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影的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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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霜星的冷笑如冰錐刺入骨髓的刹那,反握冰晶的指尖驟然爆出血珠。
“就這點……”
她的喉間溢出破碎的低笑,頸間的源石結晶突然如心髒般跳動。
“就這點熱度,也敢妄想吃掉我?”
冰晶在掌心碎成齏粉的瞬間,整座車庫的金屬框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煌瞳孔驟縮 —— 她看見霜星的皮膚下泛起蛛網狀的藍光,那些本該致命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凍愈合,斷裂的冰刀殘片竟逆著重力浮起,在她身後聚成巨型冰翼的輪廓。
“灰喉!快退!”
博士的影刃本能地斬向破空而來的冰棱,卻在觸及的瞬間被凍成脆片。
灰喉的弩箭剛離弦,就被某種無形的力場震成齏粉,她驚恐地看見霜星抬起手,車庫頂部的混凝土塊竟如雪花般簌簌墜落,每一粒碎石都在半空凝成鋒利的冰晶。
阿米婭的手杖重重砸在地麵,金色力場卻在觸碰到霜星的冰翼時發出刺耳的尖嘯。這不是簡單的源石技藝對抗,而是兩種信念的正麵碰撞 —— 霜星身後的冰翼刻滿感染者的血淚,每一道紋路都在訴說 “必須毀滅” 的絕望;而阿米婭的力場邊緣,不知何時纏滿了細小的光繭,像是無數個 “值得拯救” 的希望在萌芽。
煌的電鋸再次啟動,卻在看見霜星的眼睛時猛地頓住 —— 那雙藍眸裏的瘋狂已退潮,隻剩下近乎平靜的死寂,像極了雪境傳說中,自願葬入冰湖的守陵人。
“你們以為贏了?”
霜星的聲音像是從冰層深處傳來,冰翼揮動的刹那,整麵牆壁轟然倒塌。煌直接被逼退了數米。
“真正的雪境……”
她踏碎滿地冰晶走來,每一步都在地麵留下蔓延的冰紋。
“從不會給失敗者留全屍。”
灰喉突然拽住博士的手臂躍向掩體。碎石堆後的瞬間,無數冰棱擦著頭皮刺入牆麵,發出暴雨打在金屬板上的轟鳴。
她摸到腰間僅剩的兩枚暖光彈,卻在扯開保險栓的刹那,看見霜星的冰翼掃過煌的電鋸 —— 鋸齒上的火焰竟被直接凍結,化作千萬片燃燒的冰晶,如蒲公英般飄向四周。
羅德島眾人悉數全被擋下,而霜星卻連指尖都未顫動。
她垂眸望著掌心凝結的冰晶,忽然聽見頸間傳來細碎的脆響 —— 那條用粗糙鬆木雕成的祈願符,不知何時已裂成兩半,木屑混著雪粒落在腳邊。
“...... 碎了。”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雪花的歎息。蹲下身拾起碎片時,指腹蹭過刻得歪歪扭扭的 “平安” 二字 —— 那是愛國者在某個雪夜,用戰刀刀柄對著篝火刻了整夜的笨拙紋路。木屑裏還嵌著極細的冰碴,像極了老爺子每次給她包紮傷口時,藏在粗糲掌心的溫度。
“他說這是雪境巫醫用極光紡線編的......”
霜星的拇指摩挲著斷裂處,忽然笑出聲來,那笑聲混著喉間湧起的血腥氣。
“說能鎖住我的命火...... 嗬。”
碎木屑被她捏成齏粉,混著呼出的白霧散在風裏。
“原來連巫醫的謊話,都比我們父女的‘約定’,比現在的荒誕的整合運動......實在。”
阿米婭看見霜星的肩膀在顫抖。她從未見過這個雪境戰士如此脆弱的姿態 ——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的冰棱,隻剩下一具被風雪掏空的軀殼。遠處煌的電鋸還在嗡鳴,灰喉正重新裝填暖光彈,可整個世界突然安靜得隻剩下霜星指尖碎木屑墜落的聲音。
博士……)
影的聲音如淬了毒的匕首,突然從神經深處剜過。博士蜷縮在碎冰中的指尖猛然抽搐,剛才斷裂的影刃殘片刺破掌心,溫熱的血珠墜在冰麵上,竟發出滋啦的汽化聲 —— 那是連體溫都被凍結的征兆。
看起來冰美人的寒氣,比想象中更棘手呢。瞧瞧你這可憐的處境。)
意識裏的聲音帶著蜜糖般的惡意,齒輪轉動的虛影在視網膜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博士抬眼望去,霜星的冰棱距阿米婭咽喉已不足十厘米,少女兔耳上的冰晶正簌簌墜落,在護目鏡上砸出蛛網狀的裂痕。煌的電鋸卡在融化的冰縫裏冒青煙,灰喉的弩箭早已射空,指腹在空弦上擦出血痕。
少廢話!)
博士在心底低吼,影刃的殘片在掌心震出嗡鳴。
別急嘛,我現在就問你一句,想不想救下那個小白兔子?)
.........)
隻給你三秒鍾回答我。三......)
影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澈,像刀刃出鞘的清鳴。
二......)
