彩不錯。”

    每一張zhào piàn上都記錄著一段關於他的風流韻事,以及部分他收禮的場景。先不論這些zhào piàn黃虎是從何而來的,一旦這些zhào piàn流傳出去,他的政治生涯基本就戛然而止了。

    隻是,在政場上馳騁了那麽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不少。即使內心早已盛怒難消,但表麵上他還裝過一副沉著冷靜的模樣,冷聲問道:“所以?”

    黃虎輕笑了一聲,“所以,我建議姨夫還是別輕舉妄動。畢竟,zhào piàn又不是隻可以洗一次。”

    在佟來錫的怒視下,黃虎隻自顧自地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嘚瑟地離開了書房。

    盯著仍放在桌麵上的zhào piàn,佟來錫冷哼了一聲,他佟來錫還從來沒有怕過別人的威脅。

    佟來錫握起放在桌麵上的zhào piàn,一把扔進熊熊燃燒的火爐裏。

    zhào piàn燃盡,散發出一股焦臭味。透露著凶光的眼睛盯著已經變形的灰燼,毫不心軟地下令道,“讓他今晚消失。”

    是。”

    佟來錫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從來都沒有絲毫的耐心慢慢等待自己想要的東西。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他馬上就要到手。

    手下的人偶爾會有少許抱怨,但卻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得到下麵的人傳來的消息,他就動身去私人專屬的會所裏。手下的一群人很快就把人帶過來了。

    沉重的麻包袋扔在地上,為首的人鬆開袋口,露出裝在裏麵的人頭。

    躺在地上的人兒緊閉著眸子,雖然嘴巴被黑色的膠帶封住了,可是佟來錫還是認出了這個人。

    佟來錫大罵了一句,“蠢材!”

    他指著還在昏睡中的人,大聲地怒吼道:“這就是你跟我說的林依晚?”

    恭敬地站在一側的mì shū看清楚了這人的臉蛋,也忽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兒。

    他緊皺著眉心,怒罵道:“你們知道這人是誰嗎?秦家的千金你們也敢動手?誰給你們這樣的狗膽子!”

    佟來錫想要跟秦家聯姻,想要得到秦家的財力支持,想要討好他們都來不及,沒想到這些蠢材竟然敢對秦萌下手。

    手下的一班人終於察覺到自己擺了烏龍,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請罪,“天色太黑,沒有看清楚。我們錯了”

    錯?”佟來錫冷哼了一聲,“秦家的人是你們得罪得起的嗎?”

    老板,對不起。”

    佟來錫緊握著拳頭,此時與其說是憤怒,還不如說是煩惱得焦頭爛額。

    輕輕地推門而進的人湊近他的身邊,小聲地耳語了幾句。

    見佟來錫還在猶豫不決,身邊那人又煽動著,“市長,既然已經得罪了秦家,不如我們幹脆做得徹底一點。”

    認真地思索了一番,佟來錫微微地點了點頭,“按照你說的做。帶她過去。”

    秦萌感覺有點涼,皺著眉心顫抖著濃密的睫毛睜開了迷糊的眼睛。周圍的光線很微弱,看不清眼下的東西。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讓人感覺惡心的腥臭味。這是什麽味道?

    秦萌緊緊皺著眉,猛嗅了一口,隻感覺鑽進鼻腔的這種氣味很熟悉。

    手裏傳來黏糊糊的滑膩感,她疑惑地抬起手放在自己的眼前。黑夜裏,黯淡的燈光打在她的小手上,沾在上麵的暗紅讓她驚恐得瞪大了眼睛。

    這是血?

    腦海裏閃過這個恐怖的字眼,她馬上坐立起來。等她借著稀薄的光線看清楚周圍的環境時,她震驚得連呼吸都停住了。

    挨近著她的身邊,有一個渾身血跡的人躺在地麵上一動不動。她顫抖著手指慢慢地伸向他的鼻子下,沒有任何的氣息!

    她頓時抽回了自己的手,癱坐在牆邊。

    怎怎麽回事?”

    事情來得太突然,一片空白的腦袋還沒有接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時,秦萌就聽到由遠及近的警報聲。

    一束強光照在她的臉上,刺得她的雙眼下意識地緊閉著起來。

    別動!舉起雙手!”

