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霓虹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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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 霓裳裂帛
    九重天墟的星軌突然偏移時,雲袖正在浣紗台排演《洛神賦》。水袖甩出的銀河陡然凝滯,旦宗傳承的霓裳羽衣無風自動,十八層鮫綃無端裂開三道口子。
    "師姐!"小師妹撞開朱漆屏風,"淨閣的銅人傀儡闖進山門了!"
    雲袖並指抹過裂縫,霓裳上浮現鐵麵佛的獨門印記。她突然將整件羽衣拋向空中,青衣水袖翻飛如蝶,唱腔化作實體音刃:"看我這招——遊園驚夢·碎鏡重圓!"
    羽衣碎片在空中重組為防禦陣,恰好擋住破窗而來的銅錘。鐵麵佛的傀儡分身踏著《鍾馗嫁妹》的鼓點現身,每步都震得經閣古籍簌簌墜落。
    "旦宗小輩。"傀儡咽喉裏傳出沙啞戲腔,"交出星脈圖,饒你不死。"
    雲袖足尖點地躍上房梁,鬢間珠釵突然射向傀儡眉心。就在對方抬錘格擋時,那珠釵竟在半空變招為《天女散花》的身段——原是紅綃的武旦傀儡術!
    "鐵麵佛大人。"紅綃的聲音從珠釵裏傳出,"您弑師時用的銅錘,可還沾著老閣主的腦髓?"
    這句話像驚堂木拍響,傀儡動作驟然遲滯。雲袖趁機甩出七彩緞帶,緞帶上繡的《牡丹亭》戲文亮起金光。傀儡被纏住的刹那,浣紗台地磚突然下陷——露出下方沸騰的星漿池!
    "師妹當心!"紅綃本體破瓦而入,梨花槍挑飛三枚透骨釘,"這是末殿的九幽陷仙陣!"
    星漿噴湧中,雲袖看見自己的倒影變成二十年前的皇後。那幻象突然伸手抓住她腳踝,耳畔響起夜天子的唱詞:"原來姹紫嫣紅開遍...
    第二幕 銅錘問心1651字)
    淨閣地牢深處,燕驚鴻的鳳翅紫金冠正在滲血。鐵麵佛的真身端坐刑台,手中銅錘敲擊著《擊鼓罵曹》的節奏。每聲鼓點都讓鎖住燕驚鴻的隕鐵鏈收緊三分。
    "驚鴻賢侄。"鐵麵佛抹著白臉妝,"你義父臨終前,可說了星核骰子的下落?"燕驚鴻咳著血笑出聲,白發間突然生出龍角。吞天戲腔震得刑具叮當作響:"閣主這出《審潘洪》,唱得比您弑師時差遠了!"
    銅錘挾著風雷砸下,卻在觸及天靈蓋時被龍角抵住。暗處突然飛出五枚星釘——正是老淨閣主封印在燕驚鴻脊骨裏的禁製!鐵麵佛慌忙變招為《魯智深醉打山門》,銅錘舞成金色光罩。
    "叮叮叮"三聲脆響,星釘竟在錘麵刻出北鬥陣圖。燕驚鴻趁機掙斷鎖鏈,吞天戲腔全開:"且聽這折——徐策跑城·血詔破陣!"
    龍角迸發的音波掀翻地牢穹頂,露出外麵詭異的星象:貪狼星正吞食文曲星光。鐵麵佛的油彩突然融化,露出底下千機叟的機關麵皮!
