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才沒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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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下到第四層的時候,整個樓梯間從頂樓到一樓的燈突然都滅掉,牆上的窗戶有些許晨光透進來,倒不是暗不見物,可讓包括市局的那幾人在內的所有人感覺出不對勁兒的是,隨著燈光滅掉,他們身周的溫度似乎在一瞬間內就降低了不少,就連呼氣時,口鼻處都出現了絲絲縷縷的白氣,走在最前麵的宋處長在台階上停下,回頭用眼神兒對跟在市局那夥人後麵的李樹和張成龍示意了一下,兩人立即掏出手槍,同時轉身對著樓上的方向。
    宋處長也不再避諱市局的人,從腰間把自己的短棍抽出來握在手裏,衝跟在他身後的市局領隊的說道:“讓你的兄弟們跟緊,千萬別亂!”那位領隊好奇地盯著宋處長的短棍看了幾眼,小聲問道:“宋處長,我們身上也都帶著家夥呢,有必要這麽小心嗎?”宋處長注意到跟在領隊身後的那幾位也正疑惑地打量著他和他手裏短棍,便稍微提高聲音回答領隊道:“不瞞你們說,剛才在五樓那個房間裏,我突然間莫名其妙地就著了道兒,這個樓裏有沒有其他人我不能確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也是我們三個親眼看見的,有個抱著小孩兒的女人!”他說完,發現他們好像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便把手裏的短棍朝著他們比劃了一下,補充道:“她抱著的那個小孩兒,跟我之前我在木箱裏弄出來的那個,是一種東西!”
    聽他提起木箱裏的小孩兒,那幾位臉上表情終於都變了一變,領隊的想了想,對宋處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走下幾級台階,領隊的靠近宋處長,小聲說:“宋處長,這家酒店的老板出車禍那事兒,我們市局刑警隊的後來也介入了,不過,查了幾天後,上麵就讓按交通事故結案,我們局裏的法醫提出異議,他說,根據屍檢的結果,可以判定酒店老板一家四口在出事故之前就死了,可他的這個判定,與高速上的監控探頭記錄到的影像完全相悖,影像裏清晰顯示,酒店老板一家四口人的行走坐臥,與常人無異,法醫看過影像後,好像有話想說,卻憋著沒再開口。你們省廳特案處辦的是什麽案子,我略微知道一些,依您來看,我們法醫的那個判定,真的有可能嗎?”宋處長毫不猶豫地點頭,領隊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看著宋處長的目光便有些複雜,宋處長不想細解釋,問領隊的道:“這家酒店易主了?”領隊的想了想,回答道:“之後沒再關心這件事兒,不過,確實換老板了,是誰,不清楚,還有,新老板接手後,據說要重新裝潢改造,但看現在這個樣子,明顯還沒動工。”
    宋處長把短棍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敲了敲,說道:“有兩件事兒,得由你們的人動手去辦,第一件,把接手酒店這人的背景查清楚,第二件,酒店的兩個客服,也得找到,還得抓緊找!”市局領隊的點頭答應,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樓上便傳來一個小孩兒的笑聲,笑聲未停,又有一個小孩兒一邊哭著一邊叫著麥麥的聲音更加清晰地進入他們的耳中,緊跟著,就聽見一個女人一邊哼唱著哄孩子小曲兒,一邊在五樓走廊裏來回走動,市局領隊的有些不信邪地道:“咱們這麽多人,一起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在搗鬼!”宋處長急忙攔住他,說:“有些事兒,不是人多槍多就能解決的,我說話你最好信,咱們這些人,上去肯定白給,聽我的,馬上下樓,不論再聽見什麽動靜,都不要回頭向上看!”最後兩句話,他特意加重了語氣,和李叔還有張成龍又對了一下目光後,他抬腿就往下走,五樓安全門響了一下,那個女人哼曲兒的聲音越來越近,宋處長讓到一邊,等市局的人都從他身邊走下樓梯,他示意李樹和張成龍接著走別停,他則跟在兩人身後,邊下樓邊揮動短棍,往自己的左手的手心兒上敲打個不停,發出啪啪的聲音,上麵那個哼著小曲的女人突然停止了哼唱,冷哼一聲,兩個小孩兒卻一齊笑了起來。
