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震天的喊殺聲和如雷的馬蹄聲交織在一起，讓柔然人心神劇顫。
    尤其是守在大營門口的柔然軍卒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看到帥營方向火光衝天，慘叫不停。
    現在燕軍又大舉攻來，該如何是好？
    魏翼塵一馬當先衝進了柔然大營之中，見人就殺，橫衝直撞。
    五千鐵騎更是豪氣迸發，壓抑多年的鬱氣在這一刻徹底發泄出來。
    遠的不說，就今日白天有多少同袍死在了柔然手中？
    沒想到，這血仇當夜就報！
    殺吧！
    什麽都不用想，隻要用力揮刀就行。
    柔然人的指揮體係徹底崩壞，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一觸即潰。
    打仗就在於氣勢，如果一方丟了氣勢，即便人數再多，也隻有失敗一途。
    況且柔然人並不知道燕軍到底來了多少，不會是傾城而出吧？
    這個時候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哪管其他？
    幸好他們的戰馬都在營帳之側，一見情況不妙立即翻身上馬，溜之大吉。
    漆黑的大營被火光照亮，無數戰馬和人影堆疊碰撞，混亂不堪。
    足足兩個多時辰後，東方泛白，魏翼塵才下令鳴金。
    然後讓城內再派人出來打掃戰場。
    雖然追了半夜，但大部分柔然人還是逃了出去。目測斬殺上萬人，同時還俘虜數千。
    其他戰利品也極為豐厚，主要是數千匹的戰馬和數十萬頭的牛羊。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更是史無前例的大勝！
    隻是魏翼塵至今都還沒有看到齊振。
    那個一手造就這場大勝的功臣去哪裏了？
    一麵派人稟報女帝，同時讓人全麵搜尋齊振。
    昨夜兵荒馬亂，那小兄弟可千萬不能出事。
    此時女帝帶著四千餘禁衛，才走出不到三十裏，正在一處山坳休息。
    當她聽到魏翼塵傳來的戰報時，驚的檀口微張，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再說一遍？昨夜魏將軍大破柔然？”
    傳令兵隻好重新道：“啟稟陛下，昨夜魏將軍見柔然大營起火，立即率領五千鐵騎衝陣。搏殺半夜勢如破竹，徹底將柔然人擊潰！現在將軍恭請陛下返回懷朔關！”
    “好！好！魏翼塵不愧天下良將也！”
    女帝芳心大悅，粉拳連揮。
    “對了，朕的侍衛齊振如何了？”
    傳令兵按照魏翼塵的交代回道：“昨夜戰況太亂，齊侍衛又是孤身一人，至今還沒有下落。不過魏將軍已經讓全軍搜尋，現在說不定已經找到了。”
    “什麽？”
    女帝站起身，急切問道：“你的意思是齊振不見了？”
    傳令兵也聽說了齊振的事跡，他也不想昨夜最大的功臣出事。
    女帝當即揚聲道：“傳旨，立即返回懷朔！”
    “陛下且慢！”
    羽林衛主將湯強出聲阻攔。
    女帝轉頭道：“湯將軍何意？”
    湯強道：“陛下，此刻我們並不清楚懷朔的真實情況，還是派人先去探聽一下虛實的好。”
    “你的意思是魏翼塵在騙朕？”
    湯強硬著頭皮道：“我大燕與柔然對峙百年，何時能輕易取得如此大勝？不說我方人數太少，就說齊振一人真的能斬殺柔然國師？末將萬萬不敢信。”
    “你到底想說什麽？”
    “末將懷疑此戰有假，甚至柔然人說不定已經攻破了懷朔關，正在追趕而來！”
    不等女帝說話，傳令兵霍然而起，“這位將軍怎麽能隨便亂說？小的以腦袋擔保，懷朔就是大勝啊！”
    這時沈清河也來到近前，“陛下，魏翼塵不會謊報軍情，但為陛下安危計，還是提前派人探聽一下為好。”
    女帝隻能下令，讓小安子帶人去查看。
    沈清河又建議女帝繼續南下，卻被拒絕。
    女帝已經決定不走了，她相信此戰定然是大勝。
    半日之後，小安子終於趕了回來。
    一入營地就尖聲高喊，“大勝啊，我大燕夜半襲營，徹底擊敗柔然，斬首數萬！”
    所有跟隨的禁衛本來士氣低沉，一聽到這番話當即爆發出衝天喝彩。
    女帝遠遠聽到，嘴角微翹。
    斜斜瞥了湯強一眼，她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小安子將自己所見所聞詳細說了一遍後，女帝當即下令回軍。
    這次再沒有人反對。
    數千人昨夜狼狽南逃，現在卻趾高氣揚，隻恨沒有出戰。
    不少人都在想，如果他們出戰，柔然肯定一個都跑不了。
    天黑之前，女帝終於重新來到懷朔。
    第一時間登上北邊的城牆，連綿敵營盡收眼底。
    昨天還堅不可摧極具威壓的敵營已經散亂破碎滿目瘡痍，周邊插滿燕國旗幟。
    空中仍有一股焦糊的味道，聞起來竟然是那麽的香甜。
    城下左側是黑壓壓的俘虜，右側則是數量更多的牛羊。戰馬已經被帶到了關內，而柔然人的屍體都還在大營裏沒有清理出來。
    果然是大勝。
    女帝站在城頭掃視一周後，眼眶微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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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多少年來燕國君臣的夙願啊，雖然隻是戰勝了一場，但也足以告慰先帝。
    更主要的是，女帝憑此一戰終於徹底站穩了腳跟，看誰還敢質疑她的皇位。
    “沈大人，立即傳旨薊都政事堂，將此大捷明發全國，務必讓每一個燕人都能知曉！”
    沈清河同樣興奮莫名，老淚縱橫。
    他身為朝廷重臣，深知柔然對燕國的勒索和恐嚇有多大，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燕國如此大勝。
    “老臣領旨。”
    這時魏翼塵向女帝稟報了此次大戰的詳細情況，包括最後的戰利品也全部統計完畢。
    女帝聽的非常仔細，時不時的提問幾句。
    最後問道：“齊振呢，可找到了？”
    魏翼塵臉色一暗，“末將幾乎將敵營翻了一個遍，但暫時尚未找到齊侍衛。”
    女帝目視前方，“齊振乃是朕的親信，甘冒奇險孤身殺敵，現在竟然下落不明。朕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生要見人，死……”
    說到此女帝聲音輕顫，“朕不要他死，必須把他找回來！”
    魏翼塵大聲領命後下去繼續安排。
    女帝看向夕陽，心裏默念齊振的名字。
    可是直到第二天上午都沒有齊振的消息，所有人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女帝已經沒有了任何笑容，隻是機械的批閱奏折。
    快到中午時，院子裏的小安子大叫一聲，“陛下，齊侍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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