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我和老吳都注意到了，但他很快又恢複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你說的可輕巧，這江湖上的事，哪有這麽多是非黑白？我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再說了，你們又怎麽能保證自己做的事情，就一定是對的呢？那現在出馬仙騙子這麽多，抓幾個還替天行道了呢。”
    道哥反唇相譏，言語間透著幾分無奈，又帶著幾分狡黠，讓人越發難以判斷他到底是正是邪，是敵是友。
    老吳冷笑一聲，那笑聲裏滿是嘲諷與質疑，他盯著道哥，眼神犀利得如同出鞘的利刃，“這座古玩市場之前從未有過聚寶齋。”
    老吳的話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揭露道哥的謊言，在這熟悉的古玩市場裏，沒一家店鋪的來龍去脈他都查過，憑空冒出來的“聚寶齋”，本就處處透著詭異。
    “現在有了。”道哥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抿了抿唇，那淡然的態度仿佛在告訴老吳，這一切都再正常不過。
    他端起茶杯，輕吹熱氣，淺淺抿了一口，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種莫名的神秘。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向前走出一步，直視道哥的眼睛，大聲問道：“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到底又是為什麽一直對仙家下手，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憤怒，更多的是對真相的渴望，這些日子，老吳查到多起出馬仙弟子的仙家們被害，想起仙家們本就修行不易，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弟子出頭了，卻慘被聚魂煉化，我的心就像被重錘一下下敲打著。
    道哥緩緩將目光轉向我，可那眼神卻好似穿透了我，看向了我身上的蟒老爺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真亦假時假作真，假作真時真亦假。”他聲音變得低沉了些，還帶上了一絲不明顯的恭敬，我知道這是對蟒老爺子說的。
    但這話像一團迷霧，讓人摸不著頭腦。
    蟒老爺子依舊神色淡然，不露聲色地看著眼前的道哥，那雙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卻又將所有的情緒藏得嚴嚴實實，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與道哥對視著，那平靜的氣場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道哥像是被這無聲的對視逗樂了，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放下茶杯，繼續靠在椅背上，悠悠地說：“人也好，仙也好，誰又能真的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呢？”
    他微微仰頭，看向天花板，臉上露出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可在我看來，他不過是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借口，試圖洗白他自己罷了。
    我在心底暗暗警惕，眼前這個男人，渾身透著危險的氣息，說不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劃的陰謀。
    老吳冷哼一聲，向前微微傾身，雙手握拳，身上的氣勢陡然增強，“少在這故弄玄虛，道哥，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可就別想這麽輕易打發我們走。”老吳在江湖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可不會被道哥這幾句模棱兩可的話給糊弄過去。
    道哥不緊不慢的抬眼看向老吳，臉上依舊掛著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對你們未必是件好事。”
    道哥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警告，可老吳根本不為所動。
    “少廢話。”老吳咬著牙，“今天你要是不把黑袍組織的目的和那本秘籍的事情說清楚，咱倆這梁子可就結大了。”老吳眼神堅定，緊緊盯著道哥，那架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道哥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良久，他終於開口：“好吧，既然你們這麽想知道，我就透露一點，那本秘籍，據說和一種失傳已久的修煉之法有關，修煉者可以借此突破自身的極限，但這秘籍被分為了上下兩卷，上卷確實在泰山深處，可下卷......”
    他頓了頓，故意賣了個關子，“有人說在長白山那邊一座神秘的遺跡中，也有人說下卷早就被毀了，至於黑袍組織找這秘籍到底要幹什麽，我也隻是猜測，說不定他們是想借著這個修煉之法，稱霸整個江湖呢，哈哈哈哈哈。”
    道哥說著說著自己笑了起來，而後又靜靜的看向我們，那眼神裏藏著一絲得意，仿佛在炫耀著自己知道的秘密。
    我和老吳對視一眼，心裏都清楚，道哥這話裏有真有假，要想弄清楚事情真相，還得費一番周折。
    但至少，我們總算是挖到了一點點線索。
    茶香嫋嫋，繚繞在我們三人之間，道哥坐在雕花紅木椅上，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突然停下動作，看向老吳，開口道：“不如我們做個合作吧。”
    老吳目光掃過道哥，隨後不動聲色地往後靠了靠，雙手抱胸，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仿佛也來了點興致，不緊不慢地說：“做生意我也在行，就是不知道聚寶齋的老板做生意風格是什麽樣的？”話裏帶著幾分試探與玩味。
    道哥聽聞，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略帶邪氣的笑容，身子前傾，雙手撐在桌上，目光緊緊的鎖住老吳。
    “我這人開門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幹脆利落，隻要酬勞到位，你要的幫助，我肯定給你辦得妥妥當當，但要是有人想在我這兒耍滑頭，那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麵，語氣雖然平和，可話裏的威脅意味卻十分明顯。
    老吳冷哼，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說的倒是輕巧，我憑什麽信你？就怕這錢花出去了，事兒卻沒個影，到時候我這損失，誰來擔？”
    道哥靠回椅背，雙手交疊在腦後，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在這行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我的名聲你隨便打聽打聽，隻要我道哥答應的事情，就沒有辦不成的，要是我失信，以後也別想在這圈子裏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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