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偏執的雇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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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我們也是整合運動,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們薩卡茲就這麽恩將仇報嗎!”
淒厲的呼喊像生鏽的釘子紮進雪地,驚起簷角幾隻凍僵的麻雀。迷迭香小隊正踩著碎冰前進,她突然攥緊了拳頭,藍綠色的瞳孔在兜帽陰影裏驟然收縮。
“怎麽回事?”
她的聲音透過麵甲傳來,帶著源石技藝特有的嗡鳴。
“街壘那邊……”
幹員的戰術目鏡映著遠處火光,喉結猛地滾動。
“是薩卡茲人在殺整合運動的人……隊長?!”
話音未落,迷迭香已轉身衝向巷道深處。
“幫助受害者。”
風雪掀起她的黑色鬥篷,露出腰側交叉的源石結晶紋路——那些青藍色的脈絡在夜色中微微發亮,像被驚醒的冰原毒蛇。
“隊長!您一個人去?”
身後傳來幹員們急促的腳步聲。
“嗯。”
她隻吐出一個字,靴底碾過凍血時發出吱呀的脆響。
“還愣著幹什麽?快跟上隊長!”
“哦!”
………………
“嗚......呃......為什麽,為什麽!!”
感染者蜷縮在血泊裏發抖,指甲摳著地麵往後蹭,破碎的護目鏡滑落鼻梁,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睛。他盯著步步緊逼的薩卡茲雇傭兵,刀刃上的血珠砸在他顫抖的手背上。
“整合運動怎麽會變成這樣……不是說要建立沒有歧視的家園嗎?我們不是發誓要做彼此的後盾嗎!”
雇傭兵的兜帽陰影裏,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
"這個秘密...你沒機會知道了。"
話音未落,染血的短刀已迎著暮色舉起,金屬反光刺得感染者閉上眼。
"住手。"
冰冷女聲驟響的刹那,破風銳響撕裂空氣。雇傭兵隻覺頸側一涼,尚未反應過來,整顆頭顱已帶著噴泉般的血柱飛離軀幹,重重砸在三步外的碎石堆上。
"!!"
其餘薩卡茲雇傭兵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具仍在抽搐的無頭軀體。直到有人突然大喊。
"是重型投擲手!小心她的武器!"
眾人這才驚覺——空中懸浮著數塊磨盤大的黑色重劍,棱角處泛著金屬冷光。
銀發菲林少女攥著拳頭的指節泛白,瞳孔鎖定他們時,重劍的頂端正爆發出刺目紅光。
"放下武器。"
迷迭香的聲音不帶溫度,視線卻轉向蜷縮在地的感染者,語氣微頓。
"安全了,快離開這裏。"
"離開...能去哪?"
感染者盯著遠處橫陳的屍體,喉間發出破碎的哽咽。
"我們已經,我的隊友...同鄉們...他們都..."
"阿沁,搭把手。"
迷迭香頭也不回地吩咐。
“好嘞。”
名為阿沁的魯珀族少女應聲上前,蹲下身時耳尖的絨毛輕輕顫動。
"來,兄弟,站起來。"
她拽住感染者顫抖的手臂,語氣混著怒氣與安撫。
"那些薩卡茲混蛋不長眼,先跟我們走。"
“我重複一遍。”
迷迭香銀發驟揚,懸浮的重劍轟然轉向,劍刃劃破空氣時帶起凜冽氣浪,直指薩卡茲陣列。
“放下武器,薩卡茲。”
為首雇傭兵嗤笑一聲,將染血短刀轉了個花。
“憑幾把懸浮劍就想讓我們投降?”
其餘人立刻將刀刃舉至胸前,金屬摩擦聲在林間刺耳炸開。
“你們以為握著火器就能肆意妄為?”
迷迭香的質問讓空氣凝結。
“我們從不這麽想。”
雇傭兵舔了舔刀刃血跡。
“但現在,我們沒得選。”
“沒得選?”
她的聲音陡然冰寒。
“攻擊同族、屠戮感染者——這就是你們的選擇?”
“感染者算哪門子同胞?”
雇傭兵突然怒吼,兜帽下的角因激動而震顫。
“我們的血脈隻屬於薩卡茲!”
“加入整合運動時,你們可不是這麽宣誓的!”
迷迭香重劍的結晶爆發出紅光,懸浮的岩塊開始龜裂。
“背叛信仰、殘害手足、玩弄他人信任……”
她的怒意讓周圍源石技藝產生共鳴,地麵竟滲出暗紫色晶簇。
“可惡!”
“小心她的源石技藝!散開!”
就在重劍即將攜雷霆之勢劈下的瞬間——
“迷迭香,住手!”
阿米婭的聲音如急雨般砸落,嬌小身影猛地撲到她身側,雙手死死攥住她施法的手腕。
刹那間,懸浮的重劍凝滯在半空,劍刃距離雇傭兵咽喉僅寸許,刃風刮得對方兜帽翻飛,露出驚愕的臉。
“阿米婭?”
迷迭香的聲線驟然鬆垮,懸浮的重劍因分神而輕輕晃動。
“raidian剛截到通訊!”
阿米婭攥緊她的手腕,兔耳因焦急而不停顫動。
“凱爾希醫生發給我們最後的消息,是讓我們當心特殊感染者......它們可能是龍門那些特殊感染者的變體,我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進一步傳染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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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轉向薩卡茲雇傭兵,瞳孔裏的光芒灼灼。
“薩卡茲戰士們,聽我說!有一些......深度感染了的薩卡茲人,他們正在催化其他感染者!
