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許氏出不出事，總之在江家，在他江卓年這裏，塵埃落定，不會再生變。
    江卓年從襯衣口袋裏拎出黑繩係著的天珠，他抓著許一檸的手，把天珠放她手心，“江老頭和我媽給你求的，保平安，護財富。”
    許一檸不想拿，江卓年用力按住她的手，“真不是我送的，這個是他們替我求的時候順帶的。”
    他鬆開手，往領口裏撈，他的脖子上也掛著無事牌。
    許一檸無聲歎息。她雖然不是內行，可也替老許拍過不少小玩意兒，隻怕她手裏這個比江卓年脖子上掛的還要難得一些。
    不能用價錢的貴重來衡量。他們對她的心意，她懂。
    許一檸收下了，“替我謝謝他們。”有空的話，她會親自上門跟他們說謝謝的。
    不管什麽情，有來就有往。撇開江卓年的關係，她也確實很喜歡很敬重這對老夫婦。
    話說到這兒，又該是時候各回各家。
    其實江卓年在北苑的房子已經裝修好，軟裝雖然簡單，也不影響他馬上就能住進去。
    他大可和許一檸一塊上樓，直到電梯停在他家的樓層。他們現在離得這樣近。
    但他還是決定放一放。想等許一檸忙完這陣子他再住進去，到時候他跟她討個暖房的禮物不算過分吧。
    不能在她最沒空的這個時候惹她煩。不能操之過急。
    以後就是上下樓層的關係，這麽近的距離，多多少少都會比從前多了聯係的。
    “上去吧，我回去告訴江老頭，我完成任務了－話也帶到了，東西也送到了。”他難得沒再糾纏。
    許一檸“嗯”了一聲，知道江卓年這趟來，就是為了明確選邊站和給她表忠心的。
    她真的要抽個時間去看看江伯伯和伯母。雖然不想說他們做得比老許好，但是他們確實沒有任何猶豫就站在她身後，信任她如初。
    江卓年看著她走。他知道淩旭早就抱著貓上去了。說不在意是假的。那貓還曾是他的，現在卻被淩旭哄得好好的。
    他的眼睛有點酸脹。隻能拚命地安慰自己，現在的苦都是在打基礎。
    剛轉身要走，看到迎麵而來的身影，唐晚月。
    江卓年下意識就要拔腿走人。他可不想許一檸看到他和誰離得太近，尤其這個人還是唐晚月。
    雖然許一檸很大可能已不在意，可他自己介意得要死。
    他抿著唇越過唐晚月。
    她卻喊他：“江卓年，有必要這樣避著我嗎？我知道你準備跟我們家割席，你要全力支持許一檸。你是在理智狀態下做的決定嗎？江許兩家這麽多年的交情和合作你也不管了？”
    江卓年嗤笑，本來不想理她，但她既然到他麵前來說事，那他正好跟她算個清楚明白。
    他嗓音不高不低：“江許兩家什麽情況，你能清楚得過我？隻要決定權在我手上，你管我做什麽決定。就連許叔——你親爸都已經做好準備承擔這事帶來的後果，你又有什麽資格跑到許一檸麵前，讓她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就因為你現在姓許她姓唐？”
    唐晚月臉上發燙。這是江卓年第一次對她說這麽多話，但每句話都像在刮她的臉皮。他不屑的口吻以及維護許一檸的急迫，都叫她難堪。
    可他誤會她這麽深，她很有必要替自己發聲：“江卓年，你誤會我了。難道我和許一檸就非得是你死我活這一條路嗎？我們之間根本沒有爭權奪利的矛盾，爸爸媽媽愛我也愛她，我們不是敵對的關係。這次的事，嚴格說來我也隻是被擺到台上的借口，要針對許一檸的人不是我。”
    江卓年不接受這一套說法。他淩厲地看著她，“你沒針對她就應該及時遏製，可你沒有。你樂見其成。別跟我說你在許氏上班這麽久，一點風聲異動你都不知道。更別說你還住在許家的別墅裏，身邊最近的兩個人能決定許氏的生死。你不敢承認你知道，也不敢承認你無能和嫉妒。你隻想安穩地享受好處，其他與你無關。”
    “你多無辜啊，無辜到什麽都不用做，自有人替你做。反正沒命的是許一檸，不是你。現在你看許一檸不僅扛得住，還能反過來壓製，你又急著來表演你的清高了。你很怕她把許氏拿走，而你一點辦法都沒有，隻會拖後腿。難為你爸想盡辦法做到公平，為你謀劃這麽多。你對不起他，你也對不起許一檸的主動離開。你這種人，根本不配。”
    唐晚月隻覺得胸口憋悶得厲害，眼淚撲簇簇地流，她啞 著聲音問：“你是不是很恨我？”
    江卓年的神情全是厭惡和諷刺，“為什麽要恨，你是什麽很重要的人嗎？我隻討厭你，跟討厭那些臭蟲沒兩樣。因為你……賤。”
    唐晚月整個人都蒙了，卻聽到江卓年的最後一句：“你當時是出於什麽騙我裏麵沒人，現在就是同樣的原因害她。”
    他的眼神越發銳利，仿佛看透了她的靈魂。
    唐晚月幾欲站不穩，耳邊好像什麽都聽不見了。等她回過神來，江卓年早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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