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蹲在藏書閣門前的青石階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殘留的爆炎符焦痕。
    夕陽把琉璃瓦染成血色，簷角銅鈴突然叮當亂響，驚得我手背汗毛倒豎——自打前日護身符現出血痕，連風聲都像裹著刀片。
    "趙師弟又來淘換寶貝？"守閣的周師兄正往青銅燈盞裏添鮫油，躍動的火苗映得他憨厚的圓臉忽明忽暗，"聽說最近後山試煉場失蹤了三個外門弟子，執法堂查了半月都沒頭緒......"
    我撣了撣衣擺沾著的符紙灰，指腹在袖中暗袋裏那枚冰棱上輕輕一劃。
    係統今早彈出的血色警告框還在視網膜上殘留著幻影，失蹤案現場殘留的靈力波動與護身符灰燼裏的詭異能量如出一轍。
    書閣雕花木門在身後吱呀開啟的瞬間，我聞到了熟悉的硝煙味。
    張峰倚在《天衍陣圖》的檀木架旁，腰間新換的羊脂玉佩刻著清風紋，偏要配上玄色暗紋勁裝，活像隻開屏的烏鴉。
    他屈指彈了彈手中玉簡："聽說趙師弟昨日改良的爆炎符，把陳長老親傳的雷火陣都炸穿了？"
    我假裝沒看見他袖口滑落的引蟲粉，這玩意沾上能讓古籍蠹蟲發狂。
    係統界麵在識海裏泛著微光，【天眼掃描】模式下，他藏在背後的左手正捏著張移形換影符——看來是想讓我在眾目睽睽下"失手"毀壞典籍。
    "張師兄說笑了。"我錯步避開他假意拍肩的動作，指尖暗扣的凝冰訣將飄落的引蟲粉凍成冰晶，"倒是您熏衣的龍涎香裏摻了三分蝕骨草，當心夜半關節疼。"
    藏書閣穹頂的星宿圖突然流轉起來，二十八宿青光連成鎖鏈纏住他即將甩出的符咒。
    玄風長老的冷哼從三樓傳來："要鬥法去試劍台！"
    張峰臉色鐵青地退後半步，我趁機閃進《五行要術》區域。
    係統突然在視網膜投射出金色箭頭，指引我繞過三重障眼法陣。
    當指尖觸到某本《基礎煉丹術》時，書脊突然凸起個八卦盤，暗格裏躺著本灰撲撲的《混元築基錄》。
    "這不可能！"張峰的驚呼從身後炸響。
    他手中測靈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我懷中的古籍正泛著隻有天眼可見的鎏金光暈。
    周圍弟子們灼熱的視線幾乎要把我後背燒出洞來，有個劍修手裏的《禦劍訣》啪嗒掉在地上。
    係統提示音在耳畔輕笑：【檢測到上古禁製，建議用昨日改良的爆炎符第三式破解】。
    我背靠玄武岩柱席地而坐，書頁間突然騰起金甲傀儡，卻在嗅到我袖口殘留的冰棱氣息時化作青煙——原來曾瑤昨夜偷偷給我渡的玄冰真氣才是鑰匙。
    閣外暮鼓恰在此時響起，我摸著扉頁夾層裏那枚溫潤的玉簡，築基期的靈力循環路線在識海裏自動推演。
    張峰拂袖而去的腳步聲裏混著玉玨碎裂的脆響，而我的係統背包已經彈出二十三種築基方案。
    夜風裹著桃夭香鑽進窗欞時，我正用冰棱在青磚上畫陣圖。
    身後木梯傳來極輕的足音，繡鞋尖上綴的東珠在月光下一晃——
    接上文）
    繡鞋尖上的東珠在月光裏晃出細碎銀斑，我故意把冰棱往陣眼多按了三寸。
    青磚縫隙裏騰起的寒霧恰到好處地籠住曾瑤的裙角，她發間那支金步搖的流蘇叮咚撞在書架上，驚醒了角落裏打盹的守閣靈貓。
    "趙師兄好厲害的陣法。"她垂眸盯著我指尖凝著的冰晶，耳垂紅得像要滴血的珊瑚珠。
    廣袖裏滑出的絲帕裹著還帶著體溫的桃花酥，甜香混著她袖口的雪鬆香攪得我丹田發燙。
    係統突然彈出個粉紅氣泡框：【檢測到玄冰真氣共鳴，建議雙修築基方案已更新至第24條】。
    我手一抖差點把陣圖裏的坎水位畫成離火，曾瑤發梢掃過手背時，識海裏的靈力循環突然快了三成。
