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客棧殘破的房梁上，嘴裏叼著灰爺遞來的煞氣瓜子，瞅著底下那坨被酸菜汁醃入味的青銅棺碎片，胃裏一陣翻騰——碧波仙子化龍後掀桌的餘威還沒散盡，冥川黑水正“咕嘟咕嘟”從地縫往外冒，水麵上漂的“斷命宴”請柬跟下餃子似的，每張都印著咱堂口大仙的生辰八字，連黃爺的屁遁吉日都沒落下。
    “大柱子！別特麽嗑瓜子了！”蒼狼王一腳踹飛撲來的債靈傀儡，狼爪子指著黑水裏浮出的一遝熒光表格，“篡命師的‘績效表’！這孫子臨死還搞kpi考核！”
    我眯眼一瞧，好家夥！那表格上密密麻麻全是“無效加班”“自願奉獻”的冥幣圖標，右下角還蓋著血紅的“福報認證”公章。狼群圍著表格齜牙低吼，頭狼的獠牙崩得火星子直濺：“老大！這玩意比甲方的臉皮還厚！”
    “厚就啃！往死裏啃！”蒼狼王狼尾一甩，煞氣凝成斧頭紋身浮在背上，“兄弟們！今日不結加班費，咱就拆了這破客棧當狗窩！”狼群“嗷嗚”一聲撲上去，獠牙“哢嚓”啃在表格上，結果崩出一串電子彈幕：【考勤異常，扣除陽壽三百年】。
    “扣你大爺！”蒼狼王怒極反笑，爪子燃起幽藍鬼火，“老子在昆侖墟996抓妖的時候，你丫還在娘胎裏改命呢！”鬼火“轟”地燒穿表格防護罩，狼群趁機撕咬，冥幣圖標“劈裏啪啦”炸成渣，落地變成一坨坨冒著綠煙的“無效加班”殘渣。
    “狼哥！左邊！”ifi狐仙尾巴炸成九根天線杆，祖安彈幕凝成數據鎖鏈捆住試圖逃跑的績效表，“老娘的ip定位到它核心代碼了！啃那行‘福報永流傳’！”狼群調轉獠牙，啃得表格“吱嘎”亂顫，彈幕瘋狂刷屏：【警告！狼群攻擊觸發hr防禦程序！】
    突然，績效表裂開一道縫，鑽出無數熒光觸手纏住狼爪子，觸手尖端彈出對話框：【請選擇加班理由：a.福報修行 b.自願奉獻 c.老板是我爹】。蒼狼王氣得一爪子拍碎對話框：“我選d！啃你祖宗十八代！”
    “狼崽子們！上硬菜！”灰爺鼠爪彈射煞氣瓜子，瓜子“劈啪”炸在觸手上，綠霧腐蝕出蜂窩狀的漏洞。黑爺掄起酸菜壇子補刀：“老子的酸菜專治黑心資本家！”酸菜汁混著蠱蟲卵糊住表格，績效表頓時抽搐著噴出一地冥幣，幣麵印著“精神損失費·天地銀行承兌”。
    “就這？糊弄鬼呢！”蒼狼王狼爪捏碎冥幣，幣渣凝成一行血字：【黃泉宴餐券已發放】。碧波仙子龍尾一甩，金焰燒穿血字：“這孫子死了還惦記開席！”
    “急啥，時間還多。”燭九陰叼著草杆子從時間裂縫裏鑽出來，手腕一抖，光陰鎖鏈“嘩啦啦”纏住績效表。表格的熒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篡命師的虛影在數據流裏扭曲尖叫：“考勤……是天道……”。
    “天道你二舅！”雲中子劍氣裹著祖安髒話劈過去，“甲方傻【嗶——】！老子給你墳頭裝避雷針！”劍氣撞上績效表，反彈的髒話彈幕糊了淩霄子一臉絨毛。淩霄子鷹翼一振，羽毛化刃削碎彈幕：“你丫瞄準點！老子新做的離子燙！”
    “都閃開！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無相鬼醫突然從地縫裏冒頭，藥箱“砰”地彈開，裏頭竄出尖叫的時間蠱蟲。蟲子撲到績效表上瘋狂啃噬，鬼醫搓著手奸笑：“手術費收你三百年陽……哎喲！”話沒說完被灰爺一瓜子砸中腦門：“滾！老子的煞氣瓜子不是給你抵債的！”
