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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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臣的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嘶吼,指甲深深摳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暈染出猙獰的圖案。他死死盯著林淵,仿佛要將眼前人的每一寸麵容都刻進骨子裏。洞窟的風裹挾著腥甜氣息撲麵而來,卻比不過他胸腔裏翻湧的怒意與絕望。
“讓她殺我?!”蘇臣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破碎的沙啞。他的目光轉向朱紫薇,那個曾與他一同經曆生死的女子此刻卻低垂眉眼,神色順從如提線木偶。她腰間那枚鎏金鈴鐺還在輕輕晃動,可昔日清脆悅耳的聲響,如今卻像是對他的嘲笑。
林淵倚靠著岩壁,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手中的玉笛,仿佛在討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是我的人,”他的聲音清冷而篤定,“我說什麽,她便做什麽。”話音落下的瞬間,朱紫薇已經抽出腰間軟劍,劍尖泛著冷冽的寒光,直指蘇臣咽喉。
蘇臣踉蹌著後退,後背重重撞上粗糙的岩壁。洞頂的鍾乳石滴下冰冷的水珠,順著他的脖頸滑進衣領,寒意順著脊椎蔓延,卻比不上此刻心底的寒涼。他看著朱紫薇的眼神,從最初的難以置信,漸漸變成了深深的失望與痛苦。“你...真的要殺我?”他喃喃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僥幸的期盼。
朱紫薇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她不敢去看蘇臣的眼睛,隻是低聲說道:“公子的話...就是命令。”林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輕輕拍了拍朱紫薇的肩膀,眼神中滿是讚許。這一幕刺痛了蘇臣的雙眼,他突然狂笑起來,笑聲中帶著無盡的悲涼與嘲諷。
“好,好!”蘇臣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目光從林淵轉向朱紫薇,最後又落回林淵身上,“今日之仇,我蘇臣記下了!”他握緊拳頭,周身靈力翻湧,眼中的血色愈發濃烈,仿佛燃燒的火焰。洞窟中的溫度驟然下降,空氣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一場生死對決,一觸即發。
蘇臣突然轟然跪地,膝蓋撞在布滿尖棱的岩石上,碎石瞬間刺破褲料紮進皮肉,血珠順著小腿蜿蜒而下,卻抵不過心口傳來的劇痛。他仰頭望著洞頂垂落的蛛網狀裂縫,月光從那裏漏進來,在他扭曲的麵容上投下交錯的暗影,喉間發出的嘶吼震得岩壁簌簌落塵,驚飛了棲息在裂隙中的蝙蝠。
"為什麽!"他猛地扯鬆衣領,脖頸青筋暴起如盤虯的枯藤,指節死死揪住自己的頭發,發束被扯得淩亂,幾縷銀絲在風中狂舞。前世慘死的畫麵與此刻林淵戲謔的眼神重疊,朱紫薇冰冷的劍鋒仿佛已經抵在咽喉,讓他呼吸都變得艱難。洞外突然炸響驚雷,閃電照亮他血紅的瞳孔,將那張扭曲的臉映得宛如厲鬼。
他瘋狂捶打著地麵,碎石在拳下紛紛爆裂,濺起的石屑劃傷臉頰也渾然不覺。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重生時以為抓住的救命稻草,刻苦修煉時磨破的雙手,為爭奪機緣而飲下的毒酒,此刻都成了可笑的笑話。"我不甘心!"蘇臣突然抓起身旁的斷劍,劍鋒狠狠劃過掌心,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在地麵匯成猙獰的血線,"我從九幽爬回來,不是為了再當別人的墊腳石!"
林淵負手而立,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蘇臣癲狂的模樣,眼中的嘲諷幾乎凝成實質。洞壁滲出的水漬順著蘇臣的脊背蜿蜒而下,冰涼的觸感混著傷口的刺痛,讓他突然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狂笑。笑聲中帶著近乎絕望的瘋癲,驚得遠處的朱紫薇都忍不住後退半步,而蘇臣卻仿佛被抽走了靈魂,癱坐在血泊中,隻剩空洞的呢喃在洞窟裏回蕩:"巔峰...我的巔峰..."
