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結局,抑或開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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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行政樓的飛簷在暮色裏挑著半輪殘陽,詩懷雅晃著鑲鑽袖扣推開銅製轉門,鱷魚皮手袋磕在星熊腰間的玄鐵護具上,發出玉石相擊的脆響。
"磨蹭什麽?怎麽?你又不是第一次去羅德島,害羞什麽?"
星熊反手勾住她天鵝頸往回拽,玄鐵臂甲壓得詩懷雅的蕾絲禮帽斜墜額角。
"新科市政官得注意吃相,我隻是升了職以後,害怕被人說是和羅德島勾結。"
她眼尾掃過對方香奈兒定製套裙上的鳶尾暗紋,忽然低笑。
詩懷雅掙開束縛,指尖劃過廊柱上盤繞的鎏金蛟龍,鴿血紅寶石戒指在壁燈下流轉成液態火焰。
"資本家就不能有革命浪漫主義?"
“你說得對。有錢人的道理。”
兩人轉過九曲回廊時,星熊突然攥緊她手腕。
“嗯......?魏長官辦公室裏,那個人......是誰?”
魏彥吾辦公室的磨砂玻璃上,正映出道頎長剪影 —— 那人藍發如深海凝冰,半邊肩胛纏著滲血的繃帶,破損的翼膜垂落地麵,每根飛羽都沾著暗褐血痂,翼骨連接處隱隱透出源石結晶的幽光。
"......藍色頭發的天使?還是薩卡茲?"
詩懷雅的珍珠耳釘在驚顫中劃出細碎銀弧。
"哇......哇!她,她受了好重的傷!"
星熊猛地捂住她唇瓣,玄鐵護手蹭過對方頸間的梵克雅寶項鏈。
"等等!別進去......魏長官也在裏麵。"
行政樓雕花窗欞漏進的月光突然一顫,藍發女子翼膜邊緣的源石結晶泛起幽光。她偏頭時,破損的飛羽掃過案頭銅鶴香爐,驚起的青煙在半空凝成符文羅盤。
"魏長官,廊下防滑墊上的腳步聲重了三兩。"
魏彥吾將青瓷茶杯重重頓在《大炎輿圖》上,龍井茶湯漫過龍門港的朱砂標記。他盯著女子肩胛骨處滲血的繃帶,那裏蜿蜒的金色咒印正隨呼吸明滅。
"比起星熊的鐵靴,你傷口裏的弩箭倒刺更該操心。"
"若您覺得市政官適合聽教宗密訊,"
女子突然展翼,撕裂的翼膜帶倒了案頭鎮紙。
"那我這道替您擋下的箭傷,不過是源石粉塵擦過罷了。"
她說著,傷口滲出的血珠突然懸浮,在空氣中織出拉特蘭聖徽的輪廓。
魏彥吾的目光驟然如劍,掃過她頸間若隱若現的教宗印戒。
"拉特蘭的信鴿,這次銜來的是聖槍還是禱文?"
"我不過是個......"
她的聲音低下去,翼骨間的十字章突然發燙。
"傳口信的遊隼。"
當 "教宗" 二字溢出唇間,魏彥吾猛地拍碎茶盞,瓷片濺在女子滲血的傷口上,竟化作金絲咒文。
"星熊!"
他的聲浪震得廊柱浮雕簌簌落灰。
"把詩懷雅塞進她的賓利!"
"喂 ——"
詩懷雅的珍珠手鏈被星熊攥得繃直,香奈兒套裙勾住走廊雕花欄杆,"我還沒看清她翅膀上的源石紋路......"
話音未落就被玄鐵臂甲捂住嘴,高跟鞋在青石板上劃出刺耳弧線。
辦公室重歸寂靜,魏彥吾捏碎手中茶寵,紫砂碎屑裏滾出枚拉特蘭銀幣。藍發女子用帶血的指尖在銀幣上勾勒,古拉特蘭文在空氣中亮起。
"他問您 ——"
字符突然化作刀叉圖案。
"今早蟹黃包配了幾錢薑絲?今夜佛跳牆,可願分半盅?"
