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拔劍,屬於魔王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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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營帳外的烈焰如猙獰的巨口,將夜幕啃噬得千瘡百孔。在這片由惡意淬煉的火光中央,身披殘破王袍的薩卡茲身影劇烈震顫,他的怒吼撞碎燃燒的帳幔,震落的火星如同泣血的星辰
    「又被背叛了!他們撕毀協約,突襲了非武裝營地!那些是拖家帶口的平民,不是戰士!」
    他突然揪住染血的銀發,指節深陷頭皮,喉間迸出的字句混著焦煙。
    「為什麽要燒死我的妻兒?為什麽薩卡茲的孩子要被剁成肉醬?我們隻想找片不被詛咒的土地活下去 —— 就因為我們是薩卡茲嗎?!」
    阿米婭的淚滴在火舌中爆成白霧,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混著灰燼輕顫。
    「就因為我們是感染者嗎?」
    記憶裏的火焰驟然翻湧成青黑色,薩卡茲君王轉身時,獨眼龍罩下滲出的不是血,而是與火焰同色的怒火。
    「我們何曾燒過平民的村莊?何曾把孩子串在槍尖?他們恨我們 —— 無理由地虐殺、背信棄義,用更大的罪惡掩蓋肮髒!」
    他的質問如生鏽的鑰匙,擰開阿米婭意識深處的鎖孔。
    「這是權力的玩弄,還是刻在骨髓裏的惡毒?他們該恨的是我們,還是把大地變成煉獄的自己?」
    話音未落,他猛地拔出插在血泥中的長劍 —— 劍身被黑青二色浸透,每道紋路都在滲出怨毒的氣息,那重量順著記憶的脈絡壓上阿米婭的肩頭。
    「我恨他們嗎?」
    胸腔裏炸開的不是答案,而是燎原的憤怒。這怒火灼燒著薩卡茲的底線,衝垮阿米婭的心智壁壘憎恨連仇恨都殺不死,澆灌惡意的土壤怎能開出和平之花?但這怒火不同 ——
    「就算不報複、不詛咒,我也有永遠憤怒的權利!」
    薩卡茲將劍刃抵在喉頭,青色火焰在他瞳孔裏瘋狂燃燒。
    「他們若沒想過結局,就不該揮下屠刀!」
    隨著吼聲落下,營帳外的橙紅烈焰竟詭異地褪成青芒,火苗畏縮著蜷成毒蛇形狀。他揚起長劍,藍黑色氣焰順著劍脊滑落,在地麵烙出卡茲戴爾的破碎王冠
    「若大地逼我永握武器,那我就用這把劍劈開一切 —— 帶給背誓者,帶給所有麻木的人,也帶給我自己!」
    阿米婭知道,這位君王在屠盡背叛者後,用同一把劍刺穿了自己的心髒。那把浸染怒火的長劍化作飛灰,卻在她靈魂深處留下永不熄滅的烙印。此刻更多記憶如淬火的鐵水灌入意識
    「拔刀之招,當破即破。」
    「淚鋒之招,當斷即斷。」
    「淚鋒之劍,當棄即棄。」
    「雲裂之劍,當立則立。」
    時代的洪流在思維中奔湧,那個薩卡茲的結局算不上救贖,卻讓阿米婭猛地睜開眼。她看見陳舉劍的怒影,看見塔露拉周身翻湧的業火,更看見自己掌心悄然凝聚的黑青雙色光刃 —— 這把承載著千年憤怒的劍,不該隻屬於過去。
    當青藍色的焰苗從她指縫間竄出時,記憶中的阿米婭握緊了那柄由記憶與怒火鑄成的長劍。劍身在虛空中劃出半輪殘月,刃口凝結的不是血,而是薩卡茲君王未竟的咆哮,以及所有在烈焰中悲鳴的靈魂回響。
    阿米婭垂首立在焦土中央,發絲間的黑色紋路如蛛網般收縮。當她緩緩抬臂時,食指上那枚刻著卡茲戴爾圖騰的戒指突然震顫,黑曜石材質的戒麵滲出縷縷黑煙,在掌心聚成旋轉的漩渦。
