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青石板上整理著藥簍裏的赤星草，晨霧如輕紗般繚繞，裹著靈植特有的清苦味鑽進鼻腔，那股清新又帶著絲絲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斥了整個嗅覺空間。
    三日前在靈草穀采到的這批上品貨色，足夠兌換三瓶養氣丹——係統麵板上顯示著靈力值：37100，突破煉氣中期還差最後一道關卡。
    這係統自打我踏入修仙之路便神秘出現，如同冥冥之中的指引，助我在這艱難的修仙途中前行。
    "趙師弟這品相倒是不錯。"斜刺裏伸來一隻布滿老繭的手，指甲縫裏還沾著暗紅藥渣，"就是不知道來路幹不幹淨？"
    我抬頭看著五個灰袍修士圍住攤位，領頭的張猛把玩著腰間玉佩。
    餘光掃過人群外圍，曾萱抱臂倚在古槐下，發間銀鈴在晨光裏晃出細碎冷光，那冷光如針尖般刺痛我的眼，銀鈴輕微的晃動聲若有若無地傳入耳中。
    "張師兄說笑了。"我故意將藥簍往前推了半寸，赤星草特有的金紋在陽光下泛起漣漪，那金紋如靈動的金線，在眼前閃爍著迷人的光芒，"靈草穀東側斷崖，辰時三刻露水最重時采摘——這脈絡裏的冰晶還沒化盡呢。"
    張猛臉色微變。
    係統突然彈出提示：【發現噬心菇孢子殘留，建議使用初級淨化術】。
    我心頭一跳，昨日王藥師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突然閃過腦海。
    指節輕叩藥簍邊緣，借著整理草藥的姿勢悄悄掐了個淨化訣。
    "少廢話！"跟在張猛身後的麻臉修士突然抬腳踹向藥簍，"上個月靈草穀失竊......"
    青石板突然竄起半尺高的土牆，藥簍堪堪停在凹陷處。
    我維持著蹲姿仰頭看他："這位師兄，落雲山規第三十二條：無故損毀同門財物者，罰十塊下品靈石。"指尖還殘留著地靈術的震顫，那震顫如同電流般，從指尖傳遍全身，靈力值瞬間跌到29。
    圍觀人群響起竊竊私語，我隱約聽到有修士小聲嘀咕：“這落雲山規第三十二條，當年可是因為一樁大事才定下的，可不能輕易違反。”
    曾萱不知何時站直了身子，銀鈴叮當聲混在風裏格外清晰，那清脆的鈴聲仿佛是在為這緊張的氣氛增添一絲別樣的韻律。
    張猛突然伸手按住麻臉修士肩膀，陰惻惻笑道："趙師弟好記性，不過若是贓物......"
    "若是贓物當如何？"我突然站起身，藥簍裏的赤星草嘩啦啦傾倒在青石板上，那聲響如同暴雨打在石板上，"煩請李長老驗看——這些赤星草根須完整，分明是雨後新采。
    倒是張師兄袖口沾的噬心菇孢子......"故意拖長的尾音裏，張猛猛地縮回手臂。
    係統突然發出警報，三枚鐵蒺藜破空而來，那尖銳的破空聲如同惡魔的呼嘯，傳入耳中讓人心驚膽戰。
    我借著側身躲避的動作抓起兩株赤星草，草汁在掌心爆開的瞬間發動火刃術。
    幽藍火焰裹著藥香衝天而起，那火焰如靈動的幽藍色精靈，帶著濃鬱的藥香，將暗器燒成鐵水。
    "不可能！"麻臉修士看著自己焦黑的袖口，"煉氣初期怎會......"