我們必須讓其他感染者撤出他們所在的區域......你們的這個街區還有其他幸存的感染者,他們完全是非戰鬥人員!即使我們不從這裏通行,我也希望各位分派人手,保證其他感染者的安全!”
迷迭香在一旁冷哼。
“不可能的。他們不會這麽做。沒有良心。”
為首的雇傭兵突然摘下兜帽,露出角根處密布的源石結晶。
“我們看到了。那些怪物是自己走進街區的。”
他的聲音沙啞如磨砂。
“我們不能退。如果它們過來,必須在這裏解決——不能讓更多薩卡茲被感染。”
“你也可能被感染!”
迷迭香的腳重重頓地,重劍震顫著逼近半米。
“那又如何?”
雇傭兵扯出帶血的笑,露出的牙齒間竟也嵌著紫晶。
“被當成怪物的日子,還少嗎?”
這句話像塊冰砣砸在空氣裏。迷迭香的手突然僵住,銀發垂落的陰影裏,猩紅瞳孔輕輕收縮。
林間風聲穿過薩卡茲人角間的晶簇,發出細碎的嗡鳴,混著遠處隱約的嘶吼,把所有人的沉默都碾得發疼。
“這座城市已經完了。咱們早晚也得落進那下場。”
雇傭兵擦著刀刃冷笑。
“但是,如果我們消滅了他們,那一切好說,還有人能活下去。”
迷迭香攥緊了拳頭。
“隻要塔露拉不死,這個城市就會被毀滅的。”
“都動不了她,你們更別想沾邊。”
雇傭兵踢開腳邊碎石,語氣像淬了冰。
“不站在贏的人這裏,就贏不了;打仗,贏不了就死——你當這是過家家?”
“可你要是再傷害別的感染者的話,你在這裏就會死了。”
少女的聲音發顫,卻把立場咬得死緊。
“死了又怎麽樣呢?”
雇傭兵突然笑起來,笑聲裏全是破罐子破摔的狠勁。
“跟梅菲斯特的那群‘牧群’一樣爛在陰溝裏?哈......那家夥本來就是怪物。我們殺感染者?因為咱們骨子裏都是怪物!”
他猛地逼近一步,眼尾泛紅。
“我們隻是不想薩卡茲受更多苦,薩卡茲受的罪還少嗎?
可受罪又能怎樣?你離開這裏,走到哪,他們會正眼看你?
你是感染者,你會不知道你的下場?你當然知道。你隻要走出你這個小小的隊伍,你就會死。”
風卷起廢墟裏的塵埃,他盯著迷迭香的瞳孔,像在看一麵照見所有絕望的鏡子。
“走出這道牆,要麽被人拿皮鞭抽著吊死在城門口,要麽被踹出鎮子活活餓死,喂了荒野的野獸......活著沒體麵,死了沒人埋,這就是命。你活不下去。以及,你沒有尊嚴。”
迷迭香的兜帽被風掀起一角,露出的睫毛劇烈顫抖著。
“你懂什麽——”
話音未落就被自己咬碎在齒間,指節攥得吱呀作響。
阿米婭的兔耳貼著後腦,絨毛在硝煙裏微微翕動。
“戰士,請看著我的眼睛——你舉起武器,真的是為了塔露拉嗎?”
她往前半步時,腰間源石結晶的藍光隨心跳明滅,像落進深潭的星子。
雇傭兵突然扯斷滲血的繃帶,結痂的傷口被動作撕裂,暗紅血珠順著小臂滴在龜裂的石板上。
“她能在雷區裏開出活路,能讓瀕死的弟兄多喘三小時氣——”
他突然用染血的手指戳向天空。
“跟著這把火,至少不會像野狗一樣爛在巷子裏!多劈碎幾個擋路的腦袋......值了!”
“滾出我的視線!”
迷迭香的劍刃突然爆起幽藍電弧,劍尖劃破空氣時帶起銳利爆鳴。
“下一次就把你從頭蓋骨劈到腳後跟上!”
話音未落,碎石堆裏騰起的風刃已削斷對方肩甲的皮帶,生鏽的鐵片嘩啦墜地。
“菲林小崽子口氣不小!”
為首的雇傭兵猛地將戰斧剁進地麵,濺起的火星燙穿了迷迭香的褲腳。他身後的薩卡茲們同時踏前,甲胄碰撞聲像口破鍾在廢墟裏晃蕩,有人扯著破鑼嗓子笑。
“想從我們屍體上跨過去?先瞧瞧這把斧頭——”
說著揚起缺刃的戰斧,腐臭的血垢從凹槽裏簌簌掉落。
“夠不夠把你這身細皮嫩肉剁成臊子喂烏鴉!”
迷迭香突然抬腳踹開腳邊燃燒的油桶,滾蕩的火舌舔上雇傭兵的護腿。重劍頂端的源石突然炸出冰藍色光紋,碎磚在氣流裏飛旋成鋒利的漩渦。
為了活命就把同胞當柴火填戰壕——”
少女的聲音被風揉碎在硝煙裏,卻像冰錐刺進每個人耳膜。
“你們被血糊住的眼睛,連自己爛到骨頭裏的樣子都看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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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已經跟著恩雅來過這裏許多次了呢。我好像也逐漸明白了,為什麽恩雅一有空就喜歡往這裏跑。這裏有這麽多有趣、可愛的人,博士,你會帶領這艘艦船駛向何方呢?真想見識見識啊。
——耶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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