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這就回來了 (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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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雙手一齊向前探出,朝離他最近的兩個狗皮帽子的胸前抓了過去,出乎意料的是,這兩個狗皮帽子竟然不躲,反而張牙舞爪地迎著的兩隻手撲了過來,陳敬老實不客氣地把自己的兩隻手同時向後一縮,雙臂衣袖上瞬間起了一層冰霜,又猛地拍了出去,兩個狗皮帽子的陰魂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凝結成兩個從頭到腳往外冒著寒氣的人形煙霧,呆立在他身前,陳敬左邊臉上紅色一閃,左手已經先後分別在他們肩膀和胸腹部位拂了一下,兩股蒸汽一樣的東西立馬在他眼前繚繞著四下裏飄散,他抬眼盯著另外幾個身形濃黑的狗皮帽子,肩膀一晃,就要立下殺手,後背靠近腰間的部位突然像被針紮中一樣地刺疼了一下,隨即右腿便有些不聽使喚,那股刺疼速度很快地在他右半邊身體上下蔓延開,他心裏暗暗吃驚,趁著左腿還能動彈,立即向後躍回,同時把左手向後伸過去,抓住自己斜背在身後的牛皮背包,有些吃力地把它摘下來扔在地上,背包落地時,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陳敬牙關緊咬,最終還是抵受不住,趔趄著倒在地上。
見他倒地不起,那個之前一直在發號施令的狗皮帽子從護在他身前的幾個陰魂身後越眾而出,一張模糊不清的麵孔上,竟然顯出十分的凶戾冷酷,手中握著一把似有似無的武士刀,一飄而至,雙手握刀,舉過頭頂,便要往下狠劈,陳敬右邊身子已經麻木,左半拉身子卻仍能運轉自如,他把左手往地上一撐,身子已然坐起,縮回左腿,又猛地彈出,踢在那狗皮帽子右腿迎麵骨處,狗皮帽子仿若遭到烈焰炙烤,身形虛實變幻,雙手頹然垂下,武士刀刀影也隨之墜落在地,陳敬左手在地上又撐了一下,左腳隨即往地上一蹬,身子猛然向上挺起,人便站了起來,左手握拳順勢朝著狗皮帽子麵部砸去,狗皮帽子那原本比方才已黯淡了五六分的身影,不甘心地搖晃數下,最終消散。
陳敬向後跳了兩步,左腳支地,後背靠在洞壁上,一邊運功衝擊仍然沒有知覺的右半邊身子,一邊看向那些狗皮帽子,愕然發現這幫子陰魂,無一例外地原地站立不動,個個露出垂涎的表情,低頭看向自己扔在地上牛皮背包,陳敬暗中歎息一聲,心想,自己還是小瞧了那塊玄冰,和自家洞裏的寒玉床相比,它竟然連一絲正氣都不帶,關鍵時刻居然擺了他一道,幸虧自己見機得快,把背包從背後取下扔掉,不然的話,非得被它害死不可,這些小鬼子的陰魂,卻亟需玄冰發出的陰寒之氣的滋養,所以此刻才沒急著攻擊自己,陳敬想起這塊玄冰的屬性,立即轉頭仔細看了一圈兒周遭,果然,他身前身後的洞壁和地麵已經發黑發暗,他急忙把自己的後背從洞壁上挪開,伸出左手捏住不能動彈絲毫的右手手腕,拇指指尖用力在腕背上的陽穀和陽池兩個穴位上揉動,左邊麵皮上紅色大盛,很快,他右邊衣袖上那層越來越厚的冰霜變成了水蒸汽,右手的五個指尖越來越麻癢難當,陳敬咬牙堅持,幾個呼吸之後,右手五根指頭終於能夠屈伸,他立即把左手按在右邊肩頭,猛地單腳跳起,大喝一聲,一股熱流從右肩直向下衝,順著肋邊一路向下,右腳很快也有了知覺。
崔可行蹲在躺在地上的劉星星身邊,聽著他和胖子比賽似地打鼾,著急地搖晃著他的兩個肩膀,嘴上叫道:“別睡!起來跟我客氣客氣,洞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怪?”搖晃了半天,劉星星依然睡意深沉,壓不住內心裏的好奇,崔可行站起身,湊到洞口邊,便要把頭伸進洞口裏麵,站在一邊的張弛急忙搶上前來,一把扯住崔可行的胳膊,說道:“你也想跟他倆一樣睡過去?”崔可行像是從睡夢中突然驚醒一樣,忙不迭地從洞口邊退開,後怕地說:“這裏麵的東西好像能控製人的心智一樣,我剛才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鑽進洞裏麵,幫著那東西,把它拿出來!”