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字數:5329 加入書籤
天氣 晴空萬裏
心情 薑還是老的辣
陣前二次來商談,
沒有結果很正常。
一騎快馬去西夏,
等等看看拖時間。
豔陽高懸,溫和的照在這片廣袤的沙場。風裹挾著絲絲還沒散盡的血腥味,將空氣中的緊張氣氛渲染得愈發濃烈。在這充滿肅殺之氣的戰場上,一張臨時搭建的會談桌顯得格外突兀,桌旁擺放著兩把簡陋的椅子,此刻,一場暗流湧動的談判即將在此展開。
我緩緩係緊身上的軟甲,每一個動作都沉穩而緩慢,仿佛在感受著這身鎧甲帶來的力量與責任。軟甲貼合著我的身軀,冰涼的觸感卻無法驅散我內心的熾熱。
淑妃曲珍靜靜地站在一旁,她身著輕便的戰甲,英姿颯爽,眼神中透露出對吐蕃新頭領,他的四哥達朗瑪的仇恨與對即將到來談判的擔憂。
“陛下,此番前去,務必要多加小心。那達朗瑪弑父奪權,手段狠辣,絕非善類。”曲珍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眼神中滿是關切。
我微微點頭,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放心吧,曲珍。我在這沙場之上摸爬滾打數十載,豈會被他輕易算計。你且隨我一同前去,看看這達朗瑪究竟有何盤算。”
我們並肩走向會談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跳之上。遠處,吐蕃讚普達朗瑪正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他身著華麗的吐蕃服飾,頭戴精致的王冠,腰間掛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彎刀,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狂妄不羈的氣息。
我和曲珍剛落座,達朗瑪便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大大咧咧地開口說道:“妹夫,商量商量。我退兵,你別追,你再意思意思賠我一些銀兩。”他的語氣輕佻隨意,仿佛這不是一場關乎兩國命運的談判,而是市井間的一場交易。
我心中暗自冷笑,一個快七十的老家夥了,被一個剛四十出頭的家夥喊妹夫,確實讓我很不適應。但我麵上依舊保持著平靜,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淡淡地問道:“你想要多少?”我不過是好奇地問一句,想探探他的底線。
話音未落,身旁的曲珍便怒不可遏,她猛地站起身來,雙手緊握成拳,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大聲製止道:“陛下,不能善罷甘休啊,達朗瑪弑父奪權,此等叛逆行徑天理難容,陛下應該替吐蕃誅殺叛逆,以正天道!”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回蕩,充滿了正義與憤慨。
達朗瑪斜睨了曲珍一眼,臉上滿是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小妹,你都嫁人的人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男人的事還是不要摻和吧。”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對女性的輕視,眼神中更是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鄙夷之色。
曲珍被達朗瑪的話激怒,她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劍,劍尖直指達朗瑪,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達朗瑪,你休要放肆!今日我便要為吐蕃百姓討回公道,為阿爸複仇!”她的聲音鏗鏘有力,透著一股視死如歸的決絕。
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曲珍握劍的手,目光堅定地看著她:“曲珍,不可衝動!”我轉頭看向達朗瑪,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我拍了拍曲珍的手,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地說道:“曲珍,你先回城吧。這裏由我處理。”
曲珍愣了一下,眼中滿是不甘與委屈,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我擺了擺手,示意她趕快退下,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絕的威嚴。曲珍無奈地收起佩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朝著城中走去,腳步中帶著一絲沉重與不舍。
待曲珍退回城中後,我將目光重新投向達朗瑪,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說說價吧。”我的聲音平靜而沉穩,仿佛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達朗瑪見狀,仰頭大笑起來,笑聲狂妄而囂張:“哈哈哈,爽快人。那就三百萬兩吧。你也不會傷筋動骨,我麵子上也過得去。”他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那白花花的銀子落入自己的口袋。
我嘴角微微上揚,笑容中帶著一絲嘲諷,不慌不忙地說道:“我今天認慫了,你明天還會再來。你說我有多少銀子能給你?”我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達朗瑪,眼神中充滿了犀利與洞察。
達朗瑪身子微微向前傾斜,眼中露出一絲急切,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你們中原人不是有句話叫做花錢消災嗎?識相的話,就乖乖把錢交出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我看著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臉上卻依舊掛著微笑:“兩場下來你算是占了上風的,這時候要退兵?怎麽,後院起火了?”我的聲音不急不緩,卻仿佛一把鋒利的刀,直插達朗瑪的內心。
達朗瑪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原樣,他強裝鎮定地說道:“價錢好商量,妹夫你說個數,隻要我這邊能敷衍過去就行。”他的聲音明顯弱了幾分,語氣中也多了一絲討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我站起身來,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臉上帶著從容的微笑:“你再好好想想條件再來商談吧。你妹妹生氣了,我要回去好好的哄一哄了。”說完,我便轉身離開,步伐堅定而從容,沒有一絲猶豫。留下達朗瑪坐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眼神中滿是不甘與無奈。
這場談判,我能看出達朗瑪有勇無謀,貪婪自大,看似占據上風,實則漏洞百出。而我隻是稍微的一試探,就試探出他的後院已經不穩了。
青銅獸首門環上的餘溫尚未褪去,我便推開了山南總督衙門的雕花槅扇。刹那間,三十六盞宮燈次第亮起,恍若星辰墜落人間,將大堂映照得亮如白晝。兩廂的官員身披甲胄,腰懸佩刀,身影筆直如槍,在青磚地麵投下森冷的暗影,肅殺之氣撲麵而來,仿佛一場無聲的戰爭已在此悄然拉開帷幕。
"譚新宇!"我的聲音如驚雷般在空曠的大堂炸響,驚得簷角銅鈴一陣亂顫。
右側隊列中,一道身影猛然踏出,玄鐵護腕與青磚相撞,發出清脆而銳利的聲響。山南總督譚新宇身著玄色鎖子甲,猩紅披風在身後獵獵飛揚,宛如燃燒的火焰。腰間螭紋長劍折射著冷冽的寒光,恍若隨時都能出鞘飲血。我望著他鬢角新添的白發,記憶不由自主地飄向十年前——那時的他,還是個橫刀立馬、意氣風發的年輕將領。在山南城下,他連破吐蕃十七座營寨,盔甲上凝結的血珠在朝陽的映照下,閃耀著金紅色的光芒,那是何等的英勇與豪邁。
"末將在!"他單膝重重跪地,甲胄摩擦的聲響中,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鐵血肅殺之氣,"請陛下示下!"