林淵雙手背在身後,玄色長袍上暗繡的銀絲雲紋隨著洞風微微起伏,宛如流動的星河。他倚靠著斑駁的岩壁,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笛,那溫潤的觸感仿佛能撫平一切躁動。洞頂垂落的鍾乳石滴下冰冷的水珠,落在他肩頭又悄然滑落,卻驚不起他眼底分毫漣漪。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在血泊中掙紮的蘇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對方癲狂的嘶吼在洞窟裏回蕩,震落無數沙礫,可那聲音傳入耳中,不過像是蚊蟲的嗡鳴。蘇臣抓著斷劍的手在劇烈顫抖,指縫間滲出的鮮血順著劍身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勾勒出扭曲的圖案,卻絲毫無法觸動林淵心底的波瀾。
"夠了。"林淵突然開口,聲音清冷如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他抬眼掃過滿地狼藉,目光掠過蘇臣蒼白扭曲的臉,仿佛在打量一件毫無價值的棄物。洞外的山風卷著枯葉呼嘯而入,卻吹不散他周身縈繞的寒意。
"你的掙紮,不過是蚍蜉撼樹。"林淵緩步上前,靴底碾碎滿地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他低頭看著蘇臣,眼神中滿是憐憫與不屑,"與其在這裏發瘋,不如早點認清現實。"話音落下,他轉身欲走,衣袍在身後揚起一道孤傲的弧度。
朱紫薇握著劍,站在一旁屏息凝神。她偷偷瞥了眼蘇臣,又迅速移開目光,心中泛起一絲不忍。可當她看到林淵挺直的背影時,那絲憐憫瞬間消散,隻剩下絕對的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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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緩緩轉身,玄色衣袍掃過地麵,帶起一陣裹挾著血腥氣的風。洞壁上搖曳的火把將他的影子拉長,籠罩在蘇臣蜷縮的身軀上,宛如死神張開的巨翼。他垂眸凝視著這個狼狽不堪的男人,指尖無意識地輕叩腰間玉笛,發出清越的聲響,在死寂的洞窟裏格外刺耳。
"解決掉他。"林淵的聲音平淡得如同在談論天氣,卻讓朱紫薇握著軟劍的手驟然收緊。她抬眼看向林淵,卻隻看到對方淡漠的側臉——那雙漆黑的眸子正盯著蘇臣,眼底翻湧著冰冷的算計,像是在審視一件即將被碾碎的螻蟻。洞頂突然落下幾滴冷水,砸在她後頸,寒意順著脊椎蔓延,朱紫薇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是,公子。"她低聲應道,邁出的步伐卻有些遲疑。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與蘇臣並肩作戰的日夜,他為自己擋下致命一擊時濺在臉上的血,還有分別時他塞給自己的那顆救命丹藥...但這些畫麵在林淵冰冷的注視下,瞬間支離破碎。朱紫薇握緊劍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將所有猶豫都碾成了齏粉。
林淵抬手虛點,一道幽藍符文從指尖飄出,在空中化作鎖鏈纏住蘇臣的腳踝。"小心些,垂死掙紮的老鼠最是難纏。"他漫不經心地提醒,眼中卻閃過一絲期待。洞外的風突然變得狂躁,卷起滿地碎石,蘇臣被拽得踉蹌跪地,抬頭時目光中燃燒著近乎絕望的恨意。
朱紫薇垂眸斂去眼底翻湧的情緒,素白裙擺掠過滿地碎石,帶起幾縷細微的塵土。她的步伐輕而穩,玄色軟靴踏在岩壁投下的陰影裏,像是即將撲食的黑豹。發間的珍珠步搖隨著動作輕晃,卻未發出半點聲響——這是她在暗衛營學的第一課,殺人,要靜如鬼魅。
林淵的視線如實質般落在她後背,帶著令人戰栗的壓迫感。朱紫薇想起半月前在密室裏,林淵指尖劃過她臉頰時的冰涼觸感,那時他漫不經心地說:"你的劍,該飲更貴重的血。"此刻這句話在耳畔回響,她反而鬆了口氣。素日裏那些溫言軟語、月下撫琴,終究不過是公子用來豢養她的糖衣。
當劍尖抵上蘇臣咽喉時,朱紫薇聞到了對方身上濃烈的血腥味——那是連日逃亡沾染的腐肉氣息,混著汗水中的絕望。蘇臣怒目圓睜,血絲密布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中迸出:"你...竟真要動手?"他的聲音裏帶著不甘的顫音,脖頸微微後仰,卻被林淵布下的符文鎖鏈死死拽住。
