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黃泉迎賓禮——您的命格已清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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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爺的韭菜味屁遁顯然過了保質期。我像顆被嚼爛吐進臭水溝的韭菜餃子,從黑黢黢的腎水寒潭裏掙紮著冒頭時,滿嘴都是冥河水的鏽腥和韭菜盒子那陰魂不散的餘威。
寒潭的水黏得像放餿的糖漿,凍得骨頭縫裏都結冰碴子。灰爺的瓜子殼在我頭頂炸成一串歪歪扭扭的綠色煙花信號彈,勉強照亮這鬼地方——寒潭四壁是蠕動著的、覆滿黑色糖霜的肉膜,無數張模糊的亡魂臉孔在糖霜下凸起、凹陷,無聲開合著嘴,活像一鍋熬糊了的芝麻湯圓。
“柱子!沒死透就吱一聲!” 灰爺的鼠爪扒拉著漂浮的冰塊,尾巴尖還死死卷著蒼狼王的一撮鬃毛。蒼狼王的狼群正齜著牙,在黏稠的潭水裏狗刨,藍幽幽的狼眼警惕地掃視著糖霜肉壁上那些凸起的人臉,“他娘的,這地方比甲方年終總結會還滲人!人臉都餿了!”
“吱……” 我吐出一口帶著韭菜味的黑水,眼珠子艱難地轉向不遠處。
焦點是碧波仙子。她龐大的龍軀盤踞在一塊相對“幹燥”的黑色冰岩上,璀璨的金色逆鱗成了這幽暗寒潭裏唯一的光源,本該是力量核心的陣眼凹槽——那該死的鑰匙孔,此刻卻被一種渾濁的、不斷蠕動的琥珀色麥芽糖晶死死封堵,嚴絲合縫。糖晶表麵還黏著幾根賽博哪吒破碎的機械手指,正徒勞地抽搐著。
碧波龍爪上焚天的金焰一次次灼燒著那糖晶,火焰凶猛,卻隻在糖晶表麵留下焦黑的痕跡,糖晶反而像活物般向內收縮,堵得更死。火光跳躍間,映出她龍瞳深處壓抑不住的暴躁,還有一絲……孩童麵對心愛玩具被毀時的茫然無措。
“山你二舅的童年遺產!” 琉璃仙的冰劍懸在一旁,毒舌功力不減,劍尖指著那頑固的糖晶,“蠢魚,你這逆鱗怕不是饕餮路邊攤三塊錢一斤批發的山寨貨?燒個糖都費勁!”
“閉嘴!冰疙瘩!” 碧波怒吼,龍爪上的金焰猛地暴漲,幾乎將她半邊龍身都裹了進去。那糖晶在金焰中發出“滋滋”的哀鳴,表麵終於出現一絲極其細微的融化跡象。
希望的火苗剛躥起,就被一勺黏膩的黑水澆滅了。
“客官們,火氣忒大,傷脾胃喲……”
一個佝僂得像隻風幹蝦米的老嫗,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寒潭邊緣一塊蠕動的肉膜上。她穿著油膩發亮的黑袍子,枯樹皮般的手裏攥著一柄比她人還高的巨大骨勺——熬魂勺。勺柄漆黑,勺頭卻是一種詭異的半透明,裏麵翻滾著無數細小痛苦的魂影,發出無聲的尖嘯。
她慢悠悠地用骨勺攪動著黏稠的寒潭黑水,渾濁的湯液被攪起漩渦,散發出一種甜膩到令人作嘔、又混雜著腐爛氣息的怪味。渾濁的湯麵下,隱約可見一些未煮化的、扭曲的肢體輪廓。
“開胃時辰到啦,” 湯婆抬起那張布滿深刻褶皺的臉,渾濁的眼珠掃過我們這群狼狽的落湯雞,嘴角咧開一個黑洞洞的、毫無溫度的笑,“頭道‘忘憂湯’,客官您是加點百年陽壽提鮮呢?還是……來勺千年記憶增稠?保管您煩惱盡消,一身輕鬆赴主宴!”