    在李樹和張成龍的催促下,市局的幾個人在那個領隊的帶領下,下樓的速度越來越快,每跑下兩節樓梯,李樹就對著安全門上麵看一眼樓層數字,又向下跑了兩層後,李樹突然叫道:“停!”市局的幾個人急忙停下,回頭不解地望著李樹,李樹指著安全門上麵,說:“娘的,這個數字,我看見三次了!”說著,用手電照向門上方那個紅色的阿拉伯數字2,市局領隊的抬頭往門上看了一眼,一股邪火突然發作,兩步就躥到門前,抬腿就向門上踹了過去,一聲巨響後,那扇門卻紋絲不動,他抬起腿又要踹,身後有人拽住他,回頭一看,正是宋處長,領隊的兩眼瞪大,怒道:“你這個臭男人,拽我幹什麽?”聲音聽著尖利,明顯不是本人的動靜,沒等宋處長反應過來,市局領隊又張口罵道:“你們這幫廢物,就會仗勢欺人!”口中罵著,手卻揚起,把站在樓梯上的這些人挨個指了一遍,每指向一個人,嘴裏就罵一句廢物,市局的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變成這樣,宋處長站在他身邊,眉頭擰在一起,也有些鬧不明白,不過,他注意到,這人好像對他有些忌諱一樣,把他的手甩開後,就向一旁躲開,明顯是不想讓他靠近,嘴上罵罵咧咧,眼角的餘光卻不停地偷偷瞄向他手裏的短棍,顯出害怕的樣子,宋處長心中一下子了然,他把短棍背在身後,對著領隊的走了一步,果然,他的視線中沒了短棍,不再後退躲避,臉上表情也變得更加張揚,口中髒話不停,嘴角都冒出了白沫,宋處長無奈地苦笑,心想:“自己這次出外勤,還真是趕鴨子上架,處處吃癟,就連這麽一個孤魂野鬼也敢在自己麵前叫囂!”
    正尋思間,站在他對麵的嘴角白沫越來越多的市局領隊,突然住了嘴,直眉瞪眼地看向他,突然把嘴一咧,笑了起來,說道:“你長得挺精神,合我的意!”本來站在樓梯上麵的李樹一個箭步跳到他宋處長身後,抓住他的左邊胳膊,往旁邊扯了一下,口中同時叫道:“處長,這東西要上你的身!”宋處長兩腳還沒站穩,市局領隊臉上神情又是一變,對著李樹罵道:“從哪兒蹦出來的毛兔子,趁早滾遠點兒,別惹姐們兒我生氣!”李樹畢竟比宋處長見得多,所以並不怕,反而指著對方回罵道:“死娘們,該滾的是你,識相的,別囉嗦,哪來的就去哪貓著去,今天沒功夫搭理你!”對方大怒,舞紮著兩條胳膊,就衝李樹撲了過來,兩隻手向他的臉上抓撓上去,李樹不躲,趁機抓住他的兩個手腕,對方卻提膝對著他的襠部猛地撞來,李樹罵了一句,向後一縮避開,口中急叫道:“處長,用棍子敲他兩個腿彎兒!”
    宋處長正有些手足無措,聽見李樹的提醒,掄起短棍就敲在市局領隊的左腿彎兒上,他尖叫了一聲,左腿向下一彎,單腿跪在地上,宋處長得理不饒人,趁他的反應開始有些遲鈍,手中的短棍又敲在他的右腿的腿彎兒上,市局領隊的右腿也跪在地上,嘴裏叫出聲來,聲音卻變回了本人的動靜,李樹來不及把他從地上拽起,急忙回頭對著樓梯上的幾人看過去,那幾位都是一副被驚到的樣子,張成龍知道李樹是在找從市局領隊身上跑了的那個東西,也小心地對著站在他下麵台階上的幾個人細瞧,其中一個人突然扭回頭,衝他笑了一下,問他道:“你知道拿棍子的那人姓啥嗎?”張成龍點點頭,答道:“知道!”那人急忙又問:“姓啥?”張成龍搖頭,說:“你從他身上下來,我就告訴你!”
    那人扭了一下身子,姿勢妖嬈又別扭,對張成龍說:“人家不下,我要是下了,就輪不到我玩兒了!”張成龍頭皮一下子麻了,他看著那幾個市局的,此刻都一動不動地背對著著他站著,好像沒聽見他們的對話一樣,心中暗暗吃驚,對李樹叫道:“這個不是剛才那個!”說話的同時,伸手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手串兒戴在右手腕上,揮起右手就向跟他說話那人的臉上拍去,那人也不躲,任憑張成龍的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拍在臉上,睜大兩眼,看著張成龍,委屈地埋怨道:“你手這麽欠呢?打人家幹嘛?”張成龍納悶兒地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串兒,自言自語道:“一點兒用也沒有,白花錢了!”那人哼了一聲,身子又是一扭,生氣道:“真粗魯!”