    下一秒,戒指如承受不住壓力的琉璃般轟然碎裂!飛濺的黑曜石碎屑尚未落地,阿米婭的藍瞳已被猩紅浸染,身後土地發出沉悶的爆裂聲 —— 三根纏繞著源石結晶的漆黑台柱破土而出,柱身刻滿扭曲的薩卡茲符文,頂端鑲嵌的菱形黑曜石正與她破碎的戒指遙相呼應。
    更驚人的變化在她身後展開暗紫色的能量流如活物般匯聚,凝出巨大的倒三角圖騰,尖端垂落的光帶勾勒出卡茲戴爾王冠的殘片。而在她身前,第四根台柱伴隨著硫磺味的濃煙升起,柱頂凹槽中赫然插著一柄半露的長劍 —— 劍柄纏繞著褪色的銀鏈,劍格處鑲嵌的紅寶石正滲出與她瞳孔同色的血光。
    阿米婭的指尖撫過冰涼的劍身,觸碰到的瞬間,所有台柱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共鳴。她深吸一口氣,掌心的黑紋與劍身上的詛咒紋路劇烈共振,隨著一聲沉喝,手臂肌肉暴起青筋,將那柄沉睡千年的長劍猛地拔出!
    出鞘的銳鳴撕裂空氣,劍刃上流淌的青黑色火焰瞬間點燃周遭的焦風。
    劍刃脫鞘的瞬間,青黑色火光如火山噴發般炸裂。阿米婭身前的玄黑台柱與背後懸浮的倒三角圖騰轟然崩碎,化作萬千流淌幽光的符文,如被震碎的星核般迸濺。
    那些刻著薩卡茲血淚的咒文尚未落地,便已融入她足下驟然亮起的棱形紅陣 —— 符文陣邊緣騰起跳躍的火紋,每道棱角都迸射著細小的黑色閃電,在焦土上灼燒出冒煙的卡茲戴爾古印,宛如大地被撕開的血口。
    猩紅第二次吞噬阿米婭的瞳孔,握劍的右手突然爆發出蛇信狀的黑芒。細密的黑色紋路如毒藤般順著腕骨瘋長,瞬間爬滿整條手臂直至肩頭,在撕裂的衣袖下綻開暗紫色的能量脈絡,每道紋路都隨著心髒搏動而突突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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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腕猛地翻轉,青黑劍刃在空中劃出銀弧,刃麵驟然崩開一道血色裂痕 —— 那紋路像極了瀕死者的脈搏,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滲出溫熱的血珠,在劍脊上聚成蜿蜒的血河。
    當反手劍勢轉為正手的刹那,周遭焦風突然凝固成琥珀。三道腕粗的黑色閃電自符文陣角轟然劈下,在她周身交織成劈啪作響的電網,電弧掃過之處騰起硫磺色的濃煙,將斷壁映成煉獄般的橙紅。
    她靜立於符文陣眼,破碎的黑曜石戒指在腳邊泛著鬼火般的幽光,而那柄飽飲千年怒火的長劍垂落身側,劍刃上的血色裂痕與她瞳孔中的凶光彼此呼應,在燃燒的廢墟間勾勒出一尊浴血的戰神剪影。
    遠處 "塔露拉" 的火焰陡然一暗,科西切的暗影在瞳孔裏如驚濤般翻湧 —— 他看見阿米婭肩頸處的黑紋正與劍身上的詛咒符文共振,崩碎的圖騰殘片在她背後重新聚成半透明的戰旗,旗麵燃燒的並非火焰,而是無數感染者的血淚凝成的哭嚎文字,每個字符都在焦風中發出淒厲的尖嘯。
    “ 劍” 陳的聲音被焦風揉碎,赤霄劍在掌心震顫著共鳴。
    “塔露拉” 周身的火焰驟然萎縮,科西切的暗影在她瞳孔裏劇烈翻湧。當看清阿米婭手中那柄流淌青黑火光的長劍時,她燃燒的睫毛下滲出難以置信的驚惶 —— 那劍刃上跳動的血色紋路,分明是卡茲戴爾王室秘傳的 “怨火鑄魂” 之術。
    “從編織命運的紡錘,變成割裂現實的利刃”
    她踉蹌後退半步,熔岩般的發絲垂落眼前。
