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王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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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癱在王嬸家的椅子上,渾身冷汗還沒幹透,腦子裏黃大仙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咋樣,第一單生意幹得不錯吧?收了三百,鹹菜錢另算。"
我欲哭無淚:"黃大仙,咱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我這小心髒受不了啊!"
"嘿嘿,習慣就好。"黃大仙笑道,"這才哪到哪,以後有的是刺激的!對了,明天有個更棘手的,是個被狐仙纏上的......"
我眼前一黑,感覺這出馬弟子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
回到家,我娘已經做好了飯。我剛端起碗,就聽見院子裏傳來一陣陰風,吹得窗戶紙嘩啦啦直響,連灶台上的鍋蓋都被掀飛了。外頭黑得跟潑了墨似的,月亮縮進雲裏,連狗都不叫了。
"王大柱!滾出來!"一聲悶雷似的吼聲炸得房梁直掉灰,震得我手裏的苞米麵餅子"啪嗒"掉進了酸菜湯裏。
我娘手裏的筷子"哢嚓"斷成兩截:"大、大柱,這動靜咋像山裏的熊瞎子......"
"娘,您回屋!"我哆嗦著站起來,褲襠裏涼颼颼的——剛才那聲吼愣是把我嚇出一泡尿。
黃大仙在我腦子裏尖叫:"完犢子了!昨天那崽子把他祖宗請來了!"
我腿一軟,差點跪地上:"啥玩意兒?昨兒個不是個小鬼嗎?"
"那是鬼王的第九十八代玄孫!"黃大仙的聲音都劈岔了,"趕緊抄家夥!"
我抄起門後的燒火棍,哆哆嗦嗦推開院門。好家夥!院牆上蹲著個三米高的黑影,渾身冒綠火,腦門上兩根犄角比老牛還粗,手裏拎著根鏽跡斑斑的鬼頭刀,刀刃上還滴著黑血。
"就是你小子欺負我重孫子?"鬼王一張嘴,滿院子飄起腐臭味,"老子在陰間當了八百年山大王,今兒個拿你下酒!"
我"嗷"一嗓子竄回屋裏,燒火棍都甩飛了。黃大仙在我耳朵眼兒裏跳腳:"你跑啥!老子當年揍他爹的時候......"
話沒說完,鬼王一刀劈下來,院裏的磨盤"轟"地炸成兩半。我娘養的蘆花雞撲棱著翅膀飛上房頂,雞毛落了我一頭。
"黃大仙!您倒是顯靈啊!"我縮在炕沿底下直抖。
"顯個屁!老子現在法力就剩三成!"黃大仙急得直蹦,"快把我牌位抱出來!"
我連滾帶爬撲到堂屋供桌前,抄起我爺留下的黃銅牌位。牌位突然"嗡"地一聲,爆出一團金光。黃大仙"噌"地竄出來,身形暴漲到兩米多高,渾身金毛炸得像刺蝟。
"老黑皮!"黃大仙叉著腰罵街,"當年你爹偷我供果挨了三百鞭子,現在輪到你來送菜?"
鬼王舉刀的手突然僵住,綠眼珠子瞪得溜圓:"黃、黃三爺?您咋在這小崽子家?"
"這我新收的出馬弟子!"黃大仙尾巴一甩,把供桌上的香爐掃到我跟前,"大柱,上香!"
我手忙腳亂點香,三根香剛插進香爐,黃大仙渾身金光"唰"地亮了三倍。鬼王"嗷"地慘叫,捂著眼睛從牆頭栽下來,砸得我家菜園子裏的蘿卜滿天飛。
"三爺!三爺饒命!"鬼王趴在地上直磕頭,腦門把青石板磕出個坑,"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滾!"黃大仙一爪子拍飛鬼頭刀,"再敢來搗亂,老子把你剁了包酸菜餃子!"
鬼王"哧溜"化作一股黑煙,臨走還把撞歪的院門給扶正了。黃大仙"噗"地縮回巴掌大,癱在我手心裏直喘:"快、快給我整口酒......"
我哆嗦著把過年剩的半瓶老白幹倒進香爐,黃大仙"滋溜"一聲吸了個精光,打個酒嗝說:"看見沒?這就叫排麵!"
我正要拍馬屁,院外突然傳來"嘩啦啦"一片響。村長帶著二十多個村民舉著鋤頭鐵鍬衝進來,領頭的王嬸抱著個陶罐大喊:"大柱別怕!嬸子帶了黑狗血!"
黃大仙"嗷"地竄上房梁:"快攔住他們!老子最怕這玩意兒!"
我趕緊張開胳膊:"沒事了!鬼讓我......讓我家祖傳的酸菜缸嚇跑了!"
王嬸一愣,突然把陶罐往地上一摔,揪著我耳朵罵:"小兔崽子!昨兒個驅邪收我三百,今兒個連酸菜缸都能驅鬼?退錢!"
我疼得直蹦躂,黃大仙在房梁上笑得打滾:"該!讓你小子貪財!"
這日子,真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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