魏彥吾突然低笑,指節敲了敲地圖上卡茲戴爾的焦痕。
"原來聖城銀盤裏的蜜餞,比不上龍門夜市的蚵仔煎......奇怪。他怎麽會想知道我的看法?"
他說話時,女子翼膜的血咒突然大亮,將兩人影子投在牆上,恰在地圖的卡茲戴爾舊址,疊成交叉的餐刀與湯匙。
“我想......畢竟您才是chief,魏先生。”
.....................
羅德島走廊的應急燈在天花板投下斑駁光影,可露希爾的高跟鞋碾過地麵的源石粉塵,在監控室的玻璃上劃出模糊痕跡。她晃著全息終端,屏幕上塔露拉的監禁室畫麵裏,那個裹著拘束衣的身影正背對著鏡頭,後頸源石結晶在冷光下泛著幽藍。
“她開口了嗎?”
身後幹員的戰術目鏡反射著屏幕藍光,指節叩擊著武器掛帶。
“沒有,從你們把她弄回來到現在,她可是真的......一句話都沒說。”
可露希爾突然放大畫麵,鏡頭聚焦到塔露拉手腕的靜脈注射器 —— 透明導管裏流動的並非營養液,而是閃爍著金色咒文的粘稠液體。
“也太沉得住氣了。就算那個......陳,對吧?來找她,她也啥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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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員的步槍槍口無意識垂下。
“那你打算怎麽辦?需要啟動心理誘導程序嗎?”
“我怎麽辦?我又不是阿斯卡綸......而且現在也沒什麽要她說的。”
可露希爾猛地關掉監控,終端彈出的采購清單裏,“源石傀儡皮膚” 的訂單正閃爍紅點。
“進一步提供的信息什麽的,也要看用在哪裏吧,大概。哎好煩啊我哪會治這種人......”
她突然拽住幹員的戰術背心,將其推到走廊攝像頭下。
“你站這兒別動,我要校準影像捕捉率。”
金屬地板傳來沉重腳步聲,星熊的玄鐵臂甲蹭過門框。
“詩懷雅在醫療部撒了把龍門幣,說要給‘病人’換絲綢拘束衣。”
她身後的金發大小姐正用鑲鑽手機拍攝監禁室門牌,香奈兒手袋撞在防暴盾牌上叮咚作響。
可露希爾突然笑出聲,指尖在終端快速敲擊,塔露拉的監禁室畫麵裏,拘束衣領口悄然滑下 —— 露出的皮膚下,細密的金色紋路正以呼吸頻率收縮,像極了陳夢涵赤霄劍上的符文。
“再這麽鬧下去,”
她放大烏薩斯皇帝內衛的入境申請郵件,附件裏的源石冰雕赫然是塔露拉的麵容。
“怕不是要把卡茲戴爾的血魔都招來開茶會。”
而此刻在羅德島動力艙的陰影裏,真正的塔露拉正躺在陳夢涵的越野車後座。她額角貼著的金色符紙突然發燙,映出車窗外飛逝的夜景 —— 那些流光溢彩的城市燈火,正透過車窗,在她閉合的眼瞼上,投下宛如龍門霓虹般的幻夢。
昏迷的塔露拉的腦海裏,科西切的聲音依舊在蠱惑著她的潛意識。
意識海的瘴氣裏,科西切的聲音像生鏽的鎖鏈碾過顱骨。
"塔露拉,看看你掌心的紋路 —— 那是我用源石刀刻下的鬥爭軌跡。人類連瘤獸都不如,它們至少懂得用獠牙守護族群,而你的同類會為了半塊發黴的麵包,把刀尖捅進彼此喉嚨。"
他的聲線在神經突觸間遊走,化作無數細小的源石蟲,啃噬著記憶深處的篝火畫麵。
"所以你必須成為牧羊人,用我教你的權術鞭撻這群羔羊。還記得嗎?是我讓你明白,理想不過是裹著糖衣的毒藥,而權力才是唯一的解藥。"
塔露拉猛地攥緊拳頭,意識海的岩壁上迸開金色裂紋。那些被科西切植入的記憶碎片 —— 礦場裏垂死礦工的眼睛、卡茲戴爾廢墟中燃燒的聖像、自己舉起戰斧時濺在臉上的血 —— 突然化作燃料,在血管裏熊熊燃燒。
"你塞進我腦子裏的仇恨,現在都成了引信。"
她的聲音震得意識海的瘴氣翻湧,岩壁上浮現出愛國者用戰錘刻下的 "自由" 二字。
"你教我的權謀術數,我會用來砸碎你構建的囚籠;你讓我見識的人性醜惡,我偏要在廢墟上種出花來。"
科西切的笑聲突然變成尖利的嘶鳴,化作巨大的源石巨爪抓向她的心髒。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不像當年被我從礦坑撈出來的野狗?你以為逃得掉嗎?每一次你舉起武器,每一次你下達殺戮命令,都是在重複我教你的動作 ——"
"夠了!"