    “能量總量未變,形態卻完成了王血轉化 是真的。”
    火焰在她喉間發出劈啪爆響。
    “真貨。卡特斯,恭喜你。你不是什麽碎片,不是實驗品,不是模仿者。”
    她突然發出混著硫磺味的狂笑,左臉的科西切暗影與右臉的塔露拉真火瘋狂撕扯。
    “你是如假包換的薩卡茲君主 是人類之敵。”
    阿米婭將劍尖垂向焦土,劍刃上的血色紋路隨呼吸明滅。她抬起頭時,猩紅瞳孔已褪去大半,隻餘下邊緣燃燒的幽光。
    “站在你麵前的,是感染者阿米婭。”
    黑色閃電在她周身劈啪炸開,震落的碎石砸在劍脊上迸出火星。她握緊劍柄向前半步,棱形符文陣在腳下爆發出刺目紅光。
    “一個 要讓這片大地聽見哭聲的人。”
    廢墟深處突然傳來地層斷裂的轟鳴,陳驚見阿米婭肩頸處的黑紋正與劍身咒印連成一體,那些崩碎的圖騰殘片在她身後聚成半透明的王座虛影,座墊上鑲嵌的並非寶石,而是無數感染者的血淚凝成的水晶,每顆都在焦風中發出細碎的悲鳴。
    “阿米婭,你這是什麽魔術?”
    陳撐著赤霄劍的指節泛白,焦土的灼熱透過靴底傳來,讓她有些恍惚。
    "我現在 腦子亂得像團麻。"
    阿米婭垂在身側的長劍輕顫,棱形符文陣在腳下明明滅滅。
    "這個,現在應該不怎麽重要"
    "怎麽會不重要?"
    陳突然提高音量,撕裂的警服肩章在火光中晃動。
    "事關尊嚴問題。為什麽你拿著和赤霄幾乎差不多像的劍?為什麽你會我苦練了十幾年的劍術?"
    少女的耳朵向後撇成飛機耳,紫眸裏閃過驚慌的漣漪。
    "陳小姐有這麽嚴重嗎?!"
    "先不談別的。"
    陳用劍尖戳了戳熔成琉璃的地麵。
    "下次再說。這把劍,有多像赤霄?"
    "你可以當它就是另一把赤霄。"
    阿米婭的指尖蹭過劍柄上的薩卡茲圖騰,腕間的黑紋如心跳般起伏。
    陳忽然低笑出聲,血沫順著嘴角滑落。
    "好,阿米婭。你記得我多少劍術?"
    "全都記得。"
    阿米婭的回答快如閃電。
    "你揮劍時的氣息流轉,劍刃破風的角度,甚至"
    她突然頓住,耳尖泛起緋紅。
    "我看在眼裏,我從你的心裏發現的,我全都記得。"
    "你從我心裏發現了什麽?"
    陳的目光驟然如劍,赤霄劍在掌心發出嗡鳴。
    "呃,陳小姐不,不用擔心。"
    阿米婭慌忙擺手,黑紋順著手臂攀至肩頭。
    "我隻看了那些你希望我能學會的東西。"
    她猛地捂住嘴,劍身的血色紋路劇烈閃爍。
    "啊,陳小姐別這樣看我!我能判別這些事情,唔,也真的沒看別的。"
    穿堂而過的焦風裏,陳瞥見阿米婭身後的王座虛影晃了晃,那些感染者血淚凝成的水晶中,竟清晰映出自己在近衛局演武場的倒影 —— 月光將她的身影投在青磚上,劍穗劃出的弧線,正與阿米婭此刻握劍的姿態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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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無法因一次死亡而清算的悲傷,總是像絲絲縷縷的線,纏繞在我的肌膚上博士,也曾忘記過去的你,是否能明白這份心情?
    ——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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