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血玲瓏”當鋪的雕花門檻上，後脖頸子涼颼颼的。胭脂虎的裙擺從櫃台後掃過，金線繡的虎紋泛著血光，她捏著嗓子嬌笑：“小弟弟，典當魂魄可比賣褲衩劃算喲～”
    “劃算你二舅！”灰爺縮在我衣領裏狂抖，“這娘們兒藏了八百個賬本，老子嗑瓜子的聲兒都比她心跳真！”
    黑爺抱著酸菜壇子“咣”地砸上門框，綠霧“滋啦”腐蝕掉門框上的債契符咒：“少廢話！把老子的蒲公英護理套餐吐出來！”壇口綠霧凝成虎爪形狀，直撲胭脂虎的麵門。
    胭脂虎指尖一彈，櫃台上的琉璃盞“嗡”地亮起，虎爪瞬間被吸進盞中，化成一行血字：【典當物：黑山君右爪，估值：五毛】。
    “五毛？！”黑爺的熊毛炸成刺蝟，“老子的爪夠買你十條虎皮裙！”
    “裙子？奴家這兒隻收‘心肝脾肺腎’——”胭脂虎的指甲劃過櫃台，青石板“哢哢”裂開，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玻璃罐子。我定睛一看，差點把早飯嘔出來——罐子裏泡著各種髒器，標簽上明碼標價：【狐仙媚骨，2000冥幣克】【狼王獠牙，買一送一】……
    碧波仙子突然按住手腕，她的“血當鋪”紋身像活過來似的扭成鎖鏈：“大柱，別碰櫃台！這玩意兒在吸我的龍血……”
    “現在才發現？晚啦～”胭脂虎裙擺一掀，賬本“嘩啦啦”翻動，整個當鋪突然扭曲成暗紅色腔室，肉壁似的天花板垂下無數血管，末端拴著典當契約。白爺的蒲公英炸彈剛亮出來，血管“嗖”地纏住他手腕，炸彈“噗”地蔫成蒲公英奶泡。
    “臥槽！老子的毛！”白爺瘋狂甩手。謝必安的哭喪棒“唰”地劈開血管，棒身裂縫裏飄出半張殘頁：“快撤！這娘們兒把當鋪改成活體胃袋了！”
    “撤？進了我血玲瓏的門，可沒有白嫖的道理～”胭脂虎舔了舔嘴唇，血管突然暴長。柳爺蛇尾一甩，毒液凝成“拒絕加班”的橫幅糊住肉壁，結果橫幅瞬間被消化成黏液：“這特麽比甲方還能吸！”
    ifi狐仙十指在虛空狂敲，電磁彈幕糊住胭脂虎的臉：“404 not found！給老娘卡成ppt！”彈幕剛彈出【黑店舉報熱線】，肉壁突然滲出黑色黏液，將彈幕吞噬得一幹二淨。
    “雕蟲小技～”胭脂虎指尖戳向我的眉心，“小弟弟，典當‘恐懼記憶’吧？姐姐給你打八折喲～”
    我腦仁突然針紮般劇痛，眼前閃過走馬燈——被黃爺屁崩出二裏地的童年陰影、被債靈追著啃腳後跟的噩夢……記憶像被抽水馬桶卷著往下拽。
    “醜八怪！你的心隻值五毛！”琉璃仙的劍氣“唰”地凍住胭脂虎的手腕。劍身狂震，肉壁瞬間結出冰霜，“要典當先過我這關！”
    “過你？”胭脂虎冷笑，血管突然纏住琉璃仙的劍柄，“一把破劍也敢……”
    “破你大爺！”琉璃仙的劍氣陡然暴漲，寒氣凝成毒舌形狀，“你的粉擦得比結界還厚，醜得劍氣都要自戳雙目！”肉壁“哢嚓”裂開，胭脂虎的假睫毛“滋啦”冒煙。
    趁這空檔，張天機甩出金符貼住肉壁：“天地銀行，冥府ifi——給爺格式化這破胃！”符咒電流“劈啪”亂竄，血管痙攣著縮回天花板。玄龜翁突然鼾聲如雷，龜殼碎片“嗡”地拚出一幅畫麵：胭脂虎的裙底賬本正緩緩翻開，某頁赫然寫著【碧波龍魂：典當期限——子時】。
    “龍魂？！”碧波仙子瞳孔驟縮，龍血匕首“錚”地插進櫃台，“老娘先給你放放血！”
    櫃台炸裂的瞬間，賬本“嘩啦啦”飛上半空。胡九娘九尾齊甩，狐火凝成巨型鑷子夾住賬本：“欠債還魂，九尾買單！”火焰燒穿賬本封皮，露出內頁密密麻麻的魂魄簽名，每個名字上都蓋著“篡命師”的血印。
