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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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寧本來睡得頭昏腦脹的,一聽見“失蹤”這兩個字,人激靈一下就清醒了。
    伸手把褂子拿過來,一邊兒往門外走,一邊兒問他,“確定嗎?什麽時候發現的?不是在茅廁蹲著呢?”
    “被窩都是涼的,邊邊角角都看了,沒人!”
    “有外人進來的痕跡嗎?”
    “沒有!外人都進來了,綁他不可能沒動靜,再說綁他幹什麽啊?直接把我們都崩了多省事兒!”
    “你歇會兒吧!”付寧覺得小楊政委可能也是急暈了頭,都有點兒口不擇言了。
    他把保本、鹿生和小滿都給叫起來了,一塊兒跑到大殿邊兒上的耳房裏。
    傷員和工作隊的人都藏在這裏,隻要不出聲兒,老王也不會瞎看。
    張君正給兩個人交待著,“到了之後,一定把這邊的情況說清楚,請求他們把附近的人都通知到了,一定要把人找著!”
    回頭看見他們進來,他跟楊政委說:“報告我寫完了,又謄了一份兒,縣裏和分區都要送到。”
    付寧圍著王根生的地鋪轉了兩圈,伸手到席子底下摸了摸,也是一無所獲。
    倒是出門的這兩個交通員,一開後門發現台階上端端正正的用石頭壓著一張紙。
    上頭短短寫了幾句話,大概意思就是:這裏的工作看不到什麽意義,我回冀東了,在熟悉的環境裏,我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最後還寫了個“祝順利”。
    張君他們一看這個筆跡就是王根生的,顯然他是私自離隊,跑了!
    “這傻小子,他怎麽能自己跑呢?這好幾千裏地,他自己一個人怎麽跑得回去?!”
    相對於楊政委的氣急敗壞,付寧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他叛變投敵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可能性不大。”張君在心裏掂量了一下,“他可以說是從兒童團成長起來的,來之前的審查也是很嚴的。”
    “那如果他被敵人抓到,把這裏露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誰都說不準,畢竟嚴刑峻法、威逼利誘,踩著人性的底線和弱點跳舞,誰都不敢說自己就能堅持住。
    “匯報是肯定得去的,你們是不是也得準備一下轉移了?”
    張君點了點頭,招呼人把幾個還不方便行走的重傷員抬到擔架上,再檢查一下東西沒有遺漏,他們馬上就轉到梅家坳後麵的山崗下頭。
    楊政委嘴裏開始罵罵咧咧了,出了這樣的事兒,張君這個隊長和他這個政委都逃不了要負責的,搞不好兩個人都得寫檢查。
    幾千裏地走過來,工作還沒展開,搞不好先得扣個處分下來,任誰心裏都好受不了。
    小滿和鹿生對附近的山比較熟悉,他們兩個等天亮之後,順著後山的小路往外找。
    叮叮當當的一通兒忙,他們這邊兒的動靜把住在對麵山腳下的兩家人都給驚動了。
    這兩戶人家都是外姓,原來是廟裏的佃戶,後來梅老爺買了這塊地,也沒趕他們走,就這麽留在這兒了。
    一戶姓吳,一戶姓謝。
    來打聽消息的是謝家的大兒媳婦。
    付寧答應他們每年都給佃戶手裏留足一千斤糧食,去年收成不強,可他真的用自己手裏的糧食給補齊了。
    做佃戶這麽多年還真沒見過這樣的東家呢!
    兩戶人家私下也悄悄議論,隻盼著付寧能長長久久的在這裏待下去。
    這不一有動靜,兩家人就過來打聽了,問能不能幫上忙。
    付寧沒說實話,也沒法兒說實話,隻說是昨天有野豬跑進來了,他讓小滿去找找,別等大家都把地種上了,再給糟蹋了。
    這邊兒糊弄著外人,那邊兒好幾天都沒消息。
    付寧心裏嘀咕,這小子不會真的已經跑出大別山了吧?
    真跑出去也行,就怕讓民團抓住,不管他會不會把這裏供出去,人基本上都廢了。
    小滿帶著鹿生和保本在山溝子裏躥了好幾天,開始都是順著出山的路往外找,後來鹿生說了一句“這山長得都一樣,我住了這麽久都分不清楚哪兒是哪兒!”
    小滿受到了啟發,帶著人往那些岔路上找,這回可是有了收獲了。
    “大爺!大爺!找著了!”小滿也不敢大聲嚷嚷,一溜煙兒的跑進來,直接就奔著付寧來了。
    “在哪兒呢?”
    “保本哥和鹿生在後頭抬著呢!大白天的不敢弄進來,我先回來說一聲兒!”
    他們是在一個山裏獵人挖的陷阱裏發現王根生的,那是個可以困住野豬的大坑,王根生掉進去了摔得暈了好一陣子。
    一隻腳還崴了,瘸著腿爬了半天,怎麽也爬不上去。
    餓了幾天身上也沒勁兒了,實在是蹦噠不動了的時候,小滿他們找人的動靜讓他聽見了。
    砍了樹枝當繩子,幾個人費勁吧啦的把他從坑底下拉上來,小滿先回來報信,問付寧把人送哪兒去?
    “別弄回來,那兩家子都有知覺了,給後山他們送去!他們的事兒,咱們不摻和!”
    找著就好,付寧心裏踏實多了,隻要不是被人抓走的就好。
    等到天色黑下來了,張君又把重傷員給送回來了。
    “叔,我們就不回來了,在您這兒進進出出的給您招眼,但是這幾個重傷員還是得麻煩您。”
    付寧擺了擺手,這也不算什麽麻煩,“那個姓王的小子,怎麽著了?”
    “情況報給分區了,後續的處置看上級了,他情緒非常不穩定,一會兒嚷嚷著回冀東,一會兒又扒著小楊的衣服說要留下好好兒工作。”
    “哼”付寧冷笑了一聲兒,甘蔗都沒有兩頭甜,他還想著什麽好處都占著,既想有老區的待遇,還想要新區的功績。
    哪兒那麽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