說著,又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站定,低頭看了看劉星星和胖子,問張弛道:“怎麽辦?胖叔這體格,咱們三個加一塊兒,估計都抬不動,何況還有一個劉星星,可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張弛像是沒聽見崔可行的問話一樣,走到洞口邊上,兩個鼻孔用力翕動,一直按在自己右上腹的手不自覺地放下,陶醉著道:“這味道,真好!讓人活力十足!”霍主任的手下瞅見張弛的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安地挪動腳步,靠近崔可行,悄悄說道:“快攔住他,看樣子,他也馬上就會倒地不起!”沒等崔可行有所動作,張弛已經半蹲而立,把自己的臉湊近洞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崔可行和霍主任的手下互相一點頭,一點兒也不耽擱地同時衝到張弛身後,一人抓住他的一隻胳膊往後拽,張弛雙臂一抖,兩人竟然抓不住,一起向後摔倒,崔可行一咬牙,跟霍主任的手下說:“起來,再上!”兩人剛剛爬起,張弛卻已經站直了身子,轉身麵對著他們,抱歉地笑了笑,說:“對不住,最後那口我不吸進去,才會出問題!”崔可行走到張弛身前,抬頭仔細地往他的臉上看去,見他之前還黃得瘮人的麵色,此刻竟然恢複原狀,立馬明白,洞裏麵拿東西,也許對張弛的好處極大,說不定,就能把他的毛病治好,想到這裏,崔可行變得有些興奮,道:“洞口太小,你們兩個都鑽不進去,我進去,應該沒問題!”張弛知道他心裏所想,心中感激,卻攔住躍躍欲試要往洞口過去的崔可行,說:“情況不明,咱們誰都不能進去!”
崔可行急得原地打轉,突然看見身後不遠處趴在地上的那個年輕人,便對張弛說道:“有了!把他弄進去,給咱探探路!”不等張弛同意,跟霍主任的手下示意了一下,兩人手忙腳亂把那個年輕人抬到洞口,崔可行負責上半身,霍主任的手下負責下半身,便要把那人塞進洞口裏麵,張弛剛想阻攔,他們身後冷不丁響起有什麽東西敲打在密道洞壁上的聲音,開始隻是微弱的幾聲,跟著敲打聲越來越響越來越稠密,其中偶爾還夾雜著幾聲甩動布條之類的淩空炸響的聲音,張弛知道,來人必非善類,便要提醒崔可行和霍主任的手下小心,沒想到,他倆卻像犯了魔怔一樣,把那個年輕人隨手往地上一扔,兩人手舞足蹈地原地轉圈兒跳起舞來,張弛來不及細想,雙腳在地上輕輕跺了幾下,一股一股的濃稠黑霧霎時從他腳底騰起,向密道裏麵裹了過去,他退到崔可行他們兩人身邊,伸出雙手,分別按在他們的肩膀上,又把腳一跺,一層淡淡薄霧便把他們三人連同地上躺著的胖子劉星星一同裹住,崔可行和霍主任的手下吸進一些霧氣後,身子變得沉重,有氣無力地坐倒在地,張弛站在原地不動,一邊驅動著腳底的黑霧不停地往密道裏湧過去,一邊側耳細聽,果然,敲打洞壁的聲音弱了下來,可那個甩動布條的炸響聲卻一下緊似一下,每一下炸響,都如同直接鑽進自己的耳朵裏後直衝腦仁兒,張弛感覺頭疼得厲害,心頭也煩惡欲嘔,他雙眉緊皺,硬生生忍住,聽見密道裏腳步聲淩亂,至少有三四個人的樣子。
透過眼前自己弄出來的濃稠黑霧,張弛看見幾個人影腳步有些虛浮地走了過來,最前麵的那個,雙手在身前抓著一條白色的東西上捋來捋去,隨後便單手甩動那條東西,發出一聲炸響,張弛定睛細看那條白色,果然是疊成幾疊的一條的不到一個巴掌那麽寬的白布條,拿著白布條的那人,中等身高,一身深色西服,鼻子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他身後,有兩人,步履機械踉蹌,雙目無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正是之前見過的霍主任的兩位手下,而跟在這兩人身後的,也是一身西服裝扮,右手裏拿著一根棒槌,左手捂在口鼻處,走路踉蹌,明顯是吸進黑霧後,腦子有些發懵,戴金絲眼鏡的那個,回頭跟拿棒槌的說了幾句日語,語氣聽起來有些有嚴厲,等對方搖搖晃晃地走到自己身旁後,他一手抓住白色布條的一端,另一隻手上下捋動,嘴裏念了幾句咒語之類的東西,抬手把白色布條朝著他們身前的黑霧不停舞動,張弛一眼看見,戴金絲眼鏡的這人的兩個肩頭後麵,有兩個身穿和服發髻高高挽起在後腦勺上的黑影閃了出來,兩個黑影的腰間,各自插著兩柄帶鞘的武士刀,一長一短,張弛心中暗忖:“這人本事不小,看那兩個帶武士刀的,年頭可不短了!”