朱紫薇忽然想起十三歲那年,她親手刺死妄圖謀反的王叔。那人臨死前渾濁的眼球也是這般凸起,喉間發出汩汩的血泡聲。那時她握著染血的匕首幹嘔整夜,如今卻能麵不改色地調整劍尖角度,尋找最致命的動脈。皇族的血脈裏流淌著的從來不是柔情,而是與生俱來的殺戮本能。
"公主殿下,心軟了?"林淵的聲音裹著笑意傳來,洞壁上的符文突然泛起幽藍光芒。朱紫薇猛地回神,軟劍瞬間沒入三寸。溫熱的血濺在她手腕,順著月白色衣袖蜿蜒而下,在衣料上暈開暗紅的牡丹。蘇臣喉間發出氣若遊絲的嗬嗬聲,瞳孔逐漸渙散,而她的睫毛都未顫動半分。
蘇臣的喉結劇烈滾動,幹裂的嘴唇翕動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朱紫薇手中的軟劍泛著森冷的光,劍尖懸在他咽喉三寸處,映出她眼中陌生的寒意。那雙眼曾在無數個寒夜裏溫柔地望著他,為他擦拭傷口,如今卻像淬了毒的匕首,要將他最後的希望剜得粉碎。
他想伸手觸碰那張熟悉的臉,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林淵的符文鎖鏈死死捆住,動彈不得。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前世紫薇為他擋下致命一擊時,溫熱的血濺在他臉上;他們在月下對酌,她含羞帶怯地為他斟酒;還有分別時她塞給他的錦囊,裏麵繡著"平安"二字......而現在,那個說要與他白首偕老的人,正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打量著他,仿佛那些過往從未存在過。
"紫薇......"他艱難地擠出這個名字,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洞頂垂下的鍾乳石滴下冰冷的水珠,順著他的脖頸滑進衣領,卻比不上心口傳來的寒意。朱紫薇的睫毛微微顫動,握劍的手卻更穩了幾分,那抹殺意愈發濃烈,仿佛在說:別妄想用舊情打動我。
蘇臣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無盡的悲涼與絕望。他仰頭望著洞頂破碎的月光,眼眶發紅卻流不出一滴淚。原來重生也改變不了命運,原來最親密的人也能變成最致命的敵人。他看著朱紫薇身後林淵似笑非笑的臉,終於明白,這一世的他,從一開始就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麵。
洞外的風呼嘯著灌進來,卷起滿地枯葉,在他腳邊盤旋。蘇臣閉上眼,任由黑暗將自己吞噬。他忽然想起重生那日,自己滿心以為能逆天改命,卻沒想到,等待他的,是比前世更殘酷的結局。
蘇臣的喉間像是卡著碎玻璃,每吐出一個字都扯動著聲帶的劇痛。他踉蹌著向前,卻被符文鎖鏈勒得幾乎窒息,脖頸處滲出的血珠順著銀鏈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砸出暗紅的圓點。朱紫薇垂眸避開他的視線,素白的裙擺被洞風掀起一角,露出靴邊繡著的並蒂蓮——那是他前世親手為她繡的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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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他的聲音破碎成嗚咽,喉嚨裏泛起鐵鏽味。記憶如利刃割裂心髒:前世紫薇在他重傷時,將自己的本命靈泉渡給他;在妖獸潮中,她背著昏迷的他狂奔三日三夜,後背被利爪抓得血肉模糊;而此刻,對方手中的劍尖正對著他跳動的頸動脈,冷得像淬了冰的寒潭。洞頂突然落下幾滴水珠,砸在他滾燙的臉頰上,竟讓他恍惚以為是淚。
林淵倚靠著岩壁輕笑,鎏金護甲在火把下泛著妖異的光:“你以為重活一世就能改寫劇本?”他抬手虛點,符文鎖鏈驟然收緊,蘇臣被勒得弓起脊背,喉間發出瀕死的嗬嗬聲。朱紫薇的睫毛劇烈顫動,握劍的手卻紋絲不動,仿佛一尊玉雕的劊子手。
“我們曾說要共登仙域...”蘇臣突然劇烈咳嗽,血沫噴在朱紫薇的裙擺上,綻開朵朵妖冶的紅梅。他望著那張熟悉的臉,卻再也找不到半點往昔的溫度。洞外驚雷炸響,閃電照亮朱紫薇眼底轉瞬即逝的掙紮,卻在下一秒被林淵冰冷的目光徹底碾碎。