    "末殿的機關術?"燕驚鴻瞳孔驟縮,"你們六大反派聯手了?"假鐵麵佛撕開人皮,露出體內齒輪咬合的星核裝置。裝置中心懸浮著半枚骰子,上麵"安"字正在褪色:"夜天子大人說,您這出《單刀會》該落幕了。"
    第三幕 武旦焚城
    紅綃的梨花槍插在城門箭樓時,整座新城正在上演荒誕劇:百姓們如提線木偶般跳著《目連救母》的陰間舞,每人體內都延伸出金線匯向城主府。
    "星傀大陣..."紅綃咬破指尖在槍杆畫符,"雲袖!幫我爭取三刻鍾!"城主府突然炸裂,白麵閻羅踩著《借東風》的雲步現身。他手中羽扇輕揮,百姓們的金線突然調轉方向,如毒蛇般襲向紅綃。
    雲袖的霓裳羽衣及時展開,破碎的鮫綃竟化作《梁祝》裏的蝴蝶屏障。青衣仙子淩空起舞,唱腔凝成實體劍雨:"血羅刹!我知道你在看戲!"
    暗處傳來銀鈴般的笑聲,血羅刹倒懸著從牌坊垂下。她臉上畫著《李慧娘》的鬼麵妝,指尖纏繞著旦宗禁術"魂繞指柔"的紅線。
    "小師妹。"血羅刹的紅線纏住雲袖腳踝,"師姐教你真正的《宇宙鋒》..."紅線突然灼燒起來,雲袖驚覺這是用怨魂煉製的焚心絲!千鈞一發之際,紅綃的梨花槍突然自燃,槍頭浮現夜天子獨有的星紋。
    "父親。"紅綃撫過燃燒的槍身,"您當年就是這樣操控母親的吧?"
    烈焰中升起七十二盞幽冥燈,每盞燈裏都囚禁著武旦怨魂。她們齊唱《抗金兵》的選段,聲波震得血羅刹鬼麵龜裂。白麵閻羅的羽扇突然自焚,露出扇骨上刻的"末殿製"三字。
    第四幕 末殿機心
    千機叟的機關城懸浮在星漿池上時,燕驚鴻正踏著《夜奔》的鼓點追逐假鐵麵佛。每步都在虛空留下燃燒的腳印,龍角在星軌偏移下生長出青銅紋路。
    "末殿的《八陣圖》?"燕驚鴻閃過齒輪突襲,"難怪要假扮淨閣之人!"機關城突然變形為巨型戲台,千機叟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燕皇子可知《空城計》真諦?"無數銅人傀儡唱著《定軍山》包抄而來,手中兵器全是各派失傳的秘寶。
    燕驚鴻的吞天戲腔突然變調,轉為老淨閣主親授的《探陰山》。音波觸及銅人時,它們竟集體跳起淨閣祭舞!龍角趁機刺入機關城主軸,帶出的不是齒輪,而是浸泡在弱水中的半張戲票——與阿寧在星漿池所見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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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霓裳閣大火..."千機叟的機關體突然卡頓,"你怎麽會這曲..."
    銅人陣列突然倒戈,燕驚鴻這才發現它們體內都有老淨閣主埋下的星釘。就在他即將抓住戲票時,無相鬼的毒蠱從齒輪間噴射而出!
    龍角自動護主形成音障,卻見毒蠱幻化出雲袖的臉。那幻象哀泣著唱《竇娥冤》,眼淚竟是蝕骨銷魂的弱水。燕驚鴻心神震蕩之際,機關城底部突然探出青銅巨手——正是末殿鎮派之寶"五雷天罡掌"!
    第五幕 雙生照影
    阿寧的琉璃身軀站在星漿池中央,腳下倒映著兩個時空:一邊是二十年前的霓裳閣大火,一邊是現在的九重天墟崩解。銀河從她七竅流出,在池麵寫出《牡丹亭》的戲文。
    "原來杜麗娘遊的是星脈..."阿寧觸碰池水,指尖浮現夜天子的星紋,"驚鴻哥哥!骰子是..."警告尚未出口,白麵閻羅的琴弦已纏住她脖頸。血羅刹的紅線同時刺入琉璃軀體,兩人合奏起《長生殿》的絕命曲。阿寧的銀河突然倒流,在眉心凝聚成梨花烙印。
    "星脈雙子果然名不虛傳。"白麵閻羅的假麵脫落,露出夜天子半張臉,"可惜你妹妹的殘魂..."