    靈力在經脈裏翻湧如刀，我強撐著冷笑："諸位師兄可聽說過藥火相生？"其實全靠係統強行提升火係親和力，此刻五髒六腑都在灼燒，但麵上必須雲淡風輕。
    曾萱的驚呼被爆炸聲淹沒。
    張猛祭出青銅鐧當頭劈下，我順勢滾向左側攤位，抓起攤主來不及收的寒冰符拍在地麵。
    冰霜順著青石板蔓延，五個灰袍修士頓時東倒西歪。
    "住手！"
    李長老的喝聲伴隨著築基威壓降臨，那喝聲如洪鍾般響亮，威壓如無形的巨手，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我趁機將最後靈力注入聲帶："請長老明鑒！
    張師兄等人不僅當眾尋釁，袖中更藏有噬心菇——此物遇火即爆，方才諸位都看見那鐵蒺藜如何自燃了吧？"
    張猛臉色煞白地想藏起右手，卻被李長老隔空攝住手腕。
    暗紫色菌絲從袖袋裏鑽出來的瞬間，圍觀人群嘩然退開。
    "執法堂領罰。"李長老拂袖卷走張猛等人，轉頭深深看我一眼，"你倒是機警。"
    靈力透支的眩暈感終於湧上來，我踉蹌著扶住藥簍。
    曾萱不知何時擠到前排，繡著纏枝紋的裙角掃過滿地冰渣，那冰渣被裙角掃過，發出細碎的聲響："你...你怎麽知道噬心菇的特性？"
    "王藥師昨日說赤星草配紫雲藤可助突破。"我抹去嘴角血漬，從藥簍底層摸出株不起眼的灰菇，"但若混入這個——"噬心菇在掌心碎成齏粉，那粉末如細小的灰塵，在指尖飄散，"別說突破，怕是會經脈逆行。"
    曾萱瞳孔微縮，突然甩袖就走："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後半句消散在風裏，但係統提示音及時響起：【曾萱好感度+10】。
    收拾殘局時，隱約嗅到一縷熟悉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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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頭望去，隻見人群外閃過半幅水紅紗裙，發間金步搖在晨光裏劃出流螢般的弧線。
    我裝作不知，低頭數著新換到的養氣丹——瓷瓶溫熱，像是被人握了很久才放下。
    接上文）
    我收拾好攤位，拖著疲憊的身軀，腳步沉重地朝著藥鋪走去。
    一路上，集市漸漸安靜下來，喧鬧聲在身後遠去，隻留下偶爾的幾聲叫賣聲回蕩在空氣中。
    道路兩旁的攤位逐漸收起，攤主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有些落寞。
    我心中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切，既慶幸自己化險為夷，又期待著接下來實力的提升。
    我倚在藥鋪門框上數著靈石，腕間被鐵蒺藜擦傷的地方滲出血珠，那血珠如鮮豔的紅寶石，刺痛著我的眼。
    正要掏止血散，鼻尖忽然纏上一縷熟稔的冷香。
    "凝血草需配三葉蓮。"素白指尖挑著冰蠶絲帕按在傷口，曾瑤的廣袖拂過我手背時帶起酥麻觸感，那觸感如同輕柔的羽毛，輕輕拂過手背，"你倒好，直接拿烈陽砂往傷口抹？"
    抬眼便撞進她含笑的桃花眸，金步搖垂下的流蘇在耳畔輕晃，那流蘇晃動的聲音如輕柔的音樂，在耳邊奏響。
    她半跪在青石板上替我包紮，水紅裙擺鋪開如三月桃花，引得圍觀修士倒吸涼氣——誰不知落雲山這位冷美人素來不沾俗塵？
    此時，集市的喧囂已經遠去，周圍安靜了許多，隻有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和修士們低聲的交談聲。
