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無邊無際的秩序領域就和苦海重疊在了一起。
    整個虛空都遍布五顏六色的光暈，已經將兩人那渺小的身影都完全淹沒。
    巨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浮華界的修士們。
    數十位至尊，幾位隱世大帝，全部集中在了苦海外圍觀戰。
    白月的虛無之力將眾人護住，防止他們被波及。
    ……
    麵對秩序領域的侵蝕，李隻浪想要反抗。
    但卻發現這個領域似乎並沒有實體，完全是傾向於概念性的，想要破壞都無從下手。
    還沒等他想出破局之法，整個人就已經完全被領域給包裹了。
    然後……
    “我曹，什麽情況！”
    李隻浪突然發現，自己體內的道韻竟然完全沉寂了！根本無法調用。
    就連翻騰苦海也在瞬間平息，記憶和感情道韻全部內斂，變成了一潭死水。
    “這是怎麽個事啊！”
    李隻浪整個人都懵了。他原本以為苦海的同化天賦已經夠惡心了，沒想到顧文互的領域更加變態。
    好在，就算不能動用道韻，苦海依舊保持著同化的力量。
    哪怕顧文互的領域趨向於概念性，依舊無法避免。
    可惜，這個過程太緩慢了。就算能同化成功，也需要大量的時間。
    幾十年，幾百年？都不一定。
    思緒變轉之下。
    李隻浪決定主動找出破局之法。
    不能用道韻就不用吧。
    他眼神一淩，抬手召喚出巨大的岩槍，直刺顧文互麵門。
    “好膽！”
    顧文互不由得讚揚一聲。然後不甘示弱的推出一掌。
    瞬間，龐大而又精純的存在之力凝聚成一方如星辰般的大印，朝著李隻浪直飛而去。
    ……
    砰！
    眨眼間，岩槍和大印就在虛空之中碰撞在一起。
    刹那間，恐怖的靈力風暴肆虐，然後瘋狂蔓延，席卷方圓數萬裏。
    ……
    “我曹。”
    麵對那撲麵而來恐怖的威壓，有幾位至尊在驚呼一聲後，直接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下了。
    好在，他們無法撼動白月搭建的虛無屏障，這才讓觀戰的眾人逃過一劫。
    ……
    許久。
    煙塵散去。
    虛空中，幾顆小星辰已經被炸成了碎片，隕鐵亂飄。
    而李隻浪和顧文互都毫發未傷的站在苦海兩端。仍在對質。
    李隻浪扛起了巨戟。
    顧文互手中，也多出了一把純藍色的，晶瑩剔透的細劍。
    那是十大名器之一的聽雪劍。
    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似乎有火星迸發，殺意蔓延。
    ……
    半晌。
    李隻浪突然笑了。
    “哈哈哈，問天仙帝道法通天，在下甘拜下風。”
    他恭維了一句，主動收起了巨戟。
    聞言。
    顧文互也收回了聽雪劍。
    他嘴角扯了了扯，也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假笑。
    “這天下英雄真如過江之鯽。洞真仙帝真是後來居上啊。我也是老了，比不過你們年輕人了。”
    “哪裏哪裏，顧道友過謙了。”
    李隻浪說著，也是將苦海開始往造化碟內回收。
    然後話鋒一轉，拋出了問題。
    “顧聖主的領域叫什麽名字？真是恐怖如斯啊！竟然瞬間就禁用了我的道韻。”
    “哈哈哈。它叫規矩。”
    顧文互幹笑幾聲，一邊收回領域，一邊開始告退。
    “切磋到此為止吧。浮華界的天也快了亮了，我先去看看我那群不成器的弟子。”
    “好的，問天仙帝請便。”
    李隻浪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拱手行了一禮：“不管樣，還是先跟你說聲謝謝了。”
    “嗯？”
    顧文互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意識到了什麽，這才點了點頭。
    “其實我做這些也隻是為了還恩。你也不必有什麽心理負擔。”