    紅綃的燃燒梨花槍破空而來,槍尖挑著另半張戲票。兩票相合的瞬間,星漿池突然靜止,浮現出當年皇後產子時的真相:夜天子將真正的星脈雙子魂魄分別封入銀簪與骰子,而阿寧與星君隻是容器!
    "現在明白了?"夜天子的虛影從池底升起,"你們都是本座的..."話未說完,燕驚鴻的龍角帶著機關城殘骸砸入池中。吞天戲腔震碎《長生殿》曲譜,老淨閣主封印的星釘全部激活。阿寧趁機抓住兩半戲票,琉璃身軀突然透明——顯現出體內流淌的完整星脈網絡!
    第六幕·星隕天崩
    星漿池沸騰如熔金,阿寧的琉璃身軀在熾流中浮沉。兩半戲票合二為一的刹那,夜天子的虛影驟然扭曲,化作萬千金線蠱蟲,順著星脈網絡瘋狂逃竄。
    "攔住他!"燕驚鴻龍角刺入池中,吞天戲腔震碎虛空,"《鎖五龍》——封天!" 八百戲子怨魂應聲凝成血色鎖鏈,卻見金線蠱蟲突然分裂,每一根都化作白麵閻羅的琴弦、血羅刹的紅線、鐵麵佛的銅錘虛影!六大反派的絕學在星漿池上交織成《十麵埋伏》的殺陣,竟將怨魂鎖鏈寸寸絞斷。
    雲袖的霓裳羽衣驟然展開,十八層鮫綃化作天幕,其上繡著的《洛神賦》戲文亮起金光:"紅綃姐,借我武旦煞氣!"
    紅綃縱身躍入陣中,梨花槍燃起幽冥燈火,槍尖在虛空劃出《穆柯寨》的陣法軌跡。兩女身影交錯間,旦宗幻術與武旦殺招完美融合,竟在殺陣中央撕開一道缺口!
    阿寧的琉璃手指突然穿透缺口,抓住一根金線。星脈網絡在她掌心具現,女童瞳孔倒映出二十年前的畫麵——夜天子站在霓裳閣頂,將新生雙子魂魄抽離,一魂封入銀簪,一魂煉入骰子!
    "原來……我們都不是人。"阿寧輕笑,銀河從七竅奔湧而出,"隻是你養的容器!" 星漿池轟然炸裂,十萬被煉化的百姓魂魄齊聲哀嚎,化作滔天怨火撲向夜天子!
    第七幕·千機算盡
    千機叟的機關城殘骸懸浮在星漿池上,齒輪咬合聲裏夾雜著《空城計》的詭譎唱腔。燕驚鴻踏著燃燒的戲台殘木躍上城樓,龍角刺入中樞機關,帶出的卻不是齒輪,而是一枚刻著"醜"字的星核碎片!
    "無相鬼的毒蠱……"燕驚鴻瞳孔驟縮,"你們早就算好了?" 機關城突然變形,無數銅人傀儡從暗處湧出,每一具都唱著不同戲文:《定軍山》《長阪坡》《四郎探母》……音波交織成末殿禁術"萬戲蝕心陣"!燕驚鴻的吞天戲腔被硬生生壓回喉間,龍角上的青銅紋路開始剝落。
    就在此時,紅綃的燃燒梨花槍破空而至,槍尖挑著一盞幽冥燈。燈中囚禁的武旦怨魂齊聲尖嘯,竟與銅人唱腔形成詭異的《陰陽對戲》!
    "驚鴻!"紅綃的聲音穿透殺陣,"他的機關城是假的——真身在星脈節點!" 燕驚鴻猛然醒悟,龍角全力刺入腳下城磚。碎裂的機關體中,浮現出千機叟的星傀本體——一具由弱水凝成的老生傀儡,手中判官筆正蘸著星漿書寫戲文!