    突然，屋簷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移動，我不經意間抬頭，似乎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倒掛在那裏，但又不太確定，心中閃過一絲疑惑。
    "師姐怎知我儲物袋裏是烈陽砂？"我故意晃了晃腰間灰撲撲的袋子。
    方才戰鬥時確實悄悄備了這味爆裂靈材，本是打算魚死網破時用的後手。
    她蔥白手指突然戳在我肋下，激得我差點跳起來。"七竅還留著噬心菇的焦苦味呢。"曾瑤指尖亮起瑩綠靈光，順著我經脈遊走，那靈光如綠色的絲線，在經脈中穿梭，"強行催動火靈根還敢嘴硬？"
    係統突然彈窗：【檢測到木係治愈靈力，是否開啟雙修模式？】嚇得我差點把瓷瓶摔了。
    曾瑤似有所覺，眼波流轉間忽然湊近耳語："趙師弟心跳得好快，是餘毒未清麽？"
    "咳！"李長老的咳嗽聲及時解圍。
    老者在三丈外負手而立，目光掃過滿地冰渣時瞳孔微縮："能在煉氣初期施展組合術法，你倒是給老夫驚喜。"
    我掙開曾瑤攙扶正要行禮，卻被一股柔和靈力托住。"這是玄冰玉髓。"李長老拋來枚冰藍晶石，那晶石如藍色的寶石，在陽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七日後外門大比，若你能衝進前二十......"後半句化作傳音入密："藏經閣三層有你要的東西。"
    晶石入手刹那，係統瘋狂閃爍：【檢測到稀有靈物！
    靈力上限提升至150！】經脈中滯澀感頓時消散，連曾瑤渡入的治愈靈光都明亮三分。
    我強壓欣喜抱拳："謝長老栽培。"
    "栽培？"曾瑤突然輕笑，玉指捏住我耳垂輕輕一擰，那擰動的觸感如輕微的拉扯，"李老頭分明是看中你破解噬心菇的本事，想讓你當藥廬苦力呢。"
    李長老白須一顫，甩袖卷走地上殘存的噬心菇孢子："明日辰時來藥廬！"踏劍離去時，我分明看見他嘴角抽搐。
    "姐姐倒是會疼人。"清脆嗓音從屋簷傳來。
    曾萱倒掛在飛簷下，裙擺翻卷如蝶翼，"往常我受傷時，怎不見你拿雪魄膏出來？"
    我這才發現腕間藥香清冽異常——雪魄膏可是能換十塊中品靈石的療傷聖藥。
    曾瑤麵不改色地在我掌心畫圈："萱兒上個月打碎師尊的九轉琉璃盞時，用的可是整瓶......"
    "趙羽！"曾萱突然翻身落地，繡鞋踩著冰碴咯吱作響，"之前說你偷學我派心法是我不對。"她梗著脖子扔來塊玉簡，"但這個你必須收下！"
    《落雲劍訣·殘篇》幾個小篆在日光下流轉。
    我心頭劇震，這分明是內門弟子才有資格研習的功法。
    係統突然彈出任務：【參悟劍訣第一式，獎勵瞬影步黃階上品）】
    "別誤會！"曾萱突然掏出一把赤星草砸在我懷裏，"你...你采的藥草品相太差，我是怕你大比時丟我們落雲山的臉！"說罷禦劍衝天而起，發間銀鈴響得淩亂不堪。
    暮色漸濃時，我盤坐在後山青石上調息。
    玄冰玉髓在丹田處浮沉，將係統灌注的靈力提純成淡金色霧氣。
    神識掃過新得的養氣丹，忽然發現瓷瓶底部刻著極小的瑤字。
    "倒是嘴硬心軟。"摩挲著刻痕輕笑，山風送來集市殘留的藥香，那藥香如輕柔的絲線，纏繞在鼻尖。
    遠處執法堂方向隱約傳來鞭撻聲，想來是張猛等人正在受罰。
    三百裏外的黑市賭坊裏，張猛將酒壇砸在牆上。"我要那雜種死！"他扭曲的臉映在血酒裏，"去聯係萬毒窟的人，就說......"聲音漸低，陰影中伸出隻布滿咒文的手，接過了染血的弟子令牌。
    賭桌燭火忽明忽暗，照見張猛袖中滑落的噬心菇——那菌絲竟透著詭異的金芒。
    屋簷上夜梟振翅掠過，血色月光漫過窗欞，在牆麵上投出蛛網般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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