我伸手虛扶,目光掃過他肩甲上那道新鮮的擦痕,那是前日浴血戰場留下的印記。"今日起,山南一切防務與用兵皆由你全權負責。"我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如鷹,語氣也隨之加重,"若達朗瑪再來進犯,無需請旨,一切便宜行事!"
譚新宇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眸子裏瞬間燃起兩簇熾熱的火苗,仿佛時光回溯,那個勇冠三軍、無所畏懼的少年又回來了。"末將定不負陛下重托!"他抱拳行禮的刹那,我分明看見他掌心新結的血痂——這雙手,曾斬下吐蕃悍將的頭顱,也曾接過百姓遞來的粗陶碗,盛滿人間煙火與忠誠。
待他退下,我將目光轉向左側侍立的文官。楊景宇一襲月白官袍,在武將群中顯得格外清雅脫俗,腰間玉佩隨著他的呼吸輕輕搖晃,發出細碎而悅耳的聲響。這個出身大理豪門楊家的才子,此刻卻挺直脊背,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猶如出鞘的寶劍,鋒芒暗藏。
"楊景宇。"我緩步走下台階,故意放緩語速,聲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朕想讓你一人一騎秘密出使西夏。"話音剛落,堂內響起零星的抽氣聲,唯有楊景宇紋絲不動,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南北夾擊吐蕃之計,需你說服西夏王。此去路途遙遠,凶險萬分,一路雖有保皇司的人暗中保護,但仍危機四伏。你...敢去嗎?"
楊景宇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帶著少年般的熱血與豪情,眼底泛起熾熱的光芒。他解下腰間玉佩,重重地按在案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陛下當年還在南宋之時,就敢一人一騎闖入金國救出使團。"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字字擲地有聲,"臣雖一介文弱書生,卻也知"士為知己者死"!今日能追隨陛下腳步,赴此重任,實乃臣之榮幸!"
我注意到他攥著笏板的手指微微發白——那並非畏懼,而是強抑著內心的激動,渴望在這風雲變幻的亂世中,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
安排完楊景宇的任務,我轉身望向人群中那一抹緋色身影。淑妃曲珍垂眸而立,發間的珊瑚步搖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動,宛如風中搖曳的花朵。這個吐蕃王室,曾經天真爛漫的吐蕃郡主,如今卻深居後宮,命運早已將她的棱角磨平。此刻的她,宛如一柄藏於鞘中的利刃,靜待出鞘之時。
"愛妃。"我的聲音不自覺地放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想回吐蕃嗎?"
她猛地抬頭,眼底閃過震驚、掙紮與決然。十年前,她作為和親公主遠嫁大理,從吐蕃的王室貴女,變成了深居後宮的淑妃。那些漫長的歲月,將她的天真與爛漫漸漸消磨。此刻,她咬了咬唇,聲音雖然輕柔,卻帶著堅定的力量:"臣妾願為陛下聯絡吐蕃失勢的貴族,讓達朗瑪後院不寧。"話語間,恨意與決絕交織,仿佛要將兄長弑父奪權的仇恨,化作複仇的利刃。
我凝視著她蒼白的臉色,腦海中又浮現出談判時達朗瑪那副囂張跋扈的嘴臉。那個殺害她父親的兄長,如今正在吐蕃王庭作威作福,卻不知一場足以顛覆他統治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好。"我轉頭喚道,"高峰!"
禦林軍副統領高峰應聲出列,玄色勁裝下肌肉線條分明,充滿力量感。腰間還係著我賜給他的那把戒刀,仿佛隨時都能給予敵人致命一擊。"你與淑妃一同前往。"我加重語氣,眼神中滿是鄭重,"務必保護好淑妃!"又轉頭對堂外候命的小太監吩咐:"傳令保皇司,調集最精銳的暗衛沿途護駕,若有閃失,提頭來見!"
看著眾人領命退下,我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大堂。夜風穿過槅扇,掀起桌案上的軍報,沙沙作響,仿佛是戰爭的前奏。達朗瑪那張狂妄的臉又浮現在眼前,他以為握在手中的是勝券,卻不知自己早已踏入我精心布下的天羅地網。
簷角的銅鈴仍在叮咚作響,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暗戰奏響序曲。我望著天際的殘月,想起年輕時在金國虎口脫險的驚險。歲月雖已染白雙鬢,但胸中的熱血,卻從未冷卻。這場與達朗瑪的博弈,才剛剛開始。而我,早已準備好迎接這場驚心動魄的較量,誓要讓一切陰謀與狂妄,都在這亂世的風雲中,化為齏粉。
喜歡從上山到上朝請大家收藏:()從上山到上朝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