    績效表被啃得千瘡百孔，突然“嗡”地展開一道光幕，浮現篡命師生前的監控錄像——碧波仙子七歲時被黑袍人剜去逆鱗，血泊裏的麥芽糖漸漸染黑，化成數據流鑽入生死簿。
    “這糖渣……是客棧核心的鑰匙！”織夢童子從琉璃仙劍柄後探出頭，儺麵下傳出悶悶的童聲，“師姐的儺舞……白跳了……”
    忘憂癱在廢墟裏，青銅儺麵碎了一半，空洞的左眼望向光幕：“現在……我連‘恨’……都忘了……”她指尖捏著半塊糖紙，紋路竟與冥川黑水下的青銅墓門圖騰重合。
    “別煽情了！績效表要自爆！”白爺虎爪揪下一撮蒲公英毛團砸過去，“老子的毛比你們的命金貴！趕緊撤！”毛團炸成金色火雨，裹住績效表瘋狂灼燒。表格“刺啦”裂成兩半，核心代碼凝成篡命師的殘念虛影：“黃泉宴……缺不得狼肉刺身……”
    “刺你妹！”蒼狼王狼群暴起，獠牙咬住虛影四肢，幽藍鬼火順牙縫灌入。虛影“滋啦”蒸發前，陰笑著吐出一串數據流：【宴席菜單：蒼狼王の鐵板狼心】。
    “臥槽！這孫子菜譜挺野啊！”黃爺屁遁炸穿地磚，綠霧卷著眾人後撤。績效表徹底崩塌，噴出的冥幣洪流中竟混著幾枚青銅鑰匙，鑰匙柄刻著“黃泉墓庫管專用”。
    “鑰匙！逮住！”我撲過去抓，卻被冥川黑水掀了個跟頭。擺渡人撐著骨舟突然現身，船槳一挑撈起鑰匙，陰鬱少年音冷冰冰道：“船資……一段最痛苦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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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你姥姥！老子給你個痛快！”碧波仙子龍爪燃血劈向骨舟，擺渡人輕巧閃避，船槳刻的符文亮起青光：“你的‘痛’……早被剜走了。”
    黑水突然沸騰，水底浮出密密麻麻的青銅棺，棺蓋上粘著的麥芽糖渣泛起血光。啞鍾從暗處閃出，青銅鍾槌“咚”地砸向水麵，五更天符文炸出光罩，暫時鎮住躁動的棺材。可他嘴角溢出的黑血卻悄無聲息滲入碧波一片脫落的龍鱗，鱗片背麵泛起黃泉水的腥氣。
    “狼哥！績效表渣裏有東西！”頭狼叼著一塊熒光碎片竄來。碎片上閃爍著一行小字：【黃泉宴後廚：誠聘切菜工，要求狼族，能接受007】。
    “007？老子把你切成刺身！”蒼狼王一爪子拍碎碎片，綠霧中卻浮現一座陰森宮殿的虛影，殿內餐桌擺滿命格凝成的菜肴，主位空著的椅子上刻著“篡命師專座”。
    “完犢子！這桌菜是給咱備的！”我後背發涼，拽著碧波仙子龍角往後蹭。賽博哪吒突然從廢墟裏爬出來，胸腔廣播斷斷續續響著：“檢測到……斷命宴……菜單加載……”話沒說完“滋啦”死機，眼眶彈出兩行亂碼：【糖裏有刀……小心……】。
    “刀你二舅！先撤！”胡九娘自斷一尾，狐火炸開通往客棧外的生路。眾人狼狽躥出，身後崩塌的客棧核心噴出漫天煞氣煙花，凝成一行字：【九幽黃泉·自助管飽】。
    最後一刻，我回頭瞥見冥川黑水下的青銅墓門悄然開啟，門縫裏伸出一隻覆滿孽龍鱗片的爪子，指尖捏著碧波族人的魂魄……
    “大柱子！你丫再磨蹭就成刺身拚盤了！”黃爺的屁遁綠霧裹住眾人，墜向深不見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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