她說話時,寬大的黑袍子被寒潭陰風吹得貼在身上,腰間一根油膩的麻繩褲腰帶勒得死緊,腰帶側麵,似乎掛著一塊邊緣不規則的、巴掌大的硬物,被布料半遮半掩,偶爾反射出一點類似金屬又似糖晶的微光。
“赴你姥姥的宴!天地銀行,冥府ifi——給爺熔了這老幫菜!” 張天機反應最快,甩手就是三道金燦燦的符籙,化作三條咆哮的雷火電蛇,撕裂幽暗,直撲湯婆麵門!
湯婆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把巨大的熬魂勺隨意地往身前一橫。
“滋啦——!”
電蛇撞上那看似破舊的骨勺勺背,竟如同泥牛入海,連個火星都沒濺起來,就被勺子裏翻騰的魂影無聲無息地“吞”了下去。勺子裏翻滾的魂影似乎更痛苦了幾分。
“嘖,火候太衝,傷魂靈喲。” 湯婆慢條斯理地評價,渾濁的眼睛卻瞟向了碧波逆鱗上那頑固的糖晶孔洞。
“物理攻擊無效?姥姥的,嚐嚐黑爺的祖傳老壇酸菜湯!” 黑爺怒吼一聲,他不知何時撈回了半拉破碎的酸菜壇子,雙臂肌肉賁張,像投擲鉛球般,將那混合著殘餘酸汁、蠱蟲卵和不明黑色塊狀物的“生化武器”狠狠砸向湯婆!酸液所過之處,寒潭黑水都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湯婆那張橘子皮似的臉終於皺了一下,似乎對這酸味極其厭惡。她剛想揮勺格擋,異變陡生!
“叮鈴鈴——啷!”
一陣清脆又怪異的金屬碰撞聲,毫無征兆地在寒潭上方響起。聲音不大,卻像冰錐一樣紮進所有人的腦仁裏,帶著一種詭異的、強製性的“公平”意味。
一個穿著慘白壽衣的孩童,赤著腳,懸浮在湯婆斜上方的幽暗裏。他瘦小得可憐,臉色是一種死人才有的青灰色,最駭人的是那雙眼睛——沒有瞳孔和眼白,隻有兩個不停旋轉、閃爍著冰冷青銅光澤的微型秤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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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提著一杆巨大的、鏽跡斑斑的青銅秤,秤杆上刻滿了扭曲的符文;另一隻手則握著一把同樣鏽蝕的青銅小刀。秤盤空空,秤砣卻沉重無比,墜得秤杆微微彎曲。
“宴席有規矩,上菜……講順序。” 命秤童子的聲音幹澀沙啞,像是砂紙摩擦骨頭,“命格稱一稱,輕重自分明。”
他那雙秤盤眼珠緩緩轉動,冰冷的青銅光澤掃過眾人,最後竟定格在正指揮狼群試圖撕咬寒潭肉壁的蒼狼王身上!
“嗷嗚?瞅老子幹哈?” 蒼狼王渾身炸毛,本能地感覺到不妙。
命秤童子沒說話,隻是抬起了握著青銅小刀的手。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他麵無表情地將刀尖狠狠紮進自己瘦骨嶙峋的左臂!
“噗嗤!”
沒有血。刀鋒剜出的,是一小塊散發著微光、像凝固油脂又像劣質糖果的東西!童子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剜的不是自己的肉。他將那塊“肉”隨手丟進青銅秤的一個秤盤裏。
秤杆猛地一沉!
秤盤眼珠瘋狂旋轉,冰冷的青銅光聚焦在蒼狼王身上。秤杆另一端那個沉重的秤砣,竟被蒼狼王無形的“命格”高高抬起!秤杆劇烈顫抖,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秤盤眼珠的旋轉戛然而止,童子的聲音毫無波瀾地響起:
“命重,三斤七兩。肝木回廊,‘狼心刺身’,優先上菜。”
“放你娘的羅圈屁!” 蒼狼王氣得毛發倒豎,眼冒藍光,“老子嘯聚山林,麾下兒郎成千上萬!命重三噸都嫌少!你這破秤砣是他娘紙糊的吧?!” 暴怒之下,他後腿猛蹬寒潭黑水,龐大狼軀裹挾著腥風,利爪閃著寒光,直撲命秤童子!他要撕碎這滿嘴胡唚的小鬼!
童子那雙秤盤眼珠漠然地看著撲來的巨狼,不閃不避,隻是再次舉起了那把鏽跡斑斑的青銅小刀,刀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準備剜出第二塊“肉”。
就在蒼狼王的利爪即將觸及童子壽衣的刹那,異變再起!
