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天空，徹底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腥的屠宰場。
    如果說先前海軍第三艦隊的航空兵表現得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那麽此刻陸軍拚湊起來的“萬國造”飛行大隊，簡直就是一群沒頭蒼蠅，主動往蜘蛛網上撞。
    “隊長，西南方向，目測至少一百架！哦不，還在增加！看那塗裝，花裏胡哨的，還有雙翼機？小鬼子是把博物館搬出來了嗎？”
    一名“雷霆”飛行員的語氣中充滿了戲謔，仿佛看到的不是敵機，而是一場滑稽的馬戲表演。
    楊雲峰通過廣域索敵雷達，早已將下方的情況盡收眼底。
    那些歪歪扭扭飛來的日軍飛機，型號雜亂，編隊更是混亂不堪，有的甚至還在空中互相謙讓，差點撞在一起。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些坐在教練機裏的菜鳥飛行員，此刻是何等的驚慌失措。
    “各單位注意，自由獵殺！注意節約彈藥，我們的目標是盡可能多地癱瘓他們的機場和航空力量，為‘騰龍’兄弟們的下一波‘快遞’掃清障礙！”
    楊雲峰冷靜地下達了命令。他並不想在這些雜魚身上浪費太多時間，但既然送上門來，不成全他們也說不過去。
    “明白！”三十架“雷霆”戰鬥機如同鯊魚聞到了血腥味，再次以優雅而致命的姿態，撲向了下方的日機群。
    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開始了。
    “雷霆”戰鬥機憑借著絕對的速度和機動性優勢，在日軍機群中來回穿梭，如同幽靈般忽隱忽現。
    每一次短暫的停留，都伴隨著機炮的怒吼和空中綻放的火花。
    一架塗著陸軍航空學校標誌的九五式練習機，駕駛它的是一名剛剛年滿十七歲的飛行學員，他甚至連瞄準具都還沒完全搞明白。
    當他手忙腳亂地試圖將機頭對準一閃而過的黑色魅影時，座艙蓋突然被密集的子彈擊碎，冰冷的空氣和死亡的恐懼瞬間將他吞噬。
    飛機拖著黑煙，螺旋著墜向地麵。
    另一邊，兩架試圖進行“英勇”撞擊的日軍九七式戰鬥機，由於配合失誤，還沒靠近“雷霆”，自己倒先在空中親密接觸，化作兩團糾纏在一起的火球，轟然爆炸，場麵頗具黑色幽默。
    “八嘎！他們太快了！根本打不中！”
    一名經驗稍足的日軍老飛行員，駕駛著陸軍相對先進的一式“隼”戰，瘋狂地進行著規避動作，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擺脫死神如影隨形的鎖定。
    最終，一連串精準的炮彈撕裂了他的機翼，飛機在空中解體。
    地麵上，東條陰雞等陸軍高層，通過觀察哨和斷斷續續的無線電通訊，臉色鐵青地“欣賞”著這場空中災難。
    “怎麽回事？我們的飛機呢？為什麽還在被屠殺？”東條陰雞的咆哮聲在指揮部內回蕩，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陸軍的勇士們，在他看來應該所向披靡，怎麽到了天上就成了這副德行？
    “報告將軍！敵人……敵人的飛機太先進了！我們的飛機根本不是對手！速度、高度、火力……完全被壓製！”一名負責通訊的軍官顫抖著聲音匯報，額頭上滿是冷汗。
    “廢物！都是廢物！”岡村寧次也氣得直跺腳：“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把更多的資源投入到陸軍航空兵的建設上！海軍那幫馬糞，隻會造些華而不實的鐵甲艦，中看不中用！”
    此刻，他們似乎完全忘記了，正是他們陸軍，常年與海軍爭奪預算，將大量的資源投入到坦克、大炮等傳統陸戰裝備上，對航空力量的重視程度，其實也半斤八兩。
    海軍省的將領們，雖然也為東京的慘狀而揪心，但聽到陸軍航空兵的表現比他們海軍更爛，心中竟然升起一絲病態的快意。
    “哼，還以為陸軍的馬鹿能有多大本事，原來也是一群銀樣鑞槍頭！”
    “就是，剛才還嘲笑我們海軍，現在輪到他們自己丟人現眼了！”
    這種幸災樂禍的情緒，在帝國的最高軍事指揮層中蔓延，顯得無比荒誕。
    空中的戰鬥仍在繼續。
    “雷霆”飛行員們如同經驗豐富的獵人，耐心地消耗著獵物的體力與意誌。
    他們時而高速掠襲，打掉幾架冒失的敵機。
    時而盤旋在高空，俯瞰著下方日軍的混亂調度，等待著他們自己出錯。
    一名“雷霆”飛行員藝高人膽大，駕駛著戰機從兩架試圖夾擊他的日軍飛機中間呼嘯而過，強大的氣流甚至讓那兩架老舊的飛機一陣劇烈顛簸，差點失控。
    “哈哈，小鬼子，爺爺給你們洗個澡！”頻道裏傳來他得意的笑聲。
    楊雲峰雖然板著臉，嘴角卻也微微上揚。
    他知道，弟兄們憋著一股勁，自從換裝了“雷霆”，除了在北平上空小試牛刀，還從未打過如此酣暢淋漓的空戰。
    這次，算是徹底過足了癮。
    日軍的抵抗越來越微弱。
    一些飛行員在目睹了同伴的慘狀和敵人的強大後，徹底喪失了鬥誌，有的甚至調轉機頭，試圖逃離這片死亡空域。
    但“雷霆”豈會讓他們如願？
    “想跑？問過你爺爺沒有！”
    追逐，射擊，爆炸……天空中的火球此起彼伏，如同為東京的毀滅獻上的一曲悲壯的禮讚。
    而那些策劃了細菌戰的罪魁禍首，如石井四郎之流，此刻若是身在東京，恐怕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或許能想象到細菌武器的恐怖，卻從未想過，有一天，來自天空的鋼鐵風暴，會如此直接、如此高效地降臨在他們自己頭上。
    東條陰雞看著戰報上不斷攀升的損失數字，以及天空中越來越稀疏的己方飛機，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寄予厚望的陸軍航空兵，竟然也如此不堪一擊。難道，大日本帝國的天空，真的要任由支那人的飛機肆虐了嗎？
    “增援！還有沒有增援？把所有能飛的，都給我派上去！”東條陰雞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發出了近乎瘋狂的指令。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通訊兵越來越絕望的報告：“將軍……我們……我們已經沒有預備隊了……機場……機場也遭到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