塔露拉的意識驟然化作熾烈的源石核心,將科西切的幻影燒成齏粉。
"你給我的傷疤,現在是我的勳章;你灌輸的絕望,成了我燃燒的助燃劑。"
她的意識在瘴氣中劃出赤紅軌跡,所過之處凝結出冰晶般的誓言。
"從礦坑逃出來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你的提線木偶。現在該輪到我了 ——"
意識海突然炸開強光,塔露拉看見自己的掌心正握著一柄燃燒的戰斧,斧刃上刻著無數冤魂的名字。科西切的殘魂在光芒中發出最後一聲哀嚎,而她的聲音則像冰川斷裂般轟鳴。
"我會把你教我的一切,都變成埋葬你的墓碑。就算終點是同歸於盡的灰燼,我也要讓這片大地在火焰裏,長出你從未見過的新芽。"
....................
羅德島醫療室的消毒水氣味裏,混著凱爾希指間雪茄的淡香。她靠在診療台邊,白大褂下擺掃過金屬台麵,發出冷硬的聲響。推進之王站在診療室門口,獅心騎士團的徽章在燈光下泛著冷芒, cape邊緣的磨損痕跡像極了卡茲戴爾戰場上未愈合的傷口。
“維娜。”
凱爾希的聲線劃破凝滯的空氣,雪茄灰燼落在潔白的台布上,燙出細微的焦痕。
“靠近些。”
推進之王的戰靴碾過地麵的源石粉塵,玄鐵護膝在摩擦中發出低沉的嗡鳴。她停在診療台前,能清晰看見凱爾希眼中倒映的自己——鬃毛淩亂,鎖骨處新添的源石結晶正隨呼吸明滅。
“等等。”
凱爾希突然抬手,指尖懸在推進之王肩甲的裂痕上方,那裏還殘留著烏薩斯戰錘的齒痕。
“我先問你——”
手術刀在她指間轉動,火星明滅如戰場信號彈。
“你準備好麵對那個被史書抹去的維娜了嗎?那個不是獅心騎士、不是維多利亞流亡者,隻是個在礦場裏啃食凍土豆的女孩?”
推進之王的護手無意識攥緊,指節在金屬手套下泛白。診療室的通風管道傳來嗚咽般的風聲,像極了卡茲戴爾廢墟裏,風吹過斷劍的悲鳴。
“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沉下去,尾音被口罩濾得模糊。
“但如果必須有人撕開那些結痂的傷疤......”
凱爾希突然將雪茄按滅在台麵上,焦痕蜿蜒成維多利亞地圖的輪廓。
“很好。”
她拉開抽屜,取出的不是注射器,而是一卷泛黃的羊皮紙,封蠟上的獅心紋章已裂成兩半。
“那就讓我們從三十年前,你父親把你塞進運煤車的那個雪夜開始——”
......................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我也要加把勁才行。
——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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