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槽牙咬得發酸，白眉老道搭在我命門上的手指像塊千年寒冰。
    視網膜上跳動的《禁術解析》正把青銅門上的饕餮紋拆解成三百二十種咒殺陣，公孫婉兒突然扯著嗓子喊："卦象顯示生門在震位！"
    "震位是虺蛟尾巴對著的承露盤！"曾瑤的絳紅披帛卷住鐵牛汩汩冒血的手腕，另一隻手拋給我個青玉瓶，"趙師兄接住，是龍涎止血散！"
    瓶身還帶著她掌心的溫度，我旋開塞子的瞬間，係統突然彈出鮮紅的警示框：【檢測到宿主壽命值異常波動，建議兌換"龜息丹"延緩靈力反噬限時折扣：兩年陽壽）】
    "奸商。"我啐了口血沫，青玉瓶在掌心轉了個圈。
    鐵牛黧黑的臉已經泛青，那些蛇形紋路正順著他的經脈往心口爬。
    曾萱突然從我腋下鑽出來，靈巧得像隻雪貂，兩指夾著銀針唰唰封住鐵牛三處大穴。
    "鎖魂印遇血則燃，"白眉老道突然出聲，十二枚銅錢在虺蛟屍體上擺出北鬥陣，"小友若信得過老朽......"
    話音未落，青銅門上的饕餮紋突然活了過來。
    整座地宮開始扭曲，承露盤裏積攢千年的月光凝成實體，像柄淬毒的彎刀劈向公孫婉兒的後心。
    我條件反射地踏出七星步，係統倉庫裏剛兌換的"流雲逐月"身法自動觸發，拽著公孫婉兒滾進虺蛟盤踞的凹坑。
    "趙公子當心！"公孫婉兒的銀針匣摔在玉磚上，六十四卦圖鋪開成淡金色的屏障。
    我聞到她發間紫述香的刹那，曾瑤的驚呼和係統的警報同時在耳畔炸響。
    三丈外的曾萱正踮腳去夠承露盤邊緣的龍紋珠，渾然不知背後石壁裏探出的骨爪。
    我反手抽出係統臨時租借的"青蚨劍"，劍鋒割破掌心的瞬間，二十年陽壽化作劍芒斬碎了那截森白指骨。
    "趙師兄的手！"曾萱轉身時撞翻了承露盤，龍紋珠滾進虺蛟張開的巨口。
    白眉老道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銅錢陣裏浮起縷黑霧，我分明看見那些霧氣凝成小篆狀的符咒，正悄悄纏上鐵牛的腳踝。
    係統忽然在我視網膜上投射出慢放畫麵：公孫婉兒跌落的銀針在玉磚表麵彈跳七次，每次落點恰好對應天樞到搖光的方位；曾瑤止血散裏混著片桃花瓣，邊緣有被靈力灼燒的焦痕；而老道銅錢陣中的黑霧，分明與鎖魂印的朱砂是同源之力。
    "原來如此。"我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青蚨劍插進虺蛟第三根肋骨的縫隙。
    地宮穹頂的星圖突然開始逆向旋轉，那些墜落的月光在公孫婉兒的卦陣裏折射成七彩虹橋。
    曾萱突然揪住我腰帶："趙師兄快看！
    承露盤的影子！"
    月光與虹影交錯的位置，虺蛟屍體的投影正咬住自己的尾巴。
    係統倉庫突然傳來震動，那本《禁術解析》自動翻到"銜尾蛇陣"的章節，八百種陰毒陣法中唯獨這頁被朱砂畫了圈。
    "鐵牛兄弟對不住了。"我彈指擊碎曾瑤係在鐵牛腕上的披帛，鮮血飛濺到銅錢陣的瞬間，整座地宮響起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
    公孫婉兒突然拽著我後領暴退三丈："是活屍轉生術！"
    白眉老道的道袍鼓成風帆，十二枚銅錢盡數沒入鐵牛體內。
    我盯著他袖中若隱若現的蛇鱗，忽然想起穿越前那個連環殺人案——凶手最喜歡在救援人員裏扮演熱心的誌願者。
    "係統，兌換"破妄之眼"體驗版。"我舔掉濺到唇上的血，看著三年陽壽化作金光沒入瞳孔。
    鐵牛皮膚下遊走的黑氣突然顯現出經絡狀的結構，與青銅門上的饕餮紋完美契合。
    曾瑤的驚呼聲中，我踩著虹橋躍向旋轉的承露盤。
    青蚨劍劃過自己左臂時，係統提示音歡快地響起：【檢測到宿主主動觸發"血祭"效果，攻擊力提升300】
    當劍鋒裹挾著青蓮業火刺入鐵牛心口時，我對著瞳孔驟縮的白眉老道無聲地比出口型：抓到你了。
    接上文）
    青蓮業火順著劍刃灌入鐵牛胸腔的刹那，我聽見白眉老道袖中傳來細碎的鱗片摩擦聲。
    這聲音和案發現場蛇類爬過證物袋的響動如出一轍，當年那個偽裝成誌願者的凶手，作案後總會不自覺地摩挲腕間蛇形紋身。
    "轟！"
    鐵牛渾身爆開青銅色的光暈，虺蛟屍體突然化作齏粉。
    公孫婉兒的六十四卦陣發出琴弦崩斷般的脆響，承露盤裏的月光凝成實體鎖鏈，將白眉老道釘在青銅門上。
    "小友倒是比老朽想象中敏銳。"老道被鎖鏈貫穿的肩膀滲出墨綠色液體，道袍下鑽出條雙頭蛇，"可惜......"