    "《擊鼓罵曹》寫完了。"千機叟的機關喉舌哢哢作響,"該唱《走麥城》了。" 筆鋒落處,燕驚鴻周身突然浮現血色戲文,如枷鎖般纏繞四肢。危急關頭,雲袖的霓裳羽衣從天而降,鮫綃上《牡丹亭》的戲文化作蝶群,啃噬起血色枷鎖!
    "師妹……"千機叟的傀儡眼珠轉動,"你師父死前,也是這樣被啃光的。" 雲袖身形一滯,羽衣上的蝶群突然失控,反撲向她!
    第八幕·霓裳焚天1650字)
    蝶群淹沒雲袖的刹那,紅綃的梨花槍突然自爆,九百九十九道槍影如流星墜入星漿池。幽冥燈裏的武旦怨魂集體燃燒,唱起《抗金兵》的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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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霓裳為祭——"紅綃七竅滲血,"焚!" 烈焰衝天而起,竟順著星脈網絡燒向夜天子本體。阿寧的琉璃身軀在火中浮沉,銀河星圖從眉心展開,映出三個時空的星脈節點:過去、現在、未來!
    夜天子的金線蠱蟲在火中扭曲,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嘯:"紅綃!你竟敢弑父?!" 紅綃冷笑,槍尖挑起燃燒的戲票:"你配嗎?"
    戲票燃盡的刹那,星漿池底升起七十二枚星釘,每一枚都刻著淨閣封印秘紋。燕驚鴻的龍角突然離體,帶著心頭血刺入星釘:"老閣主!助我——" 星釘化作流光,釘入夜天子本體所在的星脈節點。十萬百姓魂魄的怨火終於突破金線防禦,將夜天子包裹成繭!
    雲袖的羽衣徹底焚毀,露出底下染血的青衣。她踉蹌著走向紅綃,指尖浮現旦宗禁術"魂繞指柔"的最後一道紅線:"師姐……送你一程。" 紅線纏繞紅綃手腕,武旦的身影逐漸透明。她看向阿寧,輕笑:"妹妹,骰子該轉了。"
    第九幕·骰定乾坤
    夜天子的繭蛹在星火中萎縮,阿寧的琉璃手掌按在繭上。銀河星圖與星脈網絡徹底融合,女童輕聲念出戲文:"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繭蛹爆裂的刹那,一枚全新的骰子從星漿池底升起——六麵皆刻"寧"字! 燕驚鴻的白發無風自動,殘破的鳳翅紫金冠突然重組,顯現出皇室秘傳的《鍘美案》戲文。他踏著星火走向阿寧,吞天戲腔化作最溫柔的念白:"這一出……該落幕了。"
    骰子落地的瞬間,九重天墟的星軌歸位。新城所有崩塌的戲台廢墟上,梨樹一夜花開。紅綃的銀槍插在中央戲台,槍身梵文化作童謠,被孩童們傳唱。
    阿寧的琉璃身軀立於最高處,腳下延伸出銀河光帶,連接萬家燈火。她看向燕驚鴻,輕笑:"驚鴻哥哥,我接住了。"
    第十幕·梨雪人間
    三個月後,新城梨雪紛飛。 燕驚鴻在重建的戲台上唱著新編《定風波》,台下孩童手腕係著星核骰子串成的鏈子,每顆骰子的"寧"字都泛著微光。
    雲袖的青衣換成了素白,她在弱水畔立了塊無字碑,碑前總有一盞未燃盡的幽冥燈。 有人說看見紅綃的殘魂在梨樹下擲骰,骰子落地時化作流螢;更有人說夜雨時,能聽見《霓裳羽衣曲》的殘響。
    隻有燕驚鴻知道——每當新骰轉動,阿寧眉心的梨花就會亮起。 那裏麵,流淌著足以重塑天道的星脈。 卻永遠凝固在了,最溫柔的晨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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