    張成龍無言以對,隻好向李樹和宋處長投去求助的眼神兒,讓他沒想到的是,李樹竟然蹲到了地上,抬起手,一下一下地拍著仍然雙膝跪地的市局的領隊胸前,嘴裏發出淒淒慘慘的哭聲,領隊竟然也跟著抽抽嗒嗒的,宋處長也抬頭向張成龍看過來,兩人都知道,這下子麻煩大了,那個他拍了一巴掌的忽然又扭回頭,指著身邊的幾人,衝他說道:“我的姐妹們早都來了,你雖然打了人家一下,可我挺得意你的,讓我上你的身上玩兒一會兒,好不?”張成龍不理他,抬腿就要從樓梯上下去和宋處長匯合,宋處長身後的門無風自開,之前那個上了市局領隊的身的,在門裏不知道在跟誰抱怨:“他手裏有根棍子,凶巴巴的,氣死我了!”門後慢慢有一個人走出來,立足在門口,懷裏抱著一個小孩兒,背上還背著另一個,張成龍一下子認出,正是之前在五樓的那個女人。
    宋處長聞聲早已把身子轉了過去,舉起手裏的棍子,對站在門口不動的那個女人喝道:“膽子不小,把這兒當成窩了!”見女人不動,也不說話,宋處長回頭對張成龍語速極快地說:“回廳裏,叫陳敬過來!”話音還未落下,那個女人從門裏走出來,低頭對懷裏抱著的那個小孩兒說了一句話,那個小孩兒從她懷裏扭過臉來,慘白的臉上大大的黑眼圈兒,黑漆漆沒有一絲眼白的兩隻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宋處長看,突然笑了一聲,宋處長身子抖了抖,右手一鬆,手裏的短棍掉在地上叮叮當當直響,女人身前身後的兩個小孩兒同時用手把自己的耳朵緊緊捂住,嘴裏都發出尖叫聲,宋處長的身子晃了晃,一下子摔倒,台階上的那幾個市局的,聽到短棍砸在地上的聲音,也是不約而同地向台階上退過來,把張成龍擠得隻能向上麵退了兩級台階,門口的那個女人抬頭向上麵看過來,正好和張成龍目光對上,張成龍心中一凜,不及多想,轉身就向樓上跑去,很快就跑上上一節樓梯,緩台上,對著樓梯口的那扇門關著,張成龍伸手用力把門拽開,一下子愣住,眼前的,正是酒店一樓的大廳,前台裏,那兩個客服看見他站在安全門那裏,都站起來,其中一個十分禮貌地開口問道:“先生,歡迎光臨,請問您是住宿還是見客人?”張成龍的身後,一個小孩兒笑了一聲,一下子蹦到他的肩頭上。
    胖子嘴裏不高興地叨咕道:“天生麗質,那是形容好看的娘們兒的,胖子握這麽剛猛,跟那幾個字連邊兒都搭不上,埋汰誰呢!”叨咕了半天,見房間裏的幾個人都像沒聽見一樣地不理他,便沒了不高興的興趣,對坐在椅子上的老郝的兩邊臉上分別仔細瞧了瞧,讚歎道:“這醫術,真不是我誇,簡直沒治了!”老郝瞪了他一眼,說:“胖子,你才沒治了呢!”胖子嘿嘿笑,走到陳敬身旁,見他正在把幾根銀針從大個兒胸腹上取下來,便又對大個兒說道:“沒治了,簡直的!”正要回頭衝身後床上的瞎子也重複一遍這句話,陳敬對他說道:“把外套穿上,跟我去酒店!”胖子愣了一下,朝門口看了看,透過虛掩著的門,沒看見那兩個站崗的武警,驚訝地回頭看向陳敬,問:“自由了?”陳敬點點頭,補充了一句:“宋處長、李樹、張成龍還有市局的幾個人,失去了聯係,市局和廳裏知道情況不對,沒敢再派人過去,咱們去走一遭!”沒等胖子說話,一邊的劉星星急忙湊過來,對陳敬說:“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