朱紫薇猛然抬眸,杏眼中翻湧著刺骨的寒意,仿佛淬了毒的寒潭。她嫌惡地往後退了半步,玄色軟靴碾過地上的碎石,發出刺耳的聲響,像是在碾碎蘇臣最後一絲幻想。素白裙擺被洞風掀起,露出腰間暗繡的雲紋——那是隻有皇族直係子弟才配擁有的紋樣,此刻卻成了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鴻溝。
"你有什麽資格叫我紫薇。"她的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裏撈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鋒利的棱角。抬手擦拭劍鋒上的血漬時,腕間的銀鈴突然輕響,那是林淵親手為她戴上的信物,此刻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洞壁上搖曳的火把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扭曲的輪廓籠罩在蘇臣身上,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
蘇臣僵在原地,喉間湧上的血腥味幾乎讓他窒息。記憶中朱紫薇依偎在他懷裏的畫麵與眼前冰冷的麵容重疊,那些月下盟誓、生死與共的誓言,此刻都成了可笑的謊言。他望著她發間那支熟悉的玉簪——那是他用三個月的俸祿換來的定情信物,如今卻被一支鎏金步搖取代,在火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從前的紫薇...不是這樣的..."他喃喃自語,聲音裏帶著破碎的哽咽。洞頂突然落下幾滴水珠,砸在他滾燙的額頭上,混著冷汗滑進衣領。朱紫薇聞言冷笑一聲,笑聲裏滿是嘲諷:"從前?你以為你認識的是誰?不過是被公子抹去記憶的傀儡!"她抬手輕撫鬢邊步搖,眼中閃過一絲癡迷,"隻有公子,才能喚我紫薇。"
林淵負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洞壁上的符文突然發出幽藍的光芒,將朱紫薇的身影襯托得愈發冷豔。蘇臣望著這一幕,突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原來他拚命想要挽回的,不過是個被人操縱的空殼,而真正的朱紫薇,早在某個他不知道的時刻,就已經死了。
蘇臣的瞳孔劇烈震顫,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洞頂垂落的鍾乳水滴在他發梢,與滾燙的血淚在臉頰交織,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砸出深淺不一的血痕。他死死盯著朱紫薇,視線掠過她耳後那道月牙形的疤痕——那是前世為救他被妖獸抓傷所留,此刻卻被精致的鎏金耳墜遮掩得嚴嚴實實。
“你...”他張了張嘴,喉結劇烈滾動,卻再吐不出一個字。記憶如潮水般洶湧:寒夜裏她將最後半塊幹糧塞進他掌心時,指尖殘留的溫度;大戰前她踮腳為他係緊披風,發間茉莉香縈繞的溫柔。而眼前人素白的裙擺沾染著他的血,眼神冰冷得像是從未相識,手中軟劍折射的寒光,刺得他眼眶生疼。
血淚順著鼻梁滑落,在唇角凝成暗紅的痂。蘇臣踉蹌著向前,符文鎖鏈勒進皮肉的劇痛也抵不過心口的撕裂。他看見朱紫薇蹙起眉,帶著嫌惡的神色後退半步,那動作像極了驅趕一隻肮髒的螻蟻。洞外狂風驟起,卷著枯葉拍打在岩壁上,他突然想起他們曾在同樣的風雨裏相互取暖,而此刻,她的傘下早已換了旁人。
“為什麽...”血淚模糊了視線,蘇臣卻固執地不肯眨眼,生怕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情緒的波動。朱紫薇別過臉去,發間步搖隨著動作輕晃,發出細碎的聲響。林淵的輕笑混著洞外的雷鳴傳來,蘇臣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地,溫熱的血滴在青石板上,濺起細小的血花,如同他破碎的真心。
蘇臣的聲音顫抖得如同深秋的枯葉,帶著沙啞的哽咽。他踉蹌著向前半步,符文鎖鏈卻猛地收緊,在脖頸勒出一道滲血的紅痕,仿佛命運無情的嘲笑。洞頂垂落的水珠砸在他發間,與眼角的血淚混在一起,順著蒼白的臉頰蜿蜒而下,在衣襟暈開深色的痕跡。
