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最好是一直養病中
字數:3513 加入書籤
“嗯,好。”
北風撲到兩人身上,送來一層層的降溫。
這裏實在不是長談的地方,安秀先指著後院的地方介紹起來:“先說這裏,大隊長得林叔說我買的地方包括整個趙家大院,這些荒廢了的也算在裏麵。”
趙長年皺著眉頭,回想的很是認真,過了一會兒,這才展顏一笑:“那是真不少,隻怕不止一畝地。”
“得林叔說不管多少都算我和你家裏的自留地,爹說明年開春就幫我們種上,種糧食還是菜都不少了。”
趙長年又用目光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眼前麵積的大小,最後得出的範圍還是讓他滿意到家。
“是不少,不過我回來了,養上一個冬天差不多,明年我們自己種,讓爹還是去掙工分。”
安秀瞪他一眼,抓住機會就要讓這個男人學會保重自己,也是她想抓住的機會。
“你給我好好歇著,什麽時候養好什麽時候才能幹活,聽見了嗎?”
趙長年送上笑臉:“聽你的。”
安秀扭開臉,掃視了麵前大半還是荒地的地盤,感覺著趙長年的視線跟著她的視線走,安秀悠悠道:“爹娘幫著收拾,幫了大忙,大妞二妞幫著收拾,也幫了大忙,這裏明年還要收拾,我讓大妞二妞先別拔前院外麵的草,留著隨時割草喂給牲口也是好的,這後院先從中間拔,拔出一個圈來,把沿著圈的小樹都留著,扭在一起成個籬笆模樣,明春小樹接著長,長上半年一年的就自然是個籬笆,以後在這裏麵種糧食還是種菜,又或者多養一些雞,都不會被人看見,等到籬笆長密了,黃皮子都不容易進來,也能防些狼和野豬。”
山林裏那些密切生長在一起的灌木又或者樹林,不用砍刀開山,根本密不透風。
安秀這樣安排,以後長成了,真的是一圈天然又結實的籬笆牆。
趙長年:“好,聽你的。”
安秀又是一笑:“明年就不怕野豬進來了,你頭頂上的這些肉,一半都是野豬下山送進門來的。”
趙長年乍一看就怔住,隨後驚的嚴肅回了姥姥家,他大驚失色,一把又抱住安秀:“秀,你沒事吧?”
安秀昂起下巴:“你給我好好看看,野豬變成臘肉,我怎麽可能有事,當時爹和德山叔都在拚了力氣擋著,他們也沒有太大的事情,就是摔了幾跤。哦......”
漫不經心的抬起手,展開來放到趙長年的麵前:“我的手滑破了皮,現在都好了。”
油皮擦傷是很痛的一種痛苦,不過好起來也可能一夜之間,褪去傷疤恢複成正常皮膚需要一些時間,不過結痂很快,隻是表麵上不怎麽好看。
在兩人剛才手握手的時候,油皮結痂也是較為光滑的那種,不是繭子能摸出來。
趙長年自己身體遍布傷痕,有以前任務裏的,有這次爆炸範圍裏的,還有幾次手術後造成的傷痕,他隻求身體養好重回工作上麵,根本不在意傷痕的多少或深淺。
可是看到安秀手上紅蝦蝦的一大片結痂,稍微聯想一下野豬進門的場景,趙長年這個硬漢嚇了個半死。
他紅了眼眶:“秀,你吃了大苦頭。”
安秀老實不客氣的回懟了他:“去你的,你才是吃了大苦的那個,我在家裏花著你的工資不用下地,不知道有多舒服。雖和三弟妹置氣,可爹娘向著我,長茂和二弟妹也來幫我,你沒看到大妞二妞都在這裏幹活嗎,趙長年,吃大苦的是你!你給我以後老實養傷,不好就不許幹別的。”
趙長年在她說話的時候,打開軍大衣的鈕扣,把安秀捂到懷抱裏,低低的道:“好,我在家裏好好養傷,也好好的陪著你,秀,咱們可說好了,等我養好傷再走的時候,按咱們過年說好的,你要和我一起走才行。”
本來今年出了正月,趙長年要帶著安秀和寶妞隨軍,可是安秀害喜的症狀出來,她又懷上了,隻能留在家裏。
趙長年走的時候戀戀不舍,回去也很是難過了幾天。
服務生再次被親密的距離暴擊了一萬點,她努力的適應著本屬於原主的暈眩,拚命用工作拉自己走出來。
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趙長年的傷勢,這是他的前世知道安秀死因以後,也曾想過振作的生活下去,他的工作崗位還需要他,把工作當成壓製痛苦的良藥,就這樣走完一生也並非不可以。
可是他的傷實在太重,安秀母女的離世又是最後一根稻草,他的父母也很快離世,趙長年被壓的翻不得身。
他纏綿病榻數年,在思念中前往地府服務大廳。
安秀在“執意分家”,“執意帶著幼小女兒另外居住”等過程裏,自覺得愧對了他,最後選擇的是靈魂暴走,而不是和趙長年靈魂相見。
她無顏對他......卻有無窮的精力在地府裏大鬧一場。
有很多的人生裏有著在人的一生裏無法彌補的遺憾,他們消除不了執念,帶著掛懷去下一世又是不可以的,他們又不願意放下掛懷。地府服務大廳對此還是持寬容幫助的態度,能幫忙修正的都會幫忙修正。
那些願意修正自己人生的人,總比讓傷害或被傷害留下的要好。
安秀被送往時空補丁局,接受對她的人生裏打補丁,服務生來到這裏,把影響她打補丁的關鍵點一個又一個的排除。
服務生在排除關鍵點裏有自主權利,在這一點上身在現場的服務生手握主動權,她第一個認定的,野豬下山母女離世是一個凶險的關鍵點,分家卻不應該是。
得到趙家大院是周圍都羨慕的行為,借著和喬引娣有矛盾買下趙家大院,這一點上沒有錯。
其後,趙長年的傷是一個凶險的關鍵點,這裏也是要修正的地方。
隻要在這個地方再做修正,安秀的人生就是夫妻團圓、傷愈隨軍,另一種比較有保護的人生。
保護她的更多來自她的丈夫趙長年。
這就服務生躲在原主身體殼子裏飽受著荼毒,她選擇用工作麻痹自己,把她的工作計劃拉出來再推敲一遍。
“傷好以後就隨軍?”
想都不要想。
隨軍可以,可不是趙長年簡單的做些三個月半年的休養,身體可以支撐工作就帶著母女隨軍。
不如就此留在家裏一直養病,過幾年再歸隊是最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