    當冰冷的shǒu kào套上了她的手腕,秦萌此時才回過神來,抽泣著哭喊道:“不是我做的,不是我!阿sr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困在壓抑的房間裏,套著shǒu kào的小手緊緊地握著秦深的手,眼角的淚水不斷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哥哥,不是我做的,我沒有shā rén”

    秦萌的小臉因為驚恐而慘白得讓人心痛不已,隻是此時他也無計可施。

    秦深伸手輕輕地擦拭著掛在她臉上的淚水,輕聲地安慰道:“萌萌,你認真想想,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秦萌吞了吞唾液沫子,安靜地回想著那天的情景,“那天晚上,我跟晚晚姐一起去商業街逛街。經過一個很黑的路口時,突然蹦出五個小混混攔住我們。他們逼著我們跑進小巷裏,後來我跟晚晚姐分開走。我去引開他們,讓晚晚姐走另一邊找人來幫忙。”

    我走的那條路是一條死胡同,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們終於追上了我。我跟他們搏鬥了一番,好不容易把他們全都擱下的時候,我也累得倒下了。”

    說到這兒,秦萌就感覺自己的記憶斷片了。她醒來的時候,她的身邊就躺著一個死了的人了。

    秦深認真地聽著秦萌話裏的每一個細節,平靜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你認真再想一想,看看有沒有漏掉什麽東西沒說。”

    我閉上眼睛的時候,聽到一陣腳步聲,我以為是救我的人來了後來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

    秦萌非常懊悔自己為什麽不再堅持一下,要是她沒有暈倒的話,她現在或許就不會被誤以為她殺了人。

    紅腫的眼圈滿是期盼地盯著秦深,哽咽著懇求道:“哥哥,你要幫我!不是我做的,我沒有shā rén不是我”

    乖,萌萌,哥哥會幫你的,不用怕。”

    嗯,不要讓我等那麽久,我害怕。”

    從看守所裏出來,秦深的眉頭一直都沒有舒展開來。他轉過頭,問著跟在身側的律師,“有多大的把握?”

    秦xiǎo jiě的嫌疑很大。目前的證據對她很不利。”律師盡量用最委婉的語句道明目前的情況。

    林依晚躺在潔白的病床上安靜地休養著,前幾天的逃亡差點就讓肚子的孩子保不住了。她現在隻能乖乖地躺在床上,留在醫院裏,哪裏都不能去。

    雖然秦深沒有把具體的情況告訴自己,但是她知道秦萌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不然,秦深不會每次來這裏都緊鎖著眉心。

    秦深走到病床旁邊,輕輕地在她的額頭落下溫柔的吻,“晚晚,今天感覺怎麽樣?”

    他要煩惱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不想再給他添加任何的麻煩。蒼白的小臉勾起一抹微笑,“嗯,很好。”

    肚子裏的孩子很不乖,迫使她隻能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連轉個身換個姿勢都不敢。

    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揉搓著光滑的臉蛋,“安心地照顧好自己,還有我們的寶寶。婚禮的事情,我會處理好。”

    現在這個時候,他還要操勞他們的婚禮。林依晚突然矯情地酸了鼻子。

    看著她的眼圈無端端地泛紅了,秦深心痛地問道:“怎麽了?”

    沒”林依晚哽咽著搖了搖頭,“萌萌現在還有事,不如我們的婚禮先緩一緩?”

    不用。”秦深歎了一口氣,像是安慰著自己又像是安慰著林依晚,“萌萌會沒事的。她很快就會出來的。”

    看著秦深這幅憔悴的模樣,林依晚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充盈著眼眶的淚水很快就潰堤而出,“都怪我。那天要不是我跟萌萌出去,她就不會出事了。都怪我考慮得不夠周全,不顧你的勸阻,執意地跟她一起跑出去,陪她一起胡鬧。”

    秦深搖了搖頭,修長的手指堵在柔軟的唇瓣上,“不怪你,不關你的事。”

    他的態度讓她感覺有少許的莫名其妙,她疑惑地看著他,等待他進一步解釋清楚。

    即使不是那天晚上,那個人還是會想盡辦法抓住我們的把柄,拿捏著我們秦家。”

    那個人是誰?”

    林依晚聽到他的話隻感覺莫名其妙,他說的這個究竟是誰?秦家在羊城的勢力又不是不知道,還有誰竟然敢公然地挑戰他們?給他們下絆子,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