    "這《混元築基錄》..."她蔥白似的指尖剛要碰觸古籍，我懷中的玉簡突然騰起三尺金光。
    穹頂星宿圖投下的光柱將我們籠在其中，二十八宿符文順著她的冰綃腰帶往我袖口鑽，在腕間凝成個糾纏的陰陽魚。
    閣外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某個劍修撞翻了硯台，墨汁潑在《禦劍訣》上染出個滑稽的鬼臉。
    我餘光瞥見柳如煙抱劍倚在窗邊，冷月在她劍鞘上割出霜色裂痕——這女人看熱鬧時睫毛都不帶顫的。
    "係統，解析功法要多久？"我在識海裏戳了戳那個瘋狂轉動的八卦圖標。
    視網膜上突然炸開漫天星鬥，每顆星辰都對應著經脈穴位，曾瑤渡來的玄冰真氣正順著天樞穴往靈台竄。
    【正在模擬築基過程，消耗10靈力可加速三倍】機械音裏混著翻書聲。
    我咬牙將靈力灌入係統，懷中的《混元築基錄》突然無風自動，書頁間騰起的金光在半空凝成個三寸小人，竟當眾演練起築基期的混元劍訣。
    曾瑤突然輕呼一聲，她腰間的冰魄劍不受控製地出鞘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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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鋒映出我們交疊的倒影時，我後知後覺發現兩人的靈力不知何時已擰成股青金色的溪流，正順著星宿圖的軌跡在藏書閣穹頂遊走。
    "快看趙師兄的眉心！"周明師兄的驚呼炸響在西北角。
    青銅燈盞裏的鮫油突然爆出七色火苗，我額間不知何時凝出了枚冰火交織的道紋。
    係統背包裏二十三種築基方案正在瘋狂重組，最終定格在【混元道體·天階】的字樣上。
    曾瑤忽然伸手點在我膻中穴，指尖涼得像深澗寒玉："師兄的靈力在逆行。"她說話時嗬出的白氣凝成霜花落在我手背，我這才驚覺後背道袍已被冷汗浸透——係統過載的副作用比想象中來得凶猛。
    書架陰影裏突然傳來"哢嗒"輕響。
    柳如煙的劍鞘撞在玄武岩柱上，震落三層積灰。
    我反手甩出三道冰牆，卻見某本《南疆蠱術》正在無風自動，書頁間爬出的赤紅螞蟻眨眼啃穿了青磚。
    曾瑤的冰魄劍錚然出鞘，劍光掃過處，蠱蟲屍體竟拚成個猙獰的"死"字。
    "子時三刻，蠹魚化妖。"玄風長老的傳音在整座藏書閣回蕩，聲波震碎了東南角的障眼法陣。
    露出真容的《傀儡機關術》區域，十幾具青銅人偶的眼窩突然亮起紅光。
    我攥著還剩半塊靈力的係統界麵，突然聽見頭頂傳來瓦片碎裂的脆響。
    曾瑤的冰綃腰帶纏上我手腕時，她發間的桃花香混著血腥味鑽進鼻腔。
    我們方才坐過的青磚地上，此刻正插著三枚刻有清風紋的透骨釘——那紋路與張峰玉佩上的如出一轍。
    "師兄小心！"她突然旋身將我撲倒在書架夾角。
    我們鼻尖相距不過半寸時，整排《五行要術》轟然倒塌，塵霧裏隱約可見陳長老的玄色衣角。
    我袖中的改良爆炎符已經發燙，卻聽見係統發出尖銳警報：
    【檢測到渡劫期殘魂波動，建議立即撤離！】
    閣外暮鼓聲突然變了調，像是誰把鼓槌砸進了血肉裏。
    守閣靈貓炸著毛竄上房梁，撞翻了記載護山大陣的玉簡架。
    當最後一絲月光被翻湧的黑雲吞噬時，我摸到曾瑤腕間跳得飛快的脈搏——和係統警報聲頻率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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