    “還給我！”胭脂虎麵容扭曲，虎爪暴漲抓向賬本。賽博哪吒的虛空炮“轟”地截斷虎爪，炮光殘留的“黃泉債”字跡突然扭曲成“生死簿”。
    “生死簿？！”明覺的木魚“咚”地炸出重音，“這賬本是生死簿的仿品！”
    胭脂虎趁機撲向賬本，卻被蒼狼王的狼群咬住裙擺。她獰笑著撕下半截裙擺，賬本殘頁紛飛：“你們以為贏了？篡命師大人早就……”
    話沒說完，冥川擺渡人的骨舟“吱呀”撞破肉壁。撐篙的少年陰鬱抬頭，船槳上的時間符文藍光幽幽：“渡資——一段最痛苦的記憶。”
    “渡你妹！老子送你段虎嘯rap！”黃爺從我背後竄出，煞氣瓜子凝成麥克風，“嗷”一嗓子震得骨舟直晃。胭脂虎被音波掀翻，賬本殘頁“唰”地貼到她臉上，血印突然反噬，將她吸進紙頁變成一幅插畫。
    “臥槽……這算自食其果？”我盯著插畫裏掙紮的胭脂虎。
    琉璃仙的劍氣“嗡”地消散，劍身冒煙：“醜八怪……汙染我劍氣……”碧波仙子連忙用龍血澆她：“祖宗！你這死機方式比甲方還難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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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九陰癱在龜殼上，光陰鎖鏈懶洋洋卷回賬本殘頁：“急啥……時辰未到……”鎖鏈突然繃直，殘頁上的“篡命師”血印滲出黑霧，凝成一行小字：【陰陽客棧，改命費八折】。
    “改你二舅！”黑爺的酸菜壇子砸向黑霧，綠霧腐蝕出“窮”字。無相鬼醫突然從牆角陰影裏鑽出，藥箱裏的蠱蟲尖叫著撲向酸菜壇：“黑爺！這壇子抵診金了！”
    混亂中，織夢童子戴著儺麵從天花板裂縫飄下，小手輕揮間，被吞噬的電磁彈幕竟化作夢境碎片補好肉壁。他歪頭看了看我，儺麵下傳出童聲：“下次……記得帶糖……”說罷化作青煙消失。
    “這都什麽妖魔鬼怪……”我腿肚子直抽。
    琉璃仙突然劍尖指向賬本殘頁——某行小字正緩緩浮現：【王大柱恐懼記憶：已收錄】。
    “收錄你大爺！”我掄起板磚要砸，卻被淩霄子的鷹爪拎住：“大柱子，看紋身！”
    碧波仙子手腕的“血當鋪”紋身已蔓延到肩膀，黑線纏成生死簿的輪廓。明覺撿起賬本殘頁，木魚聲裏混進電子雜音：“幽冥的網……越織越大了……”
    當鋪外突然傳來錢串子的咆哮：“利息滾到天文數字了！給老子出來！”
    “撤！”蒼狼王一聲長嘯，狼群撞破後牆。我們連滾帶爬鑽出狗洞時，胭脂虎的尖笑從賬本裏飄出：“小妹妹……你的龍魂……篡命師大人親自來取喲～”
    癱在鬼市暗巷裏喘氣時，我盯著琉璃仙冒煙的劍身：“下次能提前死機不？嚇死爹了……”
    “嫌我礙事？”琉璃仙的劍氣“唰”地削掉我半截頭發，“再廢話，下次死機的就是你的腦回路！”
    玄龜翁的鼾聲夾雜著夢話：“客棧的床……比龜殼硬……”龜殼碎片映出模糊影像——滴血的“陰陽”燈籠下，無數人影正機械地簽著典當契約。
    灰爺“哢”地嗑開瓜子：“完犢子，這波典當完……怕是要當褲衩逛客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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