倒計時像冰錐敲擊太陽穴。博士的心跳聲在耳內轟鳴,忽然想起阿米婭上次發燒時,攥著她袖口呢喃 “別走” 的溫度;想起少女在會議室畫作戰圖時,舌尖輕抵下唇的專注神情;想起切城廢墟裏,那雙捧著破碎袖章的手,指尖還沾著未幹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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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該怎麽辦!)
這個答案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帶著鐵鏽味的決然。
緊接著,博士眼前突然一黑,失重感如潮水般湧來,等她踉蹌著站穩時,又回到了那個懸浮著無數齒輪的神秘空間 —— 影正站在齒輪中央,黑色風衣下擺無風自動,指尖纏繞著蛇形的源石技藝流光。
“明智的選擇。”
影的笑容在陰影裏裂開,露出犬齒的鋒利弧度。他抬手時,齒輪開始逆時針轉動,博士看見自己的倒影在齒輪表麵破碎又重組,原本泛青的眼底漸漸漫上血色,像滴入冰湖的鮮血。
“握住我的手,親愛的博士。”
他的聲音混著齒輪摩擦的尖嘯。
“讓我們一起,撕開這層凍住希望的冰殼。”
沉默持續的時間比三秒更長。博士望著那雙伸出的手,指節處有與自己掌心相同的老繭,虎口處刻著模糊的薩卡茲文 —— 那是 “活下去” 的意思。當她終於將手遞過去時,觸到的不是冰涼的金屬,而是帶著體溫的、真實的皮膚。
在握上的那一瞬間,博士的眼眸竟開始由淡紫色緩緩“化作”血紅色。
光芒在相觸的瞬間爆開。
............
車庫裏,霜星的冰棱正要刺穿阿米婭咽喉的刹那,突然聽見一聲金屬落地的脆響。
緊接著一道血紅色的刀氣直接劃破寒潮,將冰淩直接砍碎。
所有人應聲望去,就看見那個總是將自己藏在兜帽後的身影緩緩直起腰,
“這東西……”
“博士” 抬手扯下麵罩並摘下兜帽,碎發下的臉色蒼白如紙,卻在血色瞳孔的映襯下,顯出某種病態的妖冶。
“確實該摘了。”
“博士?”
阿米婭的聲音帶著裂痕。她看見對方緩緩抬頭,唇角勾起的弧度竟比霜星的冰刃更冷,卻在對上她的目光時,閃過一絲極淺的、近乎溫柔的顫動。
“聚!”
“博士”一甩手,破碎的影漸漸恢複成原狀。
影刃在掌心重組的聲響,像死神磨鐮刀的低吟。這次的刀刃不再是幽紫,而是純粹的黑和紅,刃麵上流動的不是光,而是吞噬所有光線的暗物質。博士轉動手腕,刀刃劃破空氣的尖嘯竟帶著某種頻率,震得車庫頂部的積雪簌簌墜落,每一粒雪晶在觸碰到刀刃的瞬間,都化作細小的黑洞。
“現在 ——”
“博士”開口了,聲音像是兩塊金屬互相摩擦,卻在尾音裏藏著阿米婭陌生的、極淺的沙啞。
“讓我們重新……”
她忽然露出微笑,犬齒刺破下唇的血珠懸在嘴角,“定義這場戰鬥。”
煌感覺後頸的寒毛全部倒豎。她看見博士邁步時,冰層在腳下呈放射狀開裂,每條裂縫裏都滲出紫黑色的源石流體,所到之處金屬框架鏽蝕成粉末,冰棱接觸到流體的瞬間,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你…… 究竟是誰?”
霜星也是察覺出眼前的“博士”根本不是本人。
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博士卻不回答,隻是舉起影刃,刀刃在空中劃出的不是弧線,而是某種超越三維的詭異軌跡。
阿米婭突然聽見無數個重疊的聲音在腦海裏炸響,那是博士的聲音,又不全是 ——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個聲音都在喊同一個名字。
“阿米婭!”
冰棱墜落的瞬間,“博士”動了。
她的身影化作黑紅色的流光,在霜星瞳孔裏拉出殘像。影刃擦著對方咽喉劃過的刹那,霜星聽見自己的冰晶裂開的聲音,卻不是被刀刃砍碎,而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震碎。“博士”的指尖輕輕點在她胸前的源石結晶上,那觸感竟不是冷,而是灼燒般的溫熱。
霜星的呼吸驟然紊亂。
當博士的指尖觸到她頸間結晶的刹那,某種比源石技藝更滾燙的東西順著皮膚竄進心髒,幾乎要將她冰封多年的魂靈燙出個窟窿。她猛地甩動手臂,冰晶如暴雨般從腕間迸發,卻在觸及對方胸口時,看見那雙血瞳裏閃過一絲近乎痛楚的黯然。
“別過來!”
她的嘶吼混著冰霧擴散。博士的身影在紫黑色流光中閃退,靴底擦過結冰的地麵,竟留下焦黑的灼痕。冰霧本是她的領域,此刻卻在那雙血瞳的注視下泛起詭異的紫光,每一粒冰晶都成了跳動的暗紫色光點,像極了深海中引誘獵物的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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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過去了,羅德島還在它的航線上嗚嗚地航行著。博士,我很喜歡這個夜晚,喜歡到想把它放在腦海最深處藏起來。謝謝你,能像這樣陪著我。明年的這一天,我們一定還能一起度過。
——阿米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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