    “好。”
    “下次再見麵，我們就是敵人了。全力以赴吧。小子。”
    “……”
    “好。”
    …………
    在目送顧文互徹底離開後，李隻浪才鬆了口氣，然後閃到了白月幾人身邊。
    “散了吧大家，我們隻是切磋切磋而已。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他先是將圍觀的人群驅散，然後才拉著幾女一起回了行宮。
    ……
    “你們咋來了？多危險啊，萬一傷著了可不好。”
    李隻浪下意識的說道。
    “還不是擔心你受傷？”洛沐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們怎麽突然打起來了？我還以為突然大決戰了，嚇我一跳。”
    “恰好碰見，試探了一下他的大道天賦而已。”
    每一個大道都有自己的專屬天賦，就比如說李隻浪的共鳴，就可以強行將敵人的感情與自身保持一致。
    又比如洛沐煙的忘卻。根據她造成的傷勢大小，可以直接抹掉敵人的一段記憶。除此之外，隻要被她擊殺的人，還會被所有人遺忘。
    “而顧文互的天賦，則跟他領域的名字一樣。就叫做規矩。”
    李隻浪說。
    “秩序大道的位格本就高於感情和記憶道。他的天賦絕對不是禁用道韻那麽簡單。而是可以在領域內製定一個規則。就比如說，先前我們交戰時，他就製定了不能使用道韻的規則。”
    “原來是這樣。”
    洛沐煙雖然也早有猜測，但還是配合的驚訝了一下。
    “不過，似乎他製定的規則，自己也要遵守。看起來，有點雞肋？”
    “堂堂秩序道的天賦，就被你說的這麽一文不值。”
    李隻浪頓時哭笑不得：“肯定還有其他特點或者妙用的。也不能一次性就試探出來。到時小心就可以了。”
    “也是。”
    ……
    四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天終於是微微亮了。
    “走走走，快去叫上嶽母大人，去虛空突破帝境。”
    李隻浪幾人隨便吃了點東西當做早餐，就火急火燎的趕到了洛沐煙的行宮。
    南院內，唐染於似乎才剛起床，整個人都有些迷糊。
    她隻能努力打起精神：“小煙。還有白聖主？你們怎麽來了？”
    “當然是來陪母親你一起突破帝境啊！”洛沐煙一邊解釋著，一邊拉著唐染於就來到了虛空之中。
    等唐染於聽完洛沐煙的解釋，那是瞬間就精神了，困意全無。
    要不是礙於太多小輩在麵前，她都要激動的熱淚盈眶了。
    壓製修為時，那靈脈無時無刻都在被衝擊著刺痛。而且是愈演愈烈。這幾個月來，唐染於都是寢食難安。
    她再也不想繼續經曆了。
    ……
    此時，虛空倒是出奇的寂靜。沒有問天仙帝，也沒有其他修士。
    很快，李隻浪就和蘇雨柔一起，按照計劃布置好了所有場景。
    “母親，準備好了嗎？”
    最後，洛沐煙還是有些擔憂的問了一聲。
    “已經準備好了。快開始吧。”
    唐染於應了一聲，迫不及待的解開了自身的修為封印。
    刹那間，她體內靈力強度和道韻純度都開始毫無阻礙節節攀升。
    ……
    不多時，虛空裏，苦海上空。天道偉力化作雨水落下，滋潤著一切。
    異象，天降甘霖。
    自從，唐染於也終於是水到渠成的從至尊巔峰跨入帝境。
    而在這整個過程中，並沒有任何異常發生。別說奪舍了，甚至連突破的阻礙和天劫都沒見到。
    洛沐煙終於是鬆了口氣。
    “看來問天仙帝沒有騙我們。不死書上記載的複活方式，並沒有用。”
    隻是，話音剛落，她就看到唐染於往地上一蹲，猛的閉了眼，眉間也描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母親？”
    洛沐煙頓時大驚失色，然後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將其扶起。
    可還沒等她把手伸直呢……
    “啊！”
    唐染於就已經捂著腦袋痛呼出聲。如慘叫般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