    我甩了甩發麻的左手，係統倉庫裏剛補貨的"天罡正氣符"自動激活。
    符紙燃燒的焦糊味中，曾萱突然拽著我往右側翻滾："趙師兄當心腳底！"
    方才站立的位置裂開蛛網狀紋路，黑霧凝成的骷髏頭正啃噬著青玉磚。
    鐵牛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黧黑皮膚下浮現出青銅門上的饕餮紋路，蒲扇大的手掌直取曾瑤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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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我把青蚨劍拋給曾瑤，自己抄起虺蛟肋骨當短棍。
    係統突然彈出個滑稽的對話框：【檢測到宿主使用非製式武器，觸發隱藏成就"不拘一格"，臨時開啟武器共鳴功能】
    當虺蛟骨刺入鐵牛腋下三寸時，整座地宮突然響起編鍾般的嗡鳴。
    那些遊走在牆壁上的饕餮紋如同活過來般扭動，最後匯聚成光柱灌入我手中的獸骨。
    "原來這才是陣眼！"公孫婉兒突然甩出八枚銅錢，在空中拚成先天八卦。
    我借著係統標注的紅色軌跡線，將獸骨狠狠插進承露盤中心的凹槽。
    鐵牛突然像被抽掉骨頭的皮囊般癱軟在地，皮膚下的青銅紋路流水般褪去。
    曾瑤的絳紅披帛及時卷住他下墜的身體，而我的視網膜上正瘋狂滾動著係統提示：【檢測到上古禁製解除，獎勵"饕餮之瞳"殘）】
    "趙師兄快看！"曾萱突然指著穹頂。
    原本靜止的星圖開始順時針旋轉，月光凝成的鎖鏈寸寸斷裂。
    白眉老道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雙頭蛇突然調轉方向咬向自己主人的脖頸。
    我正要上前查看，鐵牛突然暴起抓住我腳踝。
    這個憨直的傭兵頭子此刻眼冒綠光，喉嚨裏發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響："還給我......"
    係統倉庫裏的龜息丹自動彈進嘴裏，我順勢將計就計癱倒在地。
    當鐵牛獠牙即將碰到我頸動脈時，曾萱的銀針精準刺入他後頸天柱穴。
    公孫婉兒甩出的卦象鎖鏈與曾瑤的披帛同時纏上鐵牛四肢，我在三人錯愕的目光中鯉魚打挺，抄起獸骨刺入他丹田三寸。
    "裝神弄鬼。"我碾碎藏在指縫的桃花瓣，那是方才從曾瑤的止血散裏順的。
    沾染靈力的花瓣遇血即燃，將鐵牛體內的黑霧燒得滋滋作響。
    司馬長風就是在這時笑出聲的。
    這個魔門弟子斜倚在青銅門殘骸上，指尖把玩著塊血色玉佩："趙道友這般狼狽，倒是少見。"他說話時袖中隱隱有黑霧湧動，與方才鐵牛身上的如出一轍。
    我假裝擦拭青蚨劍，實則用劍身反光觀察他腳下影子。
    係統剛獎勵的饕餮之瞳雖是個殘次品，卻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司馬長風的影子裏盤踞著條三眼巨蟒，正對著穹頂星圖吞吐信子。
    "司馬道友來得正好。"我故意踉蹌著走向他，"勞煩搭把手......"