“紫薇...”他的目光死死鎖在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上,聲音裏滿是絕望的祈求,“你忘了嗎?前世我們在墜魔淵並肩作戰,你為我擋下妖獸的利爪,血染紅了整片衣襟;我們在昆侖山巔對月起誓,要攜手共踏仙途,做這世間最逍遙的道侶。”回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相視而笑的清晨、背靠背禦敵的深夜,此刻卻成了最鋒利的刀,一下下剜著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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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紫薇的睫毛微微顫動,握劍的手卻依舊穩如磐石。她冷眼看著蘇臣,仿佛在打量一個陌生人:“道侶?不過是被抹去的虛假記憶罷了。”她抬手輕撫鬢邊鎏金步搖,眼中閃過一絲近乎虔誠的光芒,“隻有公子給予的才是真實。你不過是我前行路上的絆腳石,今日便該在此終結。”
蘇臣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鮮血滴落在地。他想起前世朱紫薇為他熬藥時溫柔的眼神,想起她在他重傷昏迷時徹夜不眠的守護,此刻卻換來這般冰冷的話語。洞外的風裹挾著寒意呼嘯而入,卷著枯葉拍打在岩壁上,發出淒涼的聲響。他忽然笑了,笑聲中滿是苦澀與悲涼:“原來...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淚水混著血水滑落,他仰頭望著洞頂破碎的月光,仿佛要將這刺骨的痛刻進靈魂深處。
朱紫薇猛地揮劍,劍尖擦著蘇臣耳畔劃過,削落幾縷發絲。洞壁上火把的光影在她臉上明明滅滅,將那雙杏眼映得猩紅如血,嘴角卻掛著森冷的弧度:"聒噪!"軟劍翻轉,劍脊狠狠砸在蘇臣肩頭,符文鎖鏈應聲崩斷,卻在他踉蹌時化作荊棘,順著腳踝纏上膝蓋,勒得皮肉綻裂。
她俯身逼近,鎏金護甲擦過蘇臣脖頸,留下幾道血痕:"道侶?你也配提這個詞?"發間步搖的珍珠垂落,正好懸在蘇臣睜大的瞳孔前,晃得他看不清她眼底翻湧的殺意。記憶裏那個會在煉丹失敗時衝他吐舌頭的少女,此刻正用帶著倒刺的聲音說:"前世?不過是你臆想出來的瘋話!"
洞外驚雷炸響,照亮朱紫薇突然扭曲的麵容。她想起三日前林淵將玉笛抵在她喉間,問她可願為他斬盡所有羈絆。當時對方指尖纏繞的黑霧擦過她臉頰,在皮膚上灼出焦痕,而她幾乎沒有猶豫就跪伏在地。此刻蘇臣眼中的悲戚讓她莫名煩躁,反手揪住他的頭發,將他的臉按向岩壁:"公子的眼睛容不得沙子,你以為聲聲"紫薇"就能動搖我?"
蘇臣雙膝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濺起的碎石紮進膝蓋,卻抵不過心口傳來的劇痛。他仰頭望著朱紫薇,那雙曾倒映著他笑容的杏眼,此刻盛滿冰冷殺意,仿佛淬了毒的利刃。洞頂垂下的鍾乳石滴下冰涼的水珠,混著他眼角的血淚,順著蒼白的臉頰蜿蜒而下,在破碎的衣襟上暈開暗紅的痕跡。
"為什麽..."他的聲音破碎得如同風中殘葉,顫抖的指尖想要觸碰她的衣角,卻在半空無力地垂下。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前世他們在月下互贈定情信物,她親手為他縫製的護心甲還帶著溫柔的氣息;她在他重傷時,將自己的本命靈泉毫不猶豫渡給他,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卻仍掛著微笑。而此刻,同樣的雙手正握著寒光凜冽的軟劍,劍尖直指他的咽喉。
朱紫薇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素白的裙擺被洞風掀起,露出繡著並蒂蓮的內襯——那是他前世親手為她繡的圖案,如今卻成了最尖銳的諷刺。"聒噪。"她厭惡地皺眉,腕間銀鈴輕響,像是催命的喪音。軟劍又往前送了半寸,蘇臣能感受到劍鋒的寒意貼著皮膚遊走,隻要再用力一分,就能穿透他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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