兩個和服黑影現身後,身形同時一晃,站在戴金絲眼鏡那人身前,都把左手按在腰間刀鞘上,右手抓住刀柄,看不清表情的臉上,卻顯出騰騰殺氣,張弛把林道長的拂塵從懷中拿出來,一邊小心戒備,一邊催動著身前的黑霧,往對方身前裹了過去,他本打算趁那兩個和服黑影不備,衝上前用拂塵給他們來上幾下,心念微動間,便要抬腳向前,戴金絲眼鏡聽著眼前黑霧當中一粗一細的鼾聲,突然開口說道:“盆友,你的,不要躲藏的,我的看見你的大大的,出來的,聊聊?”張弛見他和那個拿著棒槌的,瞪著雙眼往裏麵四處亂看,知道這人使詐,便不理會,用黑霧裹著自己,悄沒聲地向前,兩個和服黑影卻好像發現了他,同時拔刀出鞘,一起對著張弛的方向劈過來,張弛被嚇了一跳,急忙向一旁閃身避開,趁機繞到右邊那個和服身影身側,手中拂塵撩起,跟著對著那個和服黑影的腦袋抽下。
出乎他預料的是,這一撩一抽,竟然都打在和服黑影身上和頭上,那個和服黑影似乎受傷不輕,身影晃了晃,卻把武士刀順勢向左橫砍,張弛躲閃不及,隻好用拂塵柄去格擋,一股大力撞來,他握著拂塵的右手虎口一震,拂塵差點兒脫手而飛,和服黑影的武士刀到底是陰物,被拂塵擋了這一下後,刀影破碎,張弛右手發麻,立即把拂塵交到左手握住,胡亂向那個有些呆滯的和服黑影掃了過去,戴金絲眼鏡的早已察覺出不對,急忙念動咒語,把白布條一甩,另一個和服黑影朝著張弛就撲過來,揮刀便砍,張弛不敢硬碰硬地去接,隻好向後退開,戴金絲眼鏡搶上前一步,揮動白布條,催動這個和服黑影,向張弛直撲而上,同時扭頭對身旁拎著棒槌的那人嗬斥兩聲,那人迷迷糊糊地舉起棒槌,也向前衝過來,腳下一絆,摔倒在地,棒槌也失手掉落,嘰裏軲轆地不知滾到哪裏去了,一人有氣無力地叫道:“吃我一叉!”跟著這兩人卻沒了動靜,顯然是都昏了過去。
張弛打定主意不跟已經撲到他近前的這個和服黑影硬來,便貼著洞壁向右邊繞了過去,免得胖子他們四個被對方傷到,可地方實在太小,即使想繞,也繞不到哪裏去,隻好靠著洞口那裏站定,已經交回到右手的拂塵不停在自己身前舞動,同時不停地跺動雙腳,整個洞裏黑霧繚繞,越來越濃厚,眼瞅著那個戴金絲眼鏡的正小心地向後退去,知道他此刻更加看不清,剛要稍稍放下心來,冷不丁瞧見,金絲眼鏡把手中的白布條展開成一塊長方形的白布後往自己的頭上蓋去,雙手還掐了個奇形怪狀的訣在胸前來回畫圈兒,上下嘴唇噏動,卻不發出聲音,跟著便把掐著訣的雙手隔著白布,朝自己的頭頂上敲了幾下,散去手訣後,快速把白布從頭上扯下來,一抖手,白布又疊成了一個布條,眯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兩眼翻白,看向張弛的方向,和張弛對上目光後,冷冷一笑,手中布條一甩,兩個和服黑影直奔靠著洞壁站立的張弛,後麵那個和服黑影長刀破碎,此時已經把短的那把武士刀拔出,張弛見狀不妙,隻好把拂塵左一下右一下地來回拂動,不過,兩個已經到了他眼前的和服黑影本來模糊不清的臉上,雙眼位置竟然同時眨動,各自出現了一雙翻著眼白的眼睛來,直勾勾地盯緊張弛,一左一右,一個揮刀下劈,一個橫刀上撩,張弛措手不及,眼看就要被砍中,他身邊的洞口裏,猛地躥出一個小東西,嘴裏叼著一根短短的青色木棍兒,張嘴大叫幾聲,木棍從它口中掉下,正好落在張弛的腳邊,渾身雪白的小東西趁兩個和服黑影身形凝滯的當兒,張口就向左麵拿短武士刀的那個臉上咬去,隨後立即在空中翻轉身子,兩隻前爪連揮,另一個和服黑影高舉頭上的長武士刀落地。
張弛腳邊,小木棍隻有食指長短,粗細也不相上下,一端旁出一根細細的短枝,短枝上還帶著兩片樹葉,通體晶瑩碧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