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的閉上眼睛，放鬆自己的意識，一旁的陽陽也和我做出同樣的動作。
    不一會兒，蟒老爺子和老常在狂舞的竹林中蜿蜒向前，他倆周身都散發出一道透明色的光暈，在自動防禦著竹葉飛刀。
    但竹葉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有防禦磁場在，還是有一些竹葉割在手臂上，劃拉出一道道血痕，身後傳來建築物倒塌的巨響，想必是那間破屋子終於撐不住了。
    老常淩空甩出一道黃色符籙，蟒老爺子則是用手在空氣中畫著一道道符，那一道道虛空的符形成一個小小的陣法，保護著老常甩出去的那張黃符。
    不一會兒，黃符突然停在原地打轉，前方赫然是那棵三人才能合抱過來的黑色巨竹，它的竹節布滿了人臉狀的瘤疤，此刻正一張一合地發出“咯咯咯”的笑聲，這詭異的一幕令人作嘔。
    “砸了它！”老常從懷裏掏出一把鹽和鐵釘混合的破煞粉。
    蟒老爺子剛要上前，地麵突然裂開，無數竹根如毒蛇般竄出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越的劍鳴破空而來，胡德青不知道什麽時候現出真身，手中握著他經常背在身後的長劍，他咬破手指在劍身上一抹，劍身頓時燃起青色的火焰。
    “我來開路！”他揮劍斬斷竹根，“你們抓緊時間。”
    突然，所有的仙家們都出現在四周。
    “陳門府眾仙家前來助力！”
    “高門府眾仙家前來助力！”
    幾百位仙家們全身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各自拿著各自的法器，把我和陽陽圍在中間，幫蟒老爺子和老常抵擋住這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老常趁機將破煞粉撒向黑竹，粉末接觸竹身的瞬間，整棵黑竹劇烈地痙攣起來，竹節中噴出腥臭的黑血。
    蟒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個實體化的金印，用盡全力甩向竹子。
    “哢擦！”隨著一聲脆響，金印砸在竹身上的瞬間，金色光芒大盛，照亮了黑夜，黑竹表麵裂開一道縫隙。
    縫隙中，赫然鑲嵌著一塊刻滿符文的頭骨。
    四處飛濺的竹葉飛刀和地麵上竄出來的竹根在這一刻停止了進攻。
    “就是現在！”
    所有的仙家們拿起法器對準頭骨，一道道光束如利箭般射出，將裸露在大家眼前的頭骨擊的粉碎。
    整片竹林頓時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所有的竹子都瘋狂扭動起來。
    但很快，它們就像被抽走生命般枯萎，耷拉下來，不再動彈。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是道哥他們趕來了。
    所有的仙家們瞬間消失，紛紛隱藏起自己的真身，連蟒老爺子和老常也漸漸從我和陽陽身上退去。
    胡德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還在流血地雙手收起了劍，右手食指與中指放在嘴巴前，念了聲口訣，身影緩緩消散。
    最先跑來的是秦小風，他跑到我和陽陽麵前，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陽陽的衣袖多處被竹葉割破，我的手掌也不知道在哪裏磨得血肉模糊。
    晨光刺破雲層時，照在青翠的竹葉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暈。
    晨風拂過，竹林沙沙作響，一派恬靜的田園景象。
    若非親身經曆了昨晚那場惡戰，任誰也無法想象這片看似尋常的竹林，在夜色中竟然會化作殺人的妖魔。
    “這才第一晚......”陽陽靠在我的肩頭，聲音帶著幾分虛弱，她的指尖還在微微顫抖，指甲縫裏殘留著搏鬥時沾上的黑色粉末。
    道哥衣衫殘破的站在廢墟中央，手中攥著半截焦黑的竹根。
    何寧和秦大山正攙扶著王成，後者肩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但繃帶下隱隱滲透出詭異的綠色液體。
    老吳踉蹌著從廢墟中鑽出來，灰頭土臉的模樣活像個泥人。
    他手裏死死的捏著那張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邊緣已經被燒焦了一角。
    “然然，”他壓著嗓子叫我，手指點在照片中央那個穿著對襟褂子的老者身上，“你仔細瞧瞧，這是不是......”
    我接過照片，原先照片上十幾個人被塗紅了眼睛，現在卻都一個個看起來非常正常，眼睛上的紅色也沒有了。
    那個麵容肅穆的老者頓時清晰起來，雖然照片上的他比之前我看到的那張臉年輕一些，但那鷹鉤鼻和下垂的嘴角。
    正是那天在廢舊紡織廠與我們交手的黑袍老者！
    “是他！”我倒吸一口涼氣，照片在我手中微微顫動，“可他怎麽會......”
    道哥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我身後，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卻依然保持著那種優雅氣度，“看來一來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這竹林穢陰應該是這個老頭弄出來的防禦陣，”他輕聲道，把我手上的照片拿了過去。
    他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其他十幾個村民的麵容，“這些人，包括村民，恐怕都是他的作品......”
    想起黑色巨竹上那一個個人臉般的肉瘤，我終於是沒忍住，快速跑到一旁劇烈地幹嘔起來。
    秦小風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的電腦屏幕還亮著，上麵顯示著一個複雜的能量圖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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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我們得離開這裏......”他艱難地說。
    “白天的平靜隻是假象......到了晚上，雖然我們已經破了陣眼，但不能保證......”
    何寧忽然指著遠處的村口方向：“有人來了。”
    我們頓時一個個繃緊了神經。
    隻見幾個扛著農具的村民正朝著這邊張望，他們看上去再普通不過，可經曆過昨晚，誰還敢相信這些看起來很普通的“村民。”
    “先撤。”道哥當機立斷，“先去鎮上找個旅店休整，王成的傷需要處理，大家都需要喘口氣。”
    秦大山罵罵咧咧地踢開腳邊的竹根：“他娘的，老子這輩子都沒這麽窩囊過！”
    我們互相攙扶著往停車的方向走去，我回頭望了一眼那片看似無害的竹林，陽光照在身上都驅不散骨子裏的寒意。
    老吳和秦大山還有秦小風坐那輛破爛的老爺車，我和陽陽如願以償坐到了路虎車上，卻完全沒有了心情。
    王成蜷縮在後座，他的嘴唇已經開始呈現不正常的青紫色，呼吸間帶著詭異的“嘶嘶”聲。
    道哥從儲物箱裏取出一支裝著綠色液體的小瓶，掰開他的嘴灌了進去。
    “能撐到鎮上嗎？”陽陽小聲問我。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抬頭看向道哥，道哥一臉凝重。
    車窗外，青竹村的輪廓漸漸遠去，可我知道，這場惡夢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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