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口的火炕燒得滾燙，灰爺撅著屁股在炕沿磨牙，鼠爪子捏著串烤螞蚱直嘀咕："這螞蚱腿咋還帶孜然味的？"黃爺蹲在房梁上啃凍梨，金瞳突然縮成針尖："外頭有東西撓門，跟黑爺刨坑一個動靜！"
    我扒著門縫一瞅，院牆外蹲著十三隻吊睛白額虎，眼珠子泛著屍綠。領頭的母虎額間嵌著塊青銅儺麵，獠牙上粘著半截黃符紙——紙紋路分明是黑山君的熊爪印！
    "完犢子！黑爺的倀鬼找上門了！"胡九娘甩尾卷起供桌上的香爐砸向窗欞。香灰潑在虎群身上"滋啦"冒煙，母虎卻人立而起，前爪撕開虎皮露出半截機械骨架——胸腔裏塞著台滋滋作響的日軍發報機！
    碧波仙子掀起水幕護住院門，柳爺蛇尾掃落三隻機械虎。零件散落處蹦出個帶血槽的齒輪，灰爺撲上去就啃："這他娘是黑爺的牙印！"鼠牙刮出的鐵屑裏，赫然粘著撮焦黑的熊毛。
    淩霄子俯衝抓碎母虎儺麵，麵具下露出的電子眼突然投射全息影像——黑山君被鐵鏈捆在骨塔第八層，相柳肉芽正順著熊毛往心口鑽！黃爺炸著毛放出十萬伏特，電光卻讓肉芽吸了個幹淨："這玩意帶電飯煲功能？！"
    "小冤家！"胡九娘九尾纏住房梁把我拽上半空，"看熊爺耳朵眼！"我定睛望去，黑山君左耳缺了塊皮肉，豁口形狀竟與灰爺藏的青銅鑰匙嚴絲合縫！
    烏雲其其格的馬頭琴突然自鳴，十二匹青銅馬破土而出。科爾沁少女翻身上馬，琴弦割破指尖："徐公帛書提過，黑熊耳缺處是破倀秘門！"她甩出血珠凝成個契丹文"煞"字，機械虎群齊刷刷調頭撲向山林。
    我們追著虎爪印鑽進老林子時，阿木爾的血飼鼓突然炸響。鄂倫春獵人鹿皮靴碾碎枯枝，露出底下鏽蝕的鐵軌——枕木間粘著團跳動的熊脂，脂塊裏凍著半張泛黃車票："昭和十八年，哈爾濱至長白山，731部隊專列"。
    "這他娘是黑爺的腳油！"灰爺躥上樹梢猛嗅，"前頭有日軍的煉傀作坊！"柳爺蛇尾掃開藤蔓，坍塌的水泥建築裏傳出電報聲。碧波仙子凝水成鏡，鏡中映出個戴防毒麵具的軍醫，正往黑山君心口植入刻儺麵的芯片。
    黃爺炸著毛撞碎玻璃窗，十萬伏特順著電線燒焦操作台。胡九娘趁機甩尾卷走芯片，九條尾巴卻讓突然暴起的黑山君扯住三根！機械熊掌拍碎承重牆，整座廠房轟然塌陷，露出底下九口青銅棺圍成的煉傀陣。
    "熊爺醒醒！"我掄起鐵鍬砸向黑山君耳缺處，刃口迸出的火星裏浮現徐福虛影。老方士廣袖翻飛，指尖點在烏雲其其格的琴箱："以音破煞，以血引魂！"
    馬頭琴飲下我的掌心血，琴弦突化九條金蛇纏住青銅棺。阿木爾的血飼鼓與琴音共振，棺蓋齊刷刷彈開——裏頭泡著的竟是各族薩滿的遺體，每具心口都插著把刻"九幽"的青銅鑰匙！
    黑山君突然抱頭哀嚎，機械熊爪撕開胸腔。相柳肉芽裹著的核心處，赫然嵌著徐福親鑄的鎮魂釘！灰爺趁機鑽入豁口，鼠牙狠咬數據線："讓你丫的給相柳當路由器！"
    整座煉傀陣突然過載，九口青銅棺噴出巫祖血脈。碧波仙子引水成冰裹住黑山君，柳爺蛇尾卷著鎮魂釘紮回原位。機械虎群在爆炸中化為廢鐵，焦黑的發報機裏掉出本實驗日誌："......虎倀計劃第三階段，以熊仙為基站控製東北地脈......"
    烏雲其其格突然撫琴長嘯，琴箱暗格彈出塊龜甲。徐福的朱砂批注在月光下泛光："九幽竊吾鎮龍術，然赤子之心可破萬邪"。阿木爾摩挲著血飼鼓上新裂的紋路，突然從熊脂裏摳出枚玉玨——鄂倫春星圖顯示，下一處陣眼竟在中原薑子牙墓！
    黑山君癱在廢墟裏打酒嗝，熊掌捏著半瓶蛇膽酒："老子就說昨兒喝的酒摻了蒙汗藥......"灰爺竄上熊頭啃耳朵："下回再犯渾，把你泡酒壇子裏醒腦！"
    黎明時分，長白山巔升起九道狼煙。胡九娘望著煙柱凝成的儺麵圖騰，尾巴尖輕輕搭上我的肩："小冤家，這幫孫子給相柳裝完路由器，該連if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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