    在他伸手攙扶的瞬間，我袖中暗藏的虺蛟毒牙精準紮進他虎口。
    這是方才從白眉老道屍體上摸來的戰利品，係統鑒定顯示"對魔修有奇效"。
    "你！"司馬長風俊美的麵容瞬間扭曲，甩袖震開我的動作卻慢了半拍。
    曾瑤的披帛不知何時纏上了他腰間，公孫婉兒的卦陣鎖住他退路，而曾萱正蹲在承露盤邊緣，手裏舉著塊留影石。
    我晃了晃從司馬長風身上順來的血色玉佩："魔門特有的血煞傳訊符，司馬道友要不要解釋下，方才給守護者傳的什麽訊息？"
    地宮突然劇烈震顫起來，原本破碎的青銅門殘片懸浮半空，組合成新的陣圖。
    司馬長風突然獰笑著捏碎玉佩："現在發現，不覺得太遲了嗎？"
    係統警報聲炸響的瞬間，我拽著三個姑娘撲向虺蛟屍骸形成的掩體。
    司馬長風站立的位置突然塌陷，從地底鑽出的石像鬼張開利齒，卻咬住了他匆忙間甩出的替身傀儡。
    "趙！
    羽！"司馬長風的怒吼從地宮深處傳來，"今日之辱，他日必......"
    後續的狠話被承露盤突然爆發的強光吞沒。
    我護著曾萱滾進突然出現的暗道，身後傳來石像鬼撞擊岩壁的轟響。
    饕餮之瞳在黑暗中泛著微光，我看見石壁上若隱若現的星圖，與係統倉庫裏某件物品產生了共鳴。
    "趙師兄你流血了！"曾萱突然摸到我後背。
    我這才想起方才被石像鬼爪風掃到的傷口，血腥味在密閉空間格外清晰。
    曾瑤的披帛泛著藥香纏上來時，我摸到懷中多出個溫潤物件。
    借著饕餮之瞳的微光，隱約看出是枚缺角的玉璧，表麵刻著與星圖相似的花紋。
    係統倉庫突然傳來異動，那本《禁術解析》正在瘋狂翻頁。
    暗道盡頭突然傳來水聲，公孫婉兒舉著夜明珠追上來："前方有......"
    她的話戛然而止。
    我們此刻站在斷崖邊緣，腳下是翻湧的岩漿河。
    而對岸石台上，靜靜懸浮著件青銅方樽，樽身纏繞的鎖鏈正隨著岩漿起伏發出清脆撞擊聲。
    "巽位生門，坎位死地。"公孫婉兒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但卦象顯示......"
    我摘下染血的護腕拋向岩漿，看著它被突然躍起的火魚吞沒。
    係統突然彈出個金光閃閃的提示框：【檢測到宿主達成"絕處逢生"成就，解鎖限定商品"流火踏雲靴"剩餘兌換時間：59秒）】
    當穿著臨時租借的靈器靴子踏過岩漿時，我聽見身後傳來曾萱的抽氣聲。
    青銅方樽在掌心觸手可及的瞬間，司馬長風怨毒的聲音突然在腦海炸響："你以為自己贏了？"
    這個魔門弟子竟在方樽底部留了道血咒。
    我反手將玉璧按在血咒陣眼上，饕餮之瞳突然傳來灼燒感。
    玉璧缺失的角落自動補全，顯露出半幅星圖。
    係統倉庫裏的《禁術解析》終於停止翻動，停留在"血咒逆轉化用"的章節。
    "多謝司馬道友饋贈。"我對著空蕩蕩的岩漿河大笑，將方樽拋給對岸的曾瑤。
    玉璧在掌心發出脈動般的溫熱，那些星圖紋路仿佛要鑽進血肉裏。
    直到返回地麵，我才發現方樽裏裝著塊龜甲。
    曾瑤說這是上古占卜用的靈器，公孫婉兒卻盯著龜甲裂紋臉色發白。
    而係統倉庫裏，新獲得的寶物正在發出不正常的靈力波動。
    夜風拂過崖頂時，我摸了摸突然刺痛的右手腕。
    饕餮之瞳映照出的皮膚下，悄然浮現出與司馬長風影子裏如出一轍的三眼蟒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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