寒潭幽暗的角落裏,無數細碎的、不規則的鏡麵碎片無聲無息地凝聚,瞬間組合成一麵邊緣扭曲、布滿裂痕的巨大鏡子虛影——孽鏡台靈!鏡麵幽光閃爍,映照出蒼狼王撲擊的身影,但那身影在鏡中卻顯得格外……孱弱,甚至帶著一絲窮途末路的倉惶。
“照一照,少三魂。” 一個空靈又帶著金屬摩擦感的嗓音幽幽響起,分不清來源。
鏡麵幽光猛地一閃!蒼狼王那氣勢洶洶的撲擊力量,竟被一股無形的巨力原封不動地反彈了回來!他自己打自己!
“嗷——!” 蒼狼王慘嚎一聲,像被自己全力打出的炮彈擊中,龐大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狼狽的弧線,“噗通”一聲重重砸回寒潭黏稠的黑水裏,濺起老高的腥臭水花。他暈頭轉向地在黑水裏撲騰,灌了好幾口“忘憂湯”底料,嗆得直翻白眼。
“老大!” “頭兒!” 狼群頓時炸了鍋,手忙腳亂地去撈自家老大。
“嘖嘖,狼心狗肺,火候難調。” 湯婆趁機又攪動了一下熬魂勺,渾濁的眼睛掃過狼狽的狼群,最後又落到碧波那被糖晶堵塞的逆鱗鑰匙孔上,嘴角那抹詭異的笑意更深了。勺底翻騰的魂影中,似乎有什麽熟悉的東西一閃而過。
趁著童子剜肉、鏡靈反彈、湯婆攪湯的混亂瞬間,一道碧影如電!柳爺的蛇尾如同精鋼鎖鏈,無聲無息地卷上碧波盤踞的冰岩。他指尖毒液凝聚,不再是液體,而是化作一道凝練如實質、閃爍著幽綠寒芒的“激光手術刀”!
“診療費,收你十斤瓜子殼!” 柳爺聲音冰冷,毒液手術刀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精準無比地切向逆鱗上那塊頑固蠕動的琥珀色糖晶!角度刁鑽,直指糖晶與逆鱗接縫處最薄弱的一點!
“嗤——!”
一聲輕響,混合著冰晶碎裂和糖漿融化的怪異聲音。
那塊蠕動的糖晶,竟真的被柳爺這毒液與精準操控完美結合的一刀,硬生生削下來指甲蓋大小的一塊!
削落的糖晶碎片掉入寒潭黑水,瞬間沉沒。
碧波發出一聲混合著痛楚和舒暢的龍吟。逆鱗鑰匙孔處的堵塞雖然還在,但壓力似乎減輕了一絲!更重要的是——
就在那糖晶被削落的微小斷麵上,透過渾濁的琥珀色糖質,所有人瞳孔驟縮!
那糖晶深處,赫然鑲嵌著半片極其微小的、邊緣銳利的青銅碎片!碎片上,一個殘缺的、流淌著暗紅色澤的古老文字,在碧波逆鱗金光的映照下,觸目驚心——
“哀”!
忘憂儺麵“哀”字殘片!它竟被封印在這麥芽糖晶的核心!
“忘憂……” 碧波龍瞳中的暴怒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和某種深埋的痛楚取代,死死盯著那糖晶深處若隱若現的“哀”字。
湯婆攪動熬魂勺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渾濁的老眼第一次流露出極其複雜的情緒,像是久遠的痛苦被驟然刺破。她腰間那塊被褲腰帶勒著的硬物,似乎微微發燙。
命秤童子那雙秤盤眼珠,再次緩緩轉動,冰冷的青銅光掃向柳青玄,小刀又對準了自己的身體。
孽鏡台靈的碎片在幽暗中無聲重組,鏡麵幽光鎖定了柳爺的身影。
寒潭的亡魂臉孔在糖霜下蠕動得更劇烈了,無聲的呐喊仿佛要衝破束縛。
黃爺捂著鼻子湊到我耳邊,韭菜味依舊濃鬱,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虛脫和新的驚恐:
“柱子……瞅見沒?那糖芯子裏有‘刀’!賽博哪吒那倒黴孩子……臨死機前嚎的沒錯!這他娘的斷命宴